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匠钟大爷,慌忙抱住罗志勇:
“铁头大哥别吵了,快回家歇一会儿。你看你,家里割稻盖房子,还有这么大劲头吵架。教训儿子急什么?等忙完了,慢慢收拾他!”
罗志勇不听劝,跟钟大爷较力对抗。
其他乡亲们一哄而上,扯住了罗志勇。
“你们都是……狗咬穿破衣,净欺负我穷汉!”
罗志勇双拳难敌四手,终于被拦住,冲着劝架的乡亲发火:“武大呆当村长,你们都帮武大呆说话。等武大呆回来,叫他从裤裆里扯一根卵毛,赏给你们掏牙齿!”
钟大爷叹气:“罗铁头你这人真是不讲道理,我们劝架还犯法?”
脾气不好的乡亲们,也忍不住开骂,怒怼罗志勇。
现场越来越乱。
忽然警笛声响,警车呼啸而来。
武大呆从屋里钻出来,手指罗志勇:“罗铁头你跟我等着,我毙了你,警车就是来抓你的!”
原来这货一直躲着不出来,却早就报了警。
二芳闻言慌了神,抓住华子良的手:“子良,我爹不能被抓走啊,你快想想办法。”
“别担心,不会抓人的。”
华子良安慰着二芳,心里却希望罗志勇被抓走。
不把他抓走,迟早会闹出人命来!
罗志勇根本不怕,瞪眼大叫:“谁敢抓我,凭什么抓我?”
说话间,两辆车开了过来。
一辆是派出所的,一辆是司法所的。
车上下来七八个大盖帽,指着罗志勇喝道:“不要吵,有话慢慢说,我们来给你们评评理!”
罗志勇不敢撒野了,声泪俱下,说武大呆如何欺负他,骗他儿子和谢雨枝去办结婚证。
所长点点头,吩咐武大呆:“把当事人一起叫来,我们顺便开一个普法宣传会议。”
铁蛋早已经跑回去,把谢雨枝带了过来,还有结婚证。
刚好,罗玲也得到消息回来了,来到村长家的门前。
所长把罗志勇全家集中在一起,说道:“现在你们家庭表决一下,同意铁蛋和谢雨枝结婚的,举手。”
铁蛋第一个举手。
罗玲第二个举起手,然后冲着二芳挤眼。
对于铁蛋和谢雨枝的恋爱,罗玲是比较支持的,她知道自己兄弟是什么货色。
二芳害怕老爹,但还是支持哥哥和谢雨枝,也举起了手。
二芳的老妈,最后一个举手。
四比一,罗志勇完败!
华子良看得过瘾,也举起了手。
美娟扯了他一把,低声笑道:“别胡闹,你现在还不算人家的女婿……”
“老罗,你看见了吧。”所长拍着罗志勇的肩头,亲切地说道:
“家里有事,家庭成员之间也得好好商量嘛。依着你的脾气,说句话就是刀,不许别人反对,这怎么能行?”
罗志勇气得要死,又没办法。
所长举起铁蛋和谢雨枝的结婚证:
“铁蛋和谢雨枝的婚姻,合法有效,任何人不得干涉他们的婚姻,哪怕是亲生父母。故意破坏他人婚姻,是违法行为,必将受到律法的追究!武大保村长,为年轻人的爱情保驾护航,值得我们学习和尊敬。”
武大呆咧嘴如瓢,嘿嘿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钟大爷看着罗志勇,笑道:“铁头大哥,你儿子结婚了,你该请我们喝酒吧?哪天摆酒说一声,我们都去凑份子!”
全场大笑。
“呸,请你喝尿差不多!”
罗志勇愤怒,气呼呼转身而去。
罗玲罗芳不放心,拉着老妈跟了过去。
美娟也没办法,扯着华子良,再去罗家劝慰。
已经结了亲家,装糊涂也装不了啊。
罗志勇进了家门,就把自己关进房间,蒙头大睡。
大家怕他喝药寻死,都在门前安慰,低声下气地讨好。
可是不管大家说什么,罗志勇就是不开门。
罗玲想了想,招呼大家开会,说道:“子良,你撒个谎骗我爹,就说谢雨枝已经怀孕了,请你把脉看过,是个男孩子!”
