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人惊奇的是，莫测的档案上显示从白级晋级红级，只用了短短的二十三天...”
“祭司大人，各位长老，大家应该明白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即便在强手如林的潘多拉，这也可以被称为天才般的人物。”
“也就是说，莫测是个不容忽视的存在，有潜力，有手段...即便现在他只是红级，只是个小小的惩罚者队长，未来一旦成长起来却是不可限量...”
红牛长老顿了顿，这才似是无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史诗：
“最近索菲亚与之连连交手，是否对其人有更为明确的认识？”
索菲亚正是史诗在这个世界的名字。
听到红牛长老这一番描述，史诗顿时用目光表示感激...她与红牛长老以前便多次合作，虽然并未真正见过面，但是交情还是有一些的。
这可能是因为作为赫塞女性，她们有着同病相怜的交情......全大陆都知道，在南方行省，在赫塞人中，女性的地位甚至不如母牛。
对方如此详细的描述莫测为人，正是担心史诗这个与新任监察署长连续过招的现场指挥官都不知道对手的细节信息，从而抢先一步向祭司大人汇报，避免她再次显的无能，从而滑落深渊。
史诗心下快速组织语言，回想前次联系莎尔娜所得到的信息，正要开口的时候，却没想到祭祀大人先发话了。
恢弘的声音自乌牛祭祀的巨大虚影上传出。
“莫测这个人，倒不失是个人才...只是可惜了，他是潘多拉的人。”
“他能被调职到班卡罗尔，自是得到了首席级别的授意，目的正是为了针对我们，这已足见潘多拉总部对他的重视。”
“可惜了...”祭祀再次发出一声叹息，这才似是俯瞰了史诗一眼，问道：
“这人人品如何？”
饶是史诗前世今生的年纪都不大，但她身居长老位置，心性早就被磨的敏感异常，在祭祀大人这几句话中立刻便感觉到“惜才”的味道。
没错，就是惜才！
南部落自祭祀大人全权统领，手下虽然有五大长老，有数以千计的契约者，但奈何赫塞人大多低智而自大，再加上赫塞人不重规则，肆意发挥“自由天性”而普遍素质极低，即便是此时的南部落也相当缺乏可独挡一面的骨干......
不说别的，乌牛祭祀手下是有数十名契约者弟子的，青牛便是其中佼佼者。
但青牛这个人...承袭了赫塞男人极度好色且自作聪明的特性，能力相当有限，做人的高度更是一点没有，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仍算是祭祀亲传弟子中比较出色的了，所以才一直占着五大长老之位。
如果有更好的人选，他早就被踢出长老的职位了。
总之，南部落缺人！
而红牛的这一番描述，确实祭司大人对那个莫测泛起了招揽的意思...没错！祭司大人连连叹气，正是上位者难得发现一个不错的苗子，却属敌方阵营的惋惜。
虽然莫测不是赫塞人，但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南部落虽然以赫塞人为主，却并非铁板一块地排外...
史诗穿越以来因为身边被阿三环绕，没事便琢磨这些搞笑的同类，她曾经琢磨过赫塞人的普遍心理...这些赫塞人虽然看似在民族优越感上极度自大，其实骨子里却是极度自卑，对浅肤色人种高高仰视。
这看似矛盾，却很好解释，他们正是因为自卑，所以才催生了表面上的狂妄和民族优越感，用以掩饰不自信，所以......正是因为这种低人一等的固有情结，赫塞人虽然表面上自以为是地狂妄，却并不是真正的排外......这一点表现就是——
其他人种为南部落所用也是可以接受的，在他们看来，赫塞人早晚都会征服整个大陆，到时候，其他肤色的唐人、欧罗巴人、东斯人都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赫塞人的子民...
嗯，大家是一家人嘛，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楚，但你要承认，我们赫塞人是最好的!
这是赫塞人典型自欺欺人式的逻辑...
总之，招揽莫测这个唐人加入南部落并不存在规则上的阻碍。
祭司大人招揽执意相当的明显，他最后那句话“他人品如何？”，正是这个意思。
史诗心下电转，顿时恍然...莫测这个人有能力，有天赋的话，他的人品将决定他是否存在被招揽的可能！
如果他是潘多拉的优秀惩罚者队长的话，想要招揽自然没有任何余地，惩罚者都是一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硬骨头，就算是死，也不会舍弃《公约》赋予其的职责。
人品差的话......
