乾玥大陆上新发现的殒石、殒铁,摄提师的条文便是“见者分一半”,然后通过其他方式补偿对方。
通过这种方式,摄提司积攒了不少的殒石、殒铁。
摄提师晋级为先天境之后的其中一项优待便是支付若干颗的鬼王.晶石之后,可以请总司的大魂们出手打制一件殒兵,而不需要再用殒铁换殒兵了。
其他的武者、魂师可没有这个待遇,只能以殒石甚至殒铁来换殒兵、殒器!
这个无本买卖当中,包丁顶多算是出了点力,消耗了念力。
试想一下,当一整套业务与移山大业连接起来,将会形成一个几乎完美的循环!
包丁之前之所以没有正式开始修复,是因为念力不足。
毕竟修复斩鬼对念力消耗极大,他刚刚开始的时候只能修复两三件斩鬼而已。
现在的话,包丁只要完成自己的第一件殒兵,便可以晋级阴阳境中品了。
不过,宗老并没完全听信包丁所说。
他念动之下,赵伯姬腰间的那一块样式古朴的桃令牌便飘了过来,悬浮在包丁面前。
包丁隐约猜到了宗老接下来要做什么,脸上显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来。
果不其然,啪的一声响,桃令牌裂成了两半。
这两半还不是完全对称的两半,断裂处形成的犬牙交错的裂纹!尤其是桃令牌上面还有赵伯姬加附的七个草书令字!
足见宗老念力之强大!
赵伯姬撇了撇嘴,给了包丁一个“你最好不要跟我们吹牛”的眼神。
包丁之前修复桃箭甚至桃剑时,修复的目标都是年轮一百年以下的桃器,面对赵伯姬这种多半是来自祖树的桃令牌时,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他将两半桃令牌拼在一起,在裂缝之上,规矩规矩的以魂魄晶石来释放了一个草书六级的令字“锐”。
不得不说,效果还是有的,就是看起来似乎不太明显。
令字“锐”加附到了桃令牌之上,大约恢复了裂缝长度的一成左右。
而就在包丁准备再为桃令牌增加几个令字的时候,令牌那种“祖树”的特性开始显现出来了。
那一道曲折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自行“愈合”!
约莫是一盏茶的工夫,桃令牌之上的裂缝就不见了,一道形似伤疤的痕迹,取代了裂缝。
这还没结束。
一道极为充沛的生机勃然焕发出来,一根嫩芽从那一道“伤疤”之中伸展出来,看上去就像是种子发芽破土的场景!
这时,别说包丁或赵伯姬都是一脸震惊,就连宗老也是惊叹不已:“祖师显灵!我唐双真的是白白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神迹!”
赵伯姬显然知道宗老惊叹的真正原因,将信将疑的问了一句:“师尊,要不把这个拿过去试试看吧?”
包丁这时也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了,心中虽然好奇赵伯姬打算将这一根嫩芽用来做什么,但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乱打听,便忍住了不问。
唐宗老不轻不重的说了赵伯姬一句:“你呀你,包大人又不是外人,还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他呵呵一笑,转过头来对包丁说道:“这一块桃令牌,材质是祖木。即是说,是从祖树之上得来的木料。”
“总司一直在尝试通过祖木来移植桃树,扩大月巴城桃园的规模和桃木的产量。”
“如今看来,很有可能我们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
赵伯姬看到唐宗老对自己颔首示意了一下,她便将“发芽”的桃令牌接住,拿在手中,对包丁说道:“包大人,跟我走一趟吧!”
包丁愕然道:“走一趟?去哪里?”
赵伯姬翻了一个出天际的白眼,对包丁说道:“放心好了,不会把你给卖了的!走吧!跟我去见另外两位阁老。”
包丁拜别唐宗老,跟着赵伯姬更上一层楼,到了八楼内区阁老的静室。
包丁经过静室外那些书架时,看着那些功法、武学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也只能是按捺住心中的好奇,乖乖的跟在赵伯姬身旁。
包丁一进静室,就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瑾瑜起身向赵伯姬行礼问好:“巡察使王堇瑜,见过大别藏大人!”
王堇瑜,是瑾瑜的本名,足见赵伯姬权势之大,地位之高!
