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为柏念慈训斥自己,崔永姿心里本来只有五分怨气,被训斥后飚升到十分。
“我说的都是实话,哪有乱说话。”崔永姿黑着脸不服气的反驳。“佣人们私下传她不慎落水后脑子进水了,我本来还不相信,现在看她做的这些事,可不就是脑子进水了么。身为一个学生,不去学校上课,偏偏跑去墓园那种晦气的地方晃,她也不怕瘆得慌,上山滚下石头不砸她砸谁。”
“叫你别乱说话,你还说。”龚倩剜了崔永姿一眼,警告她。“刚刚这番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可不准在你大爷爷面前说。”
崔永姿哼了一声,龚倩又拍了下她肩膀,追问:“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不赖烦的应一声,崔永姿愤愤的想,在大爷爷面前说柏念慈的不是,她又不是傻的。
本来女儿约了朋友要出去的,忽然被她拉来医院看念慈,心里有怨气也属正常,龚倩能理解,逐也没忍心再说她些什么。
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熟睡的柏念慈,猜想她可能没那么快醒来,龚倩吩咐崔永姿。“你在这里守着念慈,我出去看看月骐,丢他一个人在外面走廊上很不礼貌。”
“没人让他去外面待着,是他自己要去的,妈妈你管他做什么?”崔永姿不屑的嘀咕,像龚月骐那种长得人高马大,还一副老实人模样的男人,最不合她眼缘了。
每次见到龚月骐,她都看他不顺眼,今天他能识相的主动出病房,正合她意,反正她也不想再看他第二眼。
“还不是因为你不待见他,他不想惹你不悦,才出去的。”龚倩白了女儿一眼,叮嘱她说:“月骐是你表哥,也是龚家嫡系里唯一的男丁,龚家家主的位置早晚是他的,他父亲去年出任国务卿,不出问题的话,任期至少五年,连任的话会更久。你跟他处好关系,龚家的其他旁支自然会来巴结你,为了你以后嫁入总统府能得到龚家及国务卿的支持,就算你心里再不待见他也不准表露出来。”
“我大爷爷是老将军又是国丈,大姑姑是前总统夫人,小叔叔是总统府御医,有崔家给我当靠山,不用去讨好龚家的人。”她的靠山足够硬,不用委屈自己去和自己不待见的人套近乎。
“瞎说什么呢?”龚倩朝病床上的柏念慈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我实话告诉你,自从你大爷爷退下来后,崔家的威望大不如前,你爸爸和爷爷做生意也不如以前顺畅了,你想顺利嫁入总统府,光靠崔家可不成。崔家过去虽与龚家没有多少利益上的交际,但未来很难说,你爸爸和爷爷的生意,难保哪天不会有需要龚家出手帮一把的时候。我虽然是龚家的人,但只是龚家的旁支,跟龚家嫡系没法比,你舅舅说十句话都抵不过国务卿说一句话管用。今天因月骐救了念慈这件事,我们就算不趁机与嫡系家主攀亲,起码也不要让龚家嫡系认为我们不懂事,不感谢月骐救了念慈,反而怠慢了他。”
龚月骐是未来的龚家家主又怎样,她才不信自己嫁入总统府要靠龚家。
龚家算什么?
若不是一年前国务卿章家出事,龚家还是个没人知道的家族。
曾经她在别人的宴会上见过龚月怡在章念汐身边,鞍前马后的狗腿样子,章念汐死后,龚月怡立马跟苏瑞杰好上,鄙视龚月怡的同时也讨厌龚月骐。
除了妈妈,龚家的人在她眼里没一个好的。
“龚月骐救的人是柏念慈,凭什么要我们去道谢?”崔永姿皱眉问。
受益的人是柏念慈,该柏念慈去道谢,她才不去,她甚至都不想跟龚月骐说话。
说了这么多,女儿一句没听进心里,龚倩叹息一声。“好了,我不跟你说了,等念慈醒了你立刻出去叫我。”
“知道啦。”崔永姿懒散的应了声。
龚倩本来还想再嘱咐她几句,想了想还是算了,怕自己说太多更让女儿反感。
目送妈妈走出病房,崔永姿唇边露出一抹暗笑,妈妈出去了,整个病房里只有自己和睡着的柏念慈,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原地转了一圈,目光定在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上,水杯里正好还有半杯水共她使用。崔永姿蹑手蹑脚走到病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转身看着柏念慈熟睡的脸,唇边的笑意慢慢扩大。
弯腰微微倾身,手中水杯移到柏念慈熟睡的脸上方,慢慢倾斜……
“吓……”倏然睁开的眼睛吓了崔永姿一跳,手一抖,水杯里的水洒在柏念慈唇上脸上。
醒来就被人泼了一脸水,柏念慈没有生气的骂人,伸手抹去脸上的水,垂眸看了眼自己湿漉漉的手,抬头,双眸平静的看着崔永姿。
崔永姿被她看的非常不自在,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眼里很是纠结。
半晌没等到崔永姿给她个合理的解释,柏念慈挑眉问:“我想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你舔嘴唇,我猜想你应该是口渴了,就想喂你喝水,没想到……”指了指柏念慈的脸,崔永姿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睁眼说瞎话。“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只是想喂你喝水而已。”
柏念慈静静地看着崔永姿,若她不补上后面那句她也许会信她的话。
现在,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喂睡着的人喝水,你想法真奇特。”柏念慈笑了笑,没打算跟崔永姿计较,转移话题。“你怎么会来的?”
崔永姿当然听得懂柏念慈话里的讽刺意味,碍于柏念慈没有继续讽刺她,而是转移了话题,她也不好揪着不放。
“龚月骐打电话来家里说你昨天受了伤,在这间医院接受治疗,我妈妈当时正因为找不到你而担心,接到龚月骐的电话立刻拉着我赶来看你。”
原来是龚大哥给她们打的电话……等等,昨天晚上苏斐然明明说龚大哥回队里去了,他是什么时候又来的?
她记得昨晚自己吃饱后犯困,睡着之前在她病房里的人是苏斐然。
她因为睡的太熟,苏斐然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