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武国两支船队,吓退了武国水师追击之后,追风者海船接下来的航程就轻松简单多了。
当遇上险滩恶水时,追风者就得靠纤夫拉一段。
正气团内部的修炼之旅,此时也接近尾声了。
倒不是说正气团上下开始学会偷懒了。
只是因为船舱内那些分格水密舱内的那些堆积如山的晶石.......已经全部消耗一空了。
包丁检视庖道面板,发现这一次又是一个全面稳步提升的修炼。
眼力、武学的矛级和盾级,都有了让人满意的提升。
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便是在这种高强度的移山功法修炼当中,包丁的草书境仅仅只是提升为草书五级。
只需要想一想停滞在草书七级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关山大师,包丁对于宗师,对于天师,基本上就没有了什么念想或者特别大的期待了。
至少目前来说,一段时间之内,恐怕都会是如此了。
也是到了这种境界,这种等级,包丁才能大致猜想一番,宗师,尤其是摄提总司的阁老们,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群老怪物。
总司的阁老们,宗师们,或许才是乾玥大际能够对抗那些鬼帝的终极力量吧!
庖道对于包丁而言,似乎已经给不出太多提示了,目前是一个辅助为主的作用。
包丁现在在学无止境的功法方面,暂时别无他求,《移山》、《匠师》已经足够他好好的琢磨一段时间了。
武学方面,《九阳披风斩》,满级十二级;《梯云纵》,满级十四级。
这两门武学都已经不能满足包丁当前的先天中品的武学境界了,得尽快想办法开始新的武学修炼。
包丁可不想成为乾玥大陆历史上最短命的一位阴阳师。
圣山一十七族多半与真正的阿史那家族是同气连枝,或者直接说是一丘之貉。
他们不可能再任由包丁顶着“阿史那包”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了。
包丁这一次在漠北搅了一个天翻地覆,圣山王族派出的杀手,多半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既然圣山一十七族之前已经不讲规矩的派出了达吾提来弹压漠北的动.乱、反叛,有可能在刺杀一位阴阳师方面也不会太过守规矩。
摄提总司,以及包丁自己的意思,都是在返回京畿之后好好的闭关修炼一番,直到有一定自保能力之后再出关。
包丁转头向南边看去。
从东山群山之间那少数几个低矮的关隘向南便可以看到鬼谷升腾起来的鬼气。
如果包丁也想尝试南下剑冢山朝圣,鬼谷是必经之地,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余地!
无数突破至宗师的武者、魂师,几乎全都对剑冢山鬼域有些讳莫如深的意思。
但是,能肯定的一点便是,剑冢山远比其他三处鬼域要凶险许多。
目前对于武者、魂师而言,最为传统的朝圣路线,便是要完成总共四片鬼域的试炼,即亲自手绘四张鬼域的舆图。
除了传说当中的摄提祖师,还没有武者或魂师单独完成过这种朝圣之旅。
所说,四片鬼域的舆图当中,其实是暗藏了摄提祖师埋下的线索。
目前为止,即便是摄提总司的阴阳师,也得带上自己的东山团同行。
包丁自己可不想破这个例。
“巡察使大人,我们到码头了!”
船长提醒的声音,将包丁从胡思乱想当中唤了回来。
他转头看去,一个繁华热闹的大港口便映入了眼帘。
在晨光之中,各种声响传了过来,充满了生机活力。
这个港口坐落在大江上游与中游衔接处,顺江放舟而下,半天时间便可以进入东山山脉之中。
因此,这一座大港口被取名为“京东港”。
大江的河道在这里突然转了一个大弯,水势、水量才减少了一些。
据说在京东港这一片区域下面,有一片巨大的地下河系,分流走了大江上游的极为充沛的水量。
追风者海船船首、船尾那颇为独特的桅杆、软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来往商旅、行人、脚夫都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而京东港最大的码头泊位四周还有两营士卒在维持秩序,在青石板条的路上铺了黄土,撒了水,甚至还有摆着香炉、祭品的案几。
几位官员、军中将领,立在一顶遮阳伞之下,翘首以盼。
这些人当中有京东港船舶司的基层官员,京畿地方的令尹,京东港所属县的县尉,羽林军的两位游击营官。
为首之人安坐在一张高背椅之上,闭目养神,倒是不骄不躁。
这种阵仗,一看就知道绝非普通的迎宾规格。
“黄土垫道,净水撒衔这是要接番王吗没听说南海有小岛国要来觐见今上啊!”..