当然了,这其中多少也有些“见外”。毕竟瑾瑜在大多数熟人面前都是自称“瑾瑜”的。
双方见礼完毕,包丁这才算是见到了自己宗派的宗主,奉上了自己所带的灵茶。
匠师宗主,看上去竟然比器阵宗主还要苍老几分,脸上布满了沟壑纵横的皱纹,老人斑也是不少,一双耳几乎垂到肩上,据说这是长寿之相。
据说,匠师宗主黄敏瑜,是经历过两次大潮的魂师。
这一份“长寿”,放之乾玥大陆,估计也很难找出第二人了。
黄宗主的眼神很清明,有一种淡然的与世无争。
赵伯姬也不跟黄宗主、瑾瑜客套,简明扼要的开门见山的将包丁修复祖木桃令牌的过程,介绍了一遍。
在赵伯姬说话的同时,包丁不敢与黄宗主对视,偷偷打量了一眼之后便将目光转到瑾瑜身上。
这时,包丁才发现瑾瑜腰间那一件殒钟已经“鸟.枪换炮”了。
瑾瑜现在腰间挂着的那一只殒钟比原来要大了几乎一倍,上面的阴阳律文比之前又要精妙、繁复了许多。
赵伯姬的介绍很简短,三言两语便说完了。
瑾瑜转头看了自己的师尊一眼,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
瑾瑜便从静室一侧的桃器当中取出一根约莫巴掌长短、戒尺形状大小的桃木来,递给包丁,说道:“这也是祖木。包大人,请!”
包丁心中暗道,这不是已经在祖木令牌上试过一次了吗?难道这一个祖木还能变出一朵花来?
包丁接过戒尺祖木看了两眼,很快就发现了它与祖木令牌之间的明显区别。
戒尺的正面,是一道符箓,看上去有些眼熟。戒尺上那些“年轮”的纹路,与符箓之间形成了一种玄妙的关联。
乍看去祖木年轮就像是符箓的“影子”!
而戒尺背面的木质,就完全不像是桃木了,看上去更像是........鬼树!一片焦黑,像是遭过雷劈一般!
背面的纹路,细看之下,理应是由鬼画符、鬼符以某种玄妙的规则连接而成!这种“连笔”,对包丁或庖道面板而言,都是前所未见的。
不过,这一件桃器戒尺无论是正面还是背面,无论是色泽还是纹路,都有些破旧、残缺。
看上去不仅仅只是年代久远,甚至多半是“身经百战”!
戒尺一入手,庖道面板就突然出现了一阵奇特的异动。
咝!包丁震惊。
他不动声色的意想庖道面板。
果不其然!
在庖道面板眼力一栏,在“殒器”下面,新增了一个“桃器”的栏目!
当包丁将令牌翻过来看正面或翻过去看背面时,在庖道的提示一栏,分别能够看到了“桃止山令牌‘神荼’”以及“鬼门关令牌‘郁垒’”的字样!
这似乎是说明这一块令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物两用。
不过,庖道提示的字样,是虚影显示,与庖道卷轴上那些“临时”的武意、鬼画符、一般。
这多半是意味着包丁只是接触到了这一件被庖道面板真正认可为桃器的神奇物品,还没有完全掌握这一件桃器。
之前那些加附了令字甚至是阴阳律的桃剑、桃令牌、桃弓、桃箭,或许对于庖道而言只能算是“桃木”。
或许是因为“神荼”以及“郁垒”的名字,包丁此时再看桃器的正面、背面,竟然隐约看到了近似于泼墨画的人像。
正面与背面几乎看不出太多区别来,都是坦胸露乳,黑髯虬须,眉发耸立,头生两角,手执桃木剑与苇索,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真要说区别的话,正面的人像应该是站在桃树下。
而背面一片焦黑,只能辨识出人像似乎是站鬼树之下。
瑾瑜看着包丁在那里翻来覆去的看着令牌,撇嘴,调侃了一句:“怎么,这正面和背面还有不同吗?不都是祖木的年轮印迹吗?包大人难道从上面看出一朵桃花来了?”
包丁愣了一下。
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所看到的,恐怕与其他人所看到的有不少的差异!
如无意外,这多半便是庖道“眼力”的提升所逐步改变的,潜移默化一般,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到。
包丁干笑两声,将令牌递回给瑾瑜,说道:“如果瑾瑜是想我把这一件桃器同样给弄断了,再修复如初.......”
“我也只拒绝。因为这一件桃器一来多半是弄不断的,二来嘛,真要弄断了,我极有可能是修复不了的。”
“或许等我晋级宗师境之后,才有可能尝试一番。”
黄宗老呵呵一笑,对瑾瑜说道:“看吧!我都说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包大人一眼便识破了这一件桃器的玄妙之处。”
瑾瑜若无其事的接过桃器,点了点头,这才为包丁正式介绍道::“这是摄提祖师的令牌‘神荼’。据记载,当他要惩戒鬼帝的时候,便用的是这一件桃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