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是真以为苏染想去游玩。
边说着路线,还做起了去苍梧国后的旅游方案。
先去哪里,后去哪里…
苏染向来不喜欢学习,可六王爷说的路线,她却只一遍就都深深记在了脑海中。
等六王爷说完,她在脸上挤出个笑容,应下,“好。”
又走去吴大婶和温氏面前开口:
“口红铺最近需要一批新的材料,我可能要出门一段时间。”
“两个小家伙就拜托婶子和夫人多费心了。”
二人均是短暂的愣了下。
而后,吴大婶开口,“小染的口红铺缺什么材料啊?咱们京都城没有么?”
京都城辣么大,还要出去进材料?
吴大婶表示无法理解。
苏染点头。
又随便说了个吴大婶听不懂的材料名字敷衍着继续胡说八道:
“我听说督北是此材料的生产地,不但价格便宜且还做工精致,所以,我便想亲自去看看。”
她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吴大婶最终被说服了。
温氏看着女儿,虽未说话,心中却仍有疑虑。
六王爷一惊一乍,“哎,督北也是去苍梧国的毕竟之路呢。”
苏染浅笑,“那我先去督北看看,等回来后,再等王爷带我们去苍梧国可好?”
六王爷,“好啊,好啊,你记好路线啊,我怕我记着的那条路不好走了。”
苏染,“好。”
六王爷没心没肺的笑着,怎么都没想到竟是自己亲口把苏染送去了苍梧国。
且,就因为他今日这一通未滤大脑的话,还在将来的那一天把自家皇兄送去北戎国旅了趟游。
苏染回去自己房间收拾了几件衣裳就准备出发了。
温氏来到她房间,手中拎着一个小包袱。
送到苏染面前后,温声道,“这是母亲给你准备的一点盘缠,你路上用。”
苏染微微一顿。
本能的第一反应,让她下意识把温氏的包袱推送了回去。
直觉告诉她,温氏猜出了什么。
温氏再次把包袱放在她面前,叮嘱:
“你此次出门路程遥远,这点盘缠不多,你带着。”
不等苏染再次拒绝,又接着说:
“还有,你自己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等到了后要第一时间给家里传信。”
“记住了嘛?”
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像极了妈妈在叮嘱要去上学的孩子。
抱着怀中的包袱,苏染的心里渐渐被融化了大半。
这就是妈妈的感觉吗?!
抬眸对上温氏的慈爱的目光,好一会儿,她都没能说出话来。
殊不知是过了多久…
只觉得一阵冷风拂过脸庞,下意识打了个冷颤的同时,开口:
“母亲。”
说出这两个字时,苏染的脑海是空白的。
温氏猛的愣住。
好半晌才哽咽出声,“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苏染也是愣了愣。
而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微微一笑,“母亲放心,我会尽早回来。”
温氏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等这个称呼等了十几年,今日终于等到了。
苏染是坐马车出发去的督北。
她先是去了趟口红铺,对口红铺的说法也是去找材料,口红铺有专供的马车。
马夫拉着苏染前往。
当然,在出发前,她还写了个药方让六王爷拿给皇帝。
皇帝体内的毒已经被控制住了。
只要平日注意休息和饮食,再加上她这次开的药的治疗,毒性就会趋于平稳状态。
坚持个三两年不成问题。
最后,在一大家人的目送下,苏染踏上了前往督北的路程。
却实际上。
刚出了京都后,苏染就让马夫回去了。
她自己买了一匹马独自前行。
前往边关的路途很遥远,不眠不休的驾马都要七八天时间才能到。
可什么人可以不眠不休?
苏染到了傍晚时就会露宿最近的客栈,清晨又会天刚蒙蒙亮时就起床继续前行。
却不知是为何…
距边关越近,她的心里就越是堵的慌,就好似是有什么很不好的事即将要发生。
这让她更加加快了步伐。
因为是第一次独自来这么远的地方,且六王爷说的路线也有好多都修建了就需要绕路。
苏染整整长途跋涉了小半个月的时间才终于到达了距离边关最近的一座县城。
似乎是因为此地也已是边关地界,这里的水土风情都与京都是大不相同的。
苏染从路人的口中得知,这座城镇的名字叫做清源镇。
出了清源镇再往北驾马前行,大约小半日功夫就可以到达边关的都城-境北城。
清源镇要比平常的一些小镇还要大上许多,与其说是个镇还不如说是个小县城。
眼看着天色渐渐黑沉,苏染本是打算继续前行到达前面的境北城再找地方休息。
可境北城到了晚上是要关城门的。
如果她现在去,等到了时,人家的城门估计也早就关了。
没办法,她就只能暂时住在清源镇。
清源镇的晚上很热闹。
苏染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晚上睡不着就趴在窗口看看楼下的场景。
清源镇的晚上有夜市。
这里的很多人都要打工到很晚才能回家。
有些没成家的人下工太晚,就直接不回家吃饭了,三五个人聚在一起在外面吃点,也热闹。
而在苏染楼下的一个小摊贩旁此刻就坐着好多人。
所谓人多,热闹也就多。
很多人聚在一起,聊起来的话题信息量也就会大。
就听的楼下其中坐着三五个大汉的一桌人聊了起来。
一个大汉甲最先开口: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此次前来打仗的将军中,有一位姓陆的将军被苍梧国那群混账玩意抓了!”
大汉乙,“亥,你这都半个多月前的消息了好吧。”
“那位陆将军早就被救回来了。”
大汉丙,“切,你们知道个啥?!”
“我听说啊,那陆将军的人虽是被救回来了,但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断气了!”
“而且,你们不知道吧…”
“陆将军回来时,都已经身首异处了!”
大汉甲闻言,怒火中烧,“他奶奶的,苍梧那群龟孙子!!”
“真踏马的是一群畜生!”
大汉乙劝说道,“亥,咱们就是些普通老百姓,生气也没啥用啊,还不如早点吃完早点回家。”
“明天还有很多活要干呢。”
大汉甲这才平稳了些气焰,开始闷头干饭。
而在楼上的苏染。
几个大汉说的话她全部挺近入了耳中。
就在听到陆顷言身首异处之时,她整个人都木了。
等晃神过来时,心口处就是一阵剧烈疼痛,脚步差点站不稳而摔倒。
努力支撑着身子,额头已经冒出了无数冷汗。
哽咽的咽下口气息,在心里暗暗劝慰自己:
不会的。
临走前,他说过让她等他回来的。
他不会死,一定不会。
一定是谣言,以讹传讹最会越传越黑。
所以,陆顷言一定没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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