“这行吗?”
“行不行,先过了这一关再说。我爹最看重传宗接代,你这么一说,他就不会寻死了。”
“那行,我试试……”
华子良也没辙,只得依计行事,清了清嗓子:
“罗大叔,铁蛋领结婚证,也是没办法,因为谢雨枝已经和他怀孕了,两个月了!我给谢雨枝把脉看过,肚子里是个男孩。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以后还指望你带孙子!”
房间里传来动静,随后,罗志勇果然开了门:“真的怀孕了,是个孙子?”
“当然了,年底就会见肚子。”华子良硬着头皮撒谎。
“行了,等她生下来再说,还不一定是铁蛋的种!”
罗志勇又关了门。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罗志勇是不会寻死了。
罗玲怕大家说漏嘴,又去叮嘱铁蛋,顺便安慰谢雨枝。
华子良和嫂子,赶紧回家干活。
闹了一中午和一下午,耽误了午睡,还耽误了农活。
打谷场上的稻谷,已经晒干了。
美娟和华子良将稻谷堆起来,又风扬一遍,一担一担挑回家,囤起来。
就这么简单一说,其实是大半天的事。
等到全部弄完,又是大半夜。
美娟招呼华子良给自己洗头,一边叹气道:
“小叔啊,你这个老丈人的脾气,真是一根筋。今天这一场吵闹,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和二芳的事。因为,连凤婶子是媒人,这次把罗大叔给得罪了。”
华子良笑道:“嫂子别怕,连凤婶子说得对,好歹我老丈人也是站着撒尿的男子汉,已经答应了的事,还能反悔?”
“站着撒尿的人,就一定说话算话吗?”
美娟却不以为然:“讲信用就是讲信用,不在乎站着或者蹲着撒尿。”
“嫂子说的是,你虽然平时蹲着……但是从来不赖账。”
“小叔你讨打啊,又占我便宜。”
美娟反手掐了一把,又道:“而且你和二芳的事,到现在没定亲,罗大叔也没对我们明确答应过,他随时可以反悔的。”
华子良不相信:“花了我们那么多钱,还反悔?这得多么厚的脸皮,才能干出来?”
“按理说是这样,就是村长夫妇得罪了罗大叔,看来我们要换个媒人了。”
美娟的头发已经洗好了,起身说道:“行了小叔,洗澡吧。”
“还是拉个帘子,一人在一边吗?”
“我无所谓啊,你别使坏就行。”
美娟一笑,拉起了帘子。
华子良也挺乖的,老老实实,在帘子这边洗澡。
“对了子良,丽丽给我打电话了,说她的女子美容店,渐渐有了些生意,估计再有两个月可以做起来。”
帘子那边,美娟说道。
“那很好啊。刘盛邦的事,丽丽怎么说?”
“丽丽还是不太感兴趣,说现在不考虑。”
“唉,这种事,我们也管不了啊。”
华子良叹气,又道:“照菊今天也给我打电话了,说她在学校很好。还有阿娇也打电话了,据说过几天,就要参加一个比赛。”
美娟有些落寞:“照梅照菊,袁慧丽丽,还有阿娇……村里没结婚的男男女女,都跑光了,就剩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家里。”
“你很老吗嫂子,我看嫩得很啊,皮肤一掐都冒水。”
“胡说八道,你掐过?”
“那我过去给你掐一掐,试试看?”
“别过来,小坏蛋……”
洗头洗澡过后,又是十二点半了。
美娟洗衣服,华子良给她吹头发。
忽然,手机铃声大振,是周力打来的。
“周力,什么事?”华子良吃惊,以为卫老头出了问题!
“韩梦瑶出事了,被一个男子在脸上划了几刀,还被灌了一瓶农药,华医生,你快过来看看!”
“男子,什么男子?”
“好像是韩梦瑶的丈夫,已经被我废了,躺在地上。”
“王猛?这狗东西回来了?”
华子良大吃一惊,撒腿奔出,一边叫道:“嫂子,快带我药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