“看清楚了!那两营人马可都是羽林军的服饰!一个是白马营,另一个是大江营!”
“番王那些没有教化的小地方来的人,需要请动礼部侍郎吗你们睁大你的小眼睛好好看一看坐在椅子上的那一位是什么人!”
“哎哟!还真是一位三品呀!”
“我只知道都已经动用了水师的船只来清理入港航道,这规格可是够高的了。”
“可别管什么人来迎宾了,看看来的是什么人吧!你们有谁认得那一面旗帜是什么鬼东西”
码头围观的人群大多只是平民百姓甚至贩夫走卒,却一个个都是见识不凡,言之有物。
不愧是京畿之地,不负京畿之名。
此时,追风者海船已经入了港,正在船舶司一艘游艇的指引之下缓缓的停泊在码头。
京东港作为京畿区域第一大港,取决于她位于衔接大江上游与中游的节点。
真要说港口的水文条件,看起来其实并没有那么的理想。
至少追风者海船入港时显得吃水有些深了,航道也有些窄。
追风者海船必须沿着那一艘领路的游艇的航线来入港,否则还真的有搁浅的风险。
而负责为追风者清理出了入港航道的,是两艘旗杆上悬挂着青龙旗的翰国水师的大翼战舰!
这两艘战舰体型比追风者海船小一号,但是同样也吃水不浅。
航道上的其他船只,只能暂停通行,让追风者海船和两艘大翼战舰先行。
这两艘大翼战舰最终停泊在追风者海船的左右泊位之上,护卫之意十分明显。
随着追风者海船下了锚系好缆绳之后,跳板搭上码头,正主仍末出现。
追风者海船上先是有随船的官员下船复命,与遮阳伞下的几位官员完成了相关的流程手续。
这时,挤在遮阳伞附近的民众从船舶司衙门那些衙役的口中才算是打听到了。
原来今天在京东港迎接的是来自漠北的掌权者,一位名为“阿史那包”的漠北人!
一时之间,港口码头附近的民众有些群情鼎沸。
早在那个强大帝国睥睨天下的时候,金帐汗国便早已经统一了大漠南北。
金帐汗国仗着大漠风沙、瀚海鬼域的地利,就时常南下寇边,烧杀掳掠,袭扰帝国北疆。
帝国分裂成数个小国,那是兄弟阋墙,争的不过是谁分的家产更多一些罢了。如果能把墙拆了,那还是一家人。
而北方大漠上的绿洲部落与南方的农耕文明之间,可谓是世仇!
无论是最早的绿洲部落,后来的金帐汗国,还是被帝国用武力强行拆分成的漠南、漠北,又或者重新在圣山立下金帐的圣山一十七部,都保持了一个优良的“传统”。
南
下劫掠!
资源、财富、人口,锅碗瓢盆,茶油酱醋,几乎什么都抢!
大漠之上,绿洲数量有限,要想养活更多的人口,仅仅只是大漠上的资源是绝对不够的。
因此,北境的掌权者被迫得时常迁徙大量的人口充边,修缮关口、坞堡、道路。
否则光有地没有人,只能算是领土,算不上是国土。
在北境驻扎的大军的军费、物资,运送的辎重,征调的民夫,定期的修缮,等等等等,对那些掌权者、民众同样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而南人尝试过改善与北边这个邻居的关系,愿意互市与对方互通有无,进行各类交易。
只是,北方的这个恶邻,常常以次充好,强买强卖,赖账也只是寻常,稍有不满便拔刀相向也不是稀奇事。
南人的商队也曾进入大漠。
最终却通常是钱赚不到,货被抢,命还丢掉,哪里还有人愿意跟北方大漠的部落做生意的
南人商队不再北上,商贸往来停止,甚至互市也最终关闭了。
大漠上的那些部落便抄起兵器南下,干起老本行来。
因此,南人对大漠部落的观感,可想而知!
