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场边的刘无心『揉』了『揉』双眼,再定神一细看,并不似是幻觉。
就在刚刚的瞬间,在张立恒的手影消失后,明印以一个怪异的姿势站着一动不动,右脚向后抬开悬在半空,左脚也只是以脚尖点地,一手后撤另一手作一个格挡的姿态;张立恒则是左手按着明印肩膀,右手食指和中指点在明印胸前的一处『穴』道。
张立恒和明印以这个怪异的姿势保持了半息,随即张立恒又出指连点明印身上两处位置,然后撤手道了一句:“明印大师,承让了!”
此时还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待到明印一足重重踩落在石板地面上,发出一声响声时候,明慧与明空两人首先醒悟过来。
明空和明慧两个少林高僧同时纵身而起,齐起齐落,两人一左一右落在了明印的身旁,齐齐察看起明印的身体来,而张立恒则站到了一旁去。
这一次全场别说出声,就是一动也不敢『乱』动,所有人都在等着明空和明慧二人的结果。
明慧首先收了功力,深呼吸一口气,对张立恒道:“阿弥陀佛,张施主惊世神技,明慧佩服,明慧佩服!”四周场边依然鸦雀无声。
张立恒随即回道:“明慧大师过奖,小子投机取巧所为,不足为外人道。”
明慧摇摇头道:“本以为敝寺武学传承数百年并不输其天下他的武功,今日张施主三番神技的表演,贫僧方知天外有天,枉作井底之蛙多年,惭愧,惭愧啊!”张立恒并不说话,合十施了一礼作为回应。
明慧回身,见到明空依然在引着自身真气探看明印,于是叹一口气道:“明空师兄,停手罢,明印师兄并无大碍,就是封住的『穴』道也已早由张施主在你我上来前解开。明印师兄只是因为一招受制于张施主,禅心不稳以致心神失守而已。”
明空闻言,缓缓停下了手,看了看明印空如无物的双眼,瘦如枯枝的身体呆立在原地没有半分的反应。然后『操』着万分复杂的眼神深深地打量了一下张立恒,最后才长叹一声,说道:“莫名之后,依然武功盖世,老衲心服口服,心服口服……”
张立恒被明慧和明空两人分量极重的夸赞之言说得有些心虚起来,因为刚刚的比当中,他所使的武功中有两门都是怪男人所传授,而且在与明印的比试时候确实是有投机取巧的地方。
张立恒刚才先明印一步出手,先是以普通的手法是明印松懈,待到近身时候才忽然连续使出就连当日绝谷下怪男人也中招的擒龙手三连招,可怜明印连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就被张立恒出其不意地拿住了。
明空回身,在已经失神的明印脑后百汇以及风府两处『穴』道轻点两下,两道细小的真气从中注入。不久,明印空洞的双眼渐渐恢复了神彩,等他看清了眼前的情况时候,满脸惨然,几乎身形不稳瘫坐落地,是明慧暗地一股真气托住了他的身形,才不至于在几百弟子面前出丑。
三场比试,以达摩堂为代表的少林,与以“一代天骄”莫名后代传人身份的张立恒,少林两败一平,没有一场胜利。一众的少林弟子已经不知道是怎么离开达摩堂那练武场的了,其中平日里最为得意的达摩堂弟子经此之后更是脸上无光。
遵照张立恒和明空之前的约定,只要张立恒三场比试中取胜两场,他们便不再留刘无心与少林寺中。明慧以少林方丈的身份与他座下首徒证因招呼了张立恒和刘无心一晚后,第二日两人便辞过少林众僧要下山去了。
离开少林寺前,除了明慧和证因,并没有几个僧人有给张立恒和刘无心两个好脸『色』看。
张立恒和刘无心自然也不会多做停留,一出了少林寺的寺,刚走远几步,刘无心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张立恒问道:“看来无心兄你真是被达摩堂这帮和尚困得太久了,今日一出寺门便高兴成这个样子了!”
刘无心一边走一边笑道:“立恒兄弟你说的并不全对,无心这一笑中虽是有脱困少林的喜悦,但更多的是为立恒兄弟你而高兴!”“无心兄你这话又是怎说?”张立恒也是心情大好,回顾笑问道。
刘无心道:“一来立恒兄弟你昨日神技重挫达摩堂那帮老和尚的锐气,大长莫名大侠之威风,这二来嘛,想不到立恒兄弟你也是心『性』顽皮,昨日的比试之中无心才看出来,有趣,有趣!”
张立恒愕然,问道:“无心兄你说的顽皮,又是从哪里说起?”