史诗几乎在瞬间便从各个线人贡献的莫测情报中提取到有用的信息，她想起了莎尔娜在电话中的描述，想起了红牛曾经给过她的密信，东城市惩罚者线人电话告知的...关于吕洋大骂莫测贪得无厌的事情。
此时应该说什么，史诗心领神会，顿时恭敬地垂首进言：
“回祭司大人，莫测这个人......私心极重，是个贪财好色的小人！属下曾对其行为暗自不齿。”
“他...除去了惩罚者两名线人中的一名，却将另一人...也就是年轻美貌的莎尔娜招揽至身边做生活秘书，并对其多次试图骚扰...如果莎尔娜不是一个忠贞的赫塞姑娘，恐怕早已遭莫测毒手。”
“具莎尔娜汇报的信息来看，莫测身边还有另一名美貌的生活秘书，两人关系颇为暧昧...具今天早上的电话联系，莎尔娜说那个美貌的生活秘书将赫塞纱衣忘在了莫测的卧室之中...要知道，莫测据说有妻子的，可见此人无视伦理，好色如同禽兽！”
“除此以外，莫测此人已经近一旬没有离开监察署了，每天都在办公室里面喝酒看报纸，完全没有什么干劲的样子...我觉得，此人缺乏斗志，是个贪图享乐的人。”
“要知道，我不久前还对他进行过一次袭击，他竟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躲在监察署的乌龟壳里悠闲度日，这能说明其并没把惩罚者职责放在心上。”
“属下对莫测一直严密监控，即便莫测曾在不久前离开班卡罗尔去了次东城市，属下也与红牛长老奥利莱丝合作，对其进行追踪......在那次行动中，莫测与东城市队长吕洋合作了一个案子，之后吕洋在东城市监察署大骂其为人，说其独吞了案件中受害者的300金元...此事，可足见莫测是个极度贪财的人，并被同僚所不齿。”
“再之后...他去了一趟班卡罗尔市联邦商业银行，凭借着潘多拉后台用武力逼迫这家可怜的银行，为其提供了高达上千金元的低息贷款。”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侧目看了一眼青牛长老，用嘲弄的笑容进行了一次还击，这才继续说道：
“青牛长老说莫测以惩罚者队长之身份私自开设一家源石交易场的话，不是更说明其重私利而忘职责...为了源石与钱财，竟然枉顾《公约》与《惩罚者手册》，以权谋私。”
“所以，莫测其人，在属下看来......”
史诗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顺带着回敬了一下青牛——你用来攻击我的证据，我借用一下，用来阐述并证明祭司大人关心的问题。
乌牛祭司恢弘的声音响起：
“如此看来，莫测这个人...贪财无所不用其极，好色无厌，毫无惩罚者之荣誉感，又贪图享受的话...奸佞小人啊!”
青牛长老见情势不对，已然大急，却此时偏偏无可奈何。
他并不笨，他已经看出祭祀大人似是并不关心自己对白牛的攻击，师尊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对莫测这个人更感兴趣......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继续追着白牛索菲亚攻讦，那不但已经毫无用处，更会引起祭司大人的不快。
这一次，恐怕无法再让索菲亚这个女人俯首，自己没能得到她，就想直接毁了她，却哪料到情势急转，依旧没能达成目的......他不甘地看了史诗一眼，虚幻的眼神仿佛想要杀人。
史诗对他不屑一顾，静静地矗立，等待着祭祀大人的态度。
一时间，整个虚幻的星空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只有乌牛祭司庞大的身形符源流转。
大概一分钟后，乌牛祭祀才做出了最后决定：
“莫测这个人的话...索菲亚，你与赫牛麦克阿瑟两人联手，与其接触一下。”
“若此人真有收纳的余地，便尝试用金钱与美色收买...如其真如白牛所说，当有为我所用的可能...”
“祭司大人！老师！”青牛终究是没忍住，出声打断。
“放肆！”乌牛祭祀顿时一声怒喝，整个虚幻的星空都为之震荡，符源仿佛暴虐般四散纷飞，竟是将五名长老的虚幻身影吹的摇摆不定。
青牛虚幻的脸色一片铁青，非议戛然而止。
祭司一怒，没人能承受的起！
收敛了符源，祭司这才继续说道：
“即便不能将其纳入我南方行省，这莫测也是班卡罗尔市惩罚者队长，只要其与我互通有无，仍对当前局势大有裨益。”
“此次，就这样吧，散会......”