当包丁从跳板上走下来的时候,先那些翰国官员一步迎接他的,便是人群之中暴发的漫天嘘声,还有种种对“阿史那包”家中女性的亲切问候。
“我要是站在那些人当中,问候的方式会更丰富一些。南人啊,还是太斯文。”铁昆山调侃了包丁一句。
闻大师嘿嘿一笑,接了一句:“要说南人当中对大漠部落恶感最少的,应该算是你们武国人了吧”
冷大魂师补了一刀:“这不能怪他们。武国人别说没到过漠北,恐怕听都没有听说过漠北吧”
赵康苦笑一声,摇摇头,说道:“大江社可不全都是武国人。再说了,我跟老铁两个人,可代表不了整个武国。”
船长在一旁有些听不下去了,轻咳一声,提醒了一下。
包丁便在翰国礼部一位员外郎的指引之下,向代表翰国朝廷的礼部侍郎递交了漠百盟的国书,表达了愿意向翰国请求内附,成为翰国属国。
这一件事,这个仪式,原本就是走个过场。
明眼人都知道,更重要的是阿史那包向翰国呈上国书背后的意义。
包丁在完成呈交国书仪式之后,向礼部侍郎表达了希望向码头上的民众说几句心里话的意向。
作为朝廷代表,礼部侍郎自然是知道包丁.真正身份的。
他沉吟片刻,无可无不可的笑了笑,说了一句:“请自便!”
包丁在成千上万人的注视之下,不紧不慢的走上了船舶司衙门平是里用于宣布公告的一个高台。
包丁也不需要什么亲卫帮他传声,他声音洪亮到几乎码头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他的所说的每一个字。
并且,能听懂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因为,包丁用的是一口极为流利的翰国官话,甚至还带有一些琊郡的地方口音。
“我想告诉大家一些你们或许还不知道,或者并不是十分清楚的事情,一些事实。”
“在圣山王族眼中,漠北人是低人一等的,仅仅只是比奴隶好一点点而已。”
“漠北各部每年要向圣山进贡数量巨大的物资,以至于漠北人自己都吃不饱,穿不?!夜里明明冻得结冰,我们却时常只能盖一张薄毯子御寒。”
“从漠北最北的一个绿洲部落到石门关,一共是七百六十三里的距离。”
“你们所无比痛恨的蛮族大军,每一次南下,漠北人仅仅是死在南下和北返路上的人数,就占了出兵总数的一成,甚至是一成半!”
“那些所谓的战利品,我们得向圣山缴交一半。那些用我们勇士鲜血、生命换回来给部落
老小所用的东西,我们只能带回一半到漠北。”
“因此,我们漠北人不喜欢南下,不喜欢跟南人打仗,更不喜欢圣山那一帮漠南人!从来都不喜欢!”
“漠北人反抗过,很多次,多得超出了你们的想象!可惜,每一次都是被圣山大军无情的镇压。”
“这一次,我们漠北一百零七部团结起来了,前后歼灭了共计十万人的圣山大军!”
“你们知道吗圣山大军当中甚至还有一个萨满!萨满是什么,你们有人知道吗”
“对!这一位兄弟说对了。萨满,就是武学宗师!”
“圣山妄图再次通过他们的弯刀,甚至还有武学宗师,来让漠北人屈服!”
“告诉他们,漠北人屈服了吗!”
包丁转身看向那些漠北使团的成员,挥舞着拳头,大声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