刘无心哈哈道:“立恒兄弟,你可不要承认,昨日的第三场比试,从开始之前,然后到结束之后,可是好好地戏弄了一番明印老和尚不是!”
张立恒回想,也不禁失笑,昨天他只是想着自己所会的武功当中只有还只剩下一门天门擒龙手没有拿出来比试,这才故意借了个理由与明印比试手上擒拿功夫。但就连张立恒自己也没想到,天门擒龙手居然会如此厉害,竟然一招之下就把明印制住了。
张立恒昨天的行为联系起来,还真就像是故意戏弄明印的一般。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张立恒也不打算再解释一番,和刘无心相视一笑,两人边笑边行,大步下山。
两人下山时候并没有施展轻功,只是徒步而行,中间刘无心又问起刘一鸣和刘丹为什么会请张立恒上少林这事情。张立恒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说过,这时候两人也还只是行到少室山的半山腰。
少室山的半腰处有一座让上山的香客休息的凉亭,张立恒和刘无心走到那凉亭时候,便要打算到凉亭中休息一番,看一看这少室山的风景。
两人一进凉亭,发现凉亭内有一个须眉皆掉的老僧在那里,双目闭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也感觉不到这老僧的半点气息,但老僧身边却放了一个还冒着热气的小茶壶。
张立恒和刘无心同是一愣,他们看眼前这个老僧的年纪似乎比那白眉白须的达摩堂首座明空大师还要大。只见到这个老僧一身僧袍全是泥末草屑,模样脏兮兮的也不似是少林寺内的高僧。
张立恒正是心中疑『惑』,于是出声问道:“这位大师,你可还好?”一声过后没有反应,张立恒和刘无心对视一眼,然后轮到刘无心开口叫道:“大师醒醒,阳光都晒到屁股了!”张立恒听到是差点没笑出来,这都是什么话。
不过这还真让刘无心把这老僧给叫醒过来了,只听到老僧哈哈笑着睁开眼,道:“你这年轻人把我也当小孩童了?”老僧双眼睁开,惺忪间还带着些许浑浊。
张立恒听这老僧说话的口气以及看他的模样,并没有一点高僧的模样,称他们不是“施主”而是“年轻人”,称自己也不是“老衲”“贫僧”的,不禁让人琢磨不透这老僧到底是何方神圣。
刘无心也是心中疑『惑』,他对老僧问道:“这位大师,不知道你的法号是什么,该怎么称呼你?”
老僧各分别看了刘无心和张立恒一眼,才说道:“我呀?可不是什么大师,也没有什么法号喽!”
张立恒又道:“那我们该怎么称呼您?”
老僧拿起小茶壶,对着茶壶嘴吸了一口茶,说道:“你们两个年轻人随便叫我老和尚也好,老不死也罢,都只是称呼而已,叫什么便是什么,无所谓的。”
刘无心听到这话,心中是一凛,心想这个老僧实在是不简单,却不知道是少林的哪一位高僧,于是恭敬的回道:“高僧这等境界,无心确实佩服,但却万不敢如此称呼高僧啊!”
老僧眼神中带着打趣的神『色』望着刘无心,笑道:“哎呦,你这年轻人还真有趣,前些天明慧还念叨你比证因小和尚有慧根,怎么现在又和那小和尚一般模样了?”
刘无心和张立恒两人一听这话,心中皆是一震,听这老僧听到明慧住持和其首徒证因名字时候的口气,他的辈分可能要比明慧的辈分还要高,两人心中愈是惊讶和好奇。
刘无心挠头道:“是么?明慧大师在高僧的面前提起过无心?”张立恒也好奇道:“是啊,不知道前辈你是少林派中的哪一院堂高僧,昨日也不曾见到高僧你的身影?”
老僧对刘无心说完后,把目光移向了张立恒身上,问道:“你这年轻人姓张是不是?”张立恒恭敬回道:“小子确实姓张,名唤立恒;这位是我刘无心兄弟!”说时还把刘无心介绍了一遍。
老僧点点头说道:“这个刘无心的年轻人我是知道的,他来了少林寺十几天,天天腻在般若院那边与那些小和尚们讨论佛经,的确是很有慧根;立恒年轻人你也不错,昨天都没有输给达摩堂那几个老小子,都很好!”末了又补一句道:“不过都太执着了!”
老僧的每一句话都是语出惊人,让张立恒和刘无心两人又是震惊又是疑『惑』,震惊的是老僧竟然叫达摩堂明空明虚明印几个作老小子,恐怕放眼整个江湖也没人敢这么称呼那几个少林高僧;疑『惑』是这老僧的辈分身份越