虚幻的星空碎裂，史诗顿时感觉到意识彷如跌入深渊，一阵眩晕感后，重回现实之中。
她先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抬头，满脸不屑地看向门口的青牛。
此时的青牛已经一脸的失落，见史诗嘲弄般地看向自己，顿时冷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木门被重重的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史诗不屑地哼了一声：
“恼羞成怒而发脾气的男人，最没品了。”
她收敛心思，再次将《斗破》捧在手里，却是并没有翻看，而是思绪随而飘飞。
莫测......谁能知道，这个前段时间还在想办法要去暗杀掉的人，竟然此时成了被拉拢的目标。
更或者说，这人莫名其妙地在此次发挥了莫名其妙的作用，竟是相当于救了自己一命？
这莫测既贪财又好色，也是个垃圾男人，自己竟然要去拉拢他...
史诗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到书桌旁边，用手摇电话接通了电话局：
“请帮我接龙昊山庄，我要见麦克阿瑟·杰森！”
“赫牛老哥，我们这次联动...”
......
“好的，就按你说的做！”
......
放下电话，史诗摇了摇铃铛，让门外的契约者手下进门。
这是一个戴着猩猩面具的至尊，正是自己几次开会以来用的颇为顺手的一名下线。
“班卡罗尔市监察署长莫测...他成立了一家俱乐部...这家俱乐部叫什么名字？在什么位置？”
猩猩点了点头回答说道：
“卡尔森庄园，就离监察署不远，毗邻着市中心的商业地段，很好找的。”
“名字...有点奇怪啊，呵呵...我听下面汇报，这家俱乐部叫三傻。”
“三傻俱乐部...哈哈，这真是个搞笑的名字，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这么不在乎招牌。”
史诗闻言，漂亮的脸蛋上却是瞬间僵硬。
三傻......
是骂阿三傻吗？
这不是自己心里总骂赫塞人的词汇吗？
这个世界不应该有这个词汇才对的！
巧合，还是......
.........
莫测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太闲了，这一天天的......
以前可能是对自己太狠了一点，每天忙得四脚朝天，现在终于在班卡罗尔市惩罚者队长的位置上慢了下来，却感觉很难适应。
这一轮才歇了四天，嗯，今天是第四天刚上班，就感觉全身都懒得发痒，总想用“狂暴野兽”将某个不长眼的家伙爆头...
嗯，在干掉对方之前，要说一句“我真的没想杀你！”，赚点情绪执念的经验。
没办法，现阶段的工作就是闲的发呆，给南部落那边投递过去一个人设——莫测只是个不想惹事、平静度日、得过且过的家伙......
嗯，这也是一种“欺诈”，可以被称为行为“欺诈”...这是艺术，地地道道的行为艺术！
就在他准备起身去酒橱开红酒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正是生活秘书莎尔娜。
“队长，昨夜是我值班。”
“啊，我知道啊。”莫测打了个哈欠：“但是你昨夜没来我卧室，我记得很清楚...你是不是很怕我对你做什么？”
“我就是有点大，忍忍就过去了。”
莎尔娜脸上顿时一红，还是不能适应队长的猥琐调戏，心下对已经转去“三傻俱乐部”工作的波多野表示了下钦佩，连忙转到重点：
“...今天上班之前，南部落那边又联系我了。”
莫测这才提起一点兴趣，问道：
“怎么说的？”
莎尔娜不加思索：“这次...就是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大概汇报了一下，按您的授意...嗯，我在真实情况上又夸张了一些。”
“我说...您每天和波多野眉来眼去地暧昧，而且，发现波多野的赫塞纱衣忘记在了您的卧室...”
“还有，您每天都在办公室里醉生梦死，除了喝酒就是看报纸，无所事事...闲的发昏了，就调戏波多野，还有...我...”
“我心里...嗯，我电话里面和他们说了，我认为队长您是个流氓。”
莫测听完，差强人意地点了点头，却又马上摇了摇头：
“莎尔娜啊，你真是太老实了...这就是你所说的夸张？”
“明显程度不够啊...哎，不过也好，勉勉强强过关了。”
顿了顿，莫测最后总结：
“你要学会真的夸张，夸张到欺骗的程度，这样才能显得我像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懂吗？”
你已经够混蛋的了......莎尔娜制止了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心中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