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这时候这里的样子,并没有看出他有想画舫那边救援的打算,依然一副淡定地站在原地,不带半点担心的看着灰袍身影向画舫出手。
张立恒之所以如此镇定,因为他知道画舫中的小草跟伊人两人早有人在暗中保护着。
果然,当灰袍身影一个起落转眼就接近到画舫时候,忽然听到从那灰袍身影身上发出一声怒喝,紧接着听到两声掌力交碰的巨大声音,声响过后灰袍身影直接从原路退了回去。
当那灰袍身影站定时候,远处的张立恒也看清楚了这人的模样,是一个身材高大、大约是四五十岁的汉子,这汉子长着一张黑脸,加上脸颊一圈短须,不禁让人想起三国时期的一名悍将,这汉子十足是那黑脸张飞。
从刚才爆开船篷,然后又是奇快的身法『逼』近画舫开来,这个黑面神一般模样的中年汉子却是货真价实的一流高手。先前刘正也跟张立恒说过了,这黑脸汉子是祁隆派的另一高手,张立恒也看得出,此人的武功绝不在刚才的朱木与甄长山两个之下。
这时候只听见那黑脸汉子如临大敌一般看着画舫那边,同时『操』着一把低沉的声音对着画舫开口道:“想不到张小贼在画舫中还藏有同伴,里面的小子,你武功不错,怎么不敢出来一见!?”
而这边的张立恒也跟刘正说道:“刘兄,现在看来,你刚才对立恒说的是大话了!”语气中的一丝怒意若隐若现。张立恒说的,自然就是刘正一开始时候说过船上没『露』面那高手不是为了埋伏张立恒这事情了。
而刚才那黑面汉子的举动,很明显就是要对付画舫的小草跟伊人两个。面对张立恒的质问,刘正虽然刚险些被张立恒的剑气在他身上刺五个洞,但这时候他脸上依旧是表情轻松,他跟张立恒耸耸肩道:“张公子,实在是抱歉,在下只是英雄会下六个门派中五行门的掌门,先前跟几位今日同来之前商量好,实实在在是并没有埋伏张公子的计划!而刚才祁隆派玉刑堂心突然出手,也是在下的意料之外,祁隆派之人之事而在下也无法『插』手,还请张公子见谅!”
刘正几句说话,便把责任推托得干干净净,但张立恒也不在乎,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立恒倒是错怪刘兄了!”
而那黑面神听到刘正在那边推托责任,他也没有生气,反而冲着张立恒说道:“张小贼,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此事确实与刘掌门无关,有什么事情便冲着玉某来好了!”
这时候,画舫一个白『色』身影飘然而出,上到了岸边,与黑脸汉子对立而视,两人相隔不到两丈。这个白『色』身影正是“江南第一公子”刘无心,刘无心一路上暗中跟来保护小草跟伊人,在张立恒跟刘正他们几个交手时候又以高超的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画舫中去,在黑脸汉子突然袭击画舫时候出手把他击退。
刘无心向黑脸汉子拱了拱手,开口道:“玉前辈,无心刚才得罪了!”
黑脸汉子顿时眉头一皱,冷哼一声,说道:“哼,原来你便是雨晴口中的刘无心,你与张小贼是同一伙人,拐带我女儿之事我还没向你追究,你这一声前辈,我玉昆山受不起!”
张立恒听到黑脸汉子这么说话,心中不禁愕然,原来这个黑脸张飞一般的黑脸汉子,竟就是玉雨晴的父亲,祁隆派的刑堂长老、江湖人称“乾坤霹雳”的玉昆山!
想不到今日想要来擒拿张立恒的英雄会高手当中,玉昆山也来了,难怪刘无心会对这黑脸汉子如此有礼了。不过张立恒这时候为难了,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玉昆山。原本按照刘丹的所定下的计划,凡是张立恒『露』面后来找麻烦的,虽然不能杀,但至少也要让来人得到个大教训,这样才能把英雄会的目光全部吸引到张立恒的身上来。
而张立恒今日也是遵照刘丹所说的话去做,刚才交手的那几个人当中,现在个个受了不轻的内伤。就是现在表情轻松的五行门年轻掌门刘正,虽然他看上去是若无其事,其实在刚才也已经被张立恒的剑气击『乱』了内息,这时候他也不能再动手。否则的话,以刘正生死由天也要与张立恒一战的『性』子,又怎么会肯彻底停下手来观望。
现在唯一没有受到一丁点损伤的,便是这个一直隐藏在船中的“乾坤霹雳”玉昆山了。但这个张飞再世偏偏又是玉雨晴的父亲,所以张立恒这时就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他好了。若是张立恒出手伤了玉昆山,那要是玉雨晴跟他追究起来,就有他头疼了;不过今日这场戏张立恒他已经演到这里,若不对玉昆山动手,单单留下他一个,又会让对方有所怀疑。
张立恒心中不决的时候,只得把目光看向了刘无心,他看刘无心怎么办。刘无心也是直接了断,只听他跟玉昆山说道:“玉前辈,你怎看我们,晚辈并不在乎,但我跟立恒兄弟跟令嫒有过些交情,今日之事,就不打算与前辈你为难了!”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看在玉雨晴的份上,我们不跟你计较了!
张立恒听到刘无心这么说,心中是稍稍一松,他知道这也是最好的理由了。
而玉昆山听到刘无心的话后,似乎并不领情,继续用冰冷的声音说道:“你们两个小贼不要在这里假慈悲,玉某不会受你们的这一套!玉某今日是奉了掌门之命,要抓拿张立恒这个小恶贼回去,我祁隆派已有两名长老伤在张小贼手下,玉某即便是完成不了任务,也不会向小贼服软!”
玉昆山也是一个有骨气的汉子,他明知道他自己不是张立恒的对手,更不说这时候又多了一个“江南第一公子”刘无心了,而在刘无心明确表示不会与他为难的情况下,玉昆山依然是选择要以卵击石,他这种气节让张立恒两个也颇为佩服。
张立恒奖状,拍了拍手掌,说道:“玉刑堂这一份气魄,立恒很是佩服,不过晚辈想问一句,玉前辈你觉得你今日有几成机会能把立恒擒下,然后抓回去向贵派掌门复命?”
玉昆山冷笑道:“张小贼你武功虽高,行的却是些丧尽天良之事,玉某自问武功不及小贼你,但今日也不会向你低头!”
“那么说来,玉前辈你一定要与立恒动手了?”张立恒问道。
“玉某今日就算擒不下你这小恶贼,但舍命也要留下你身上的一些东西!”玉昆山斩钉截铁的说道。
“玉刑堂且慢!”这时候年轻掌门刘正突然开口道:“玉刑堂你且听在下一言!”
“刘掌门有什么话要与玉某说?”玉昆山沉声道。
刘正高声对玉昆山说道:“玉刑堂你刚才那种想法真是太错了!”
玉昆山眉头一皱,说道:“刘掌门你到底要说什么,玉某那个想法错了!?”
刘正继续说道:“方才张公子他都说不再与我们为难了,你却还要执意跟张公子他们动手,而张公子他的武功剑法大家都有眼所见,玉刑堂你武功虽高,但跟张公子动手也是胜算甚少,这个想法还不是大错特错?”
刘正他这话里面,悄悄地把张立恒刚才说不与玉昆山一人为难,而换成了不与他们所有人为难。显然他是以为张立恒等会定会把他们这几个受伤之人个个杀掉,这时候故意说成这样,是想让张立恒不要对他们所有人赶尽杀绝。
却不知道张立恒从来就没有要杀他们任何一人的打算,而刘正这么说正好让张立恒也找到了放过他们的理由,所有当刘正说完这话时候,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刘正,却没有出言相驳。
玉昆山听完刘正的说话后也是一愣,但他随即又说道:“玉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日刘掌门要走便走,但玉某是决不会向张立恒这等杀人如麻的恶贼低头饶过『性』命、苟且偷生!”
刘正听到玉昆山这义正言辞的话后,在心中直骂他迂腐,差点要开口骂娘了!张立恒的武功大家都见过了,玉昆山跟张立恒交手是必败无疑,到时候这里的所有人都要遭毒手。如果可以生,谁也不愿意去死。而现在刘正看到张立恒的心情似乎不错,并没有多大要杀人的意思,就想为所有人争得一次不用死的机会,却这个玉昆山偏偏是个死脑筋,非要跟人家去找死,刘正他怎么能不气。
刘正又对玉昆山说道:“玉刑堂此言差矣,今日来到此的,包括玉刑堂你自己在内,贵派还有朱木与甄长山两位刚出关的长老。若是今日贵派三人尽丧于此地,这对于贵派来说,是一个十分巨大的打击,有可能会因此是一蹶不振,祁隆派因此而沦为江湖中的三流门派,而这都是因为你的一个决定所造成的,望你三思!”
这次玉昆山却沉默了,因为刘正所说的是事情,祁隆门这次排了他跟朱木、甄长山三人来擒拿张立恒,而祁隆派中除了他们掌门外,他们三个可以说是祁隆派的顶梁柱。若是祁隆派一下子没有了他们三个高手,祁隆派真的就会沦为跟一些帮会差不多的三流门派了。
而就在玉昆山沉默之际,张立恒忽然开口说道:“玉雨晴姑娘曾近有恩于立恒,而玉前辈又是玉姑娘父亲,今日之事,看在玉姑娘的面上,就如刘兄所说的那样,立恒不与你们为难!”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又说了句:“但若是有下一次,恐怕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张立恒说罢,不等任何人回应,身形一闪,便回到了画舫上。随后又招呼了一声刘无心道:“无心兄,我们走罢!”刘无心听到后也闪身上了画舫,画舫随即缓缓驶动,沿着烟雨河离开了烟河渡。
刘正则是向着张立恒的画舫拱手高声道:“今日多谢张公子手下留情了!”若有所思的看着画舫远去,口中喃喃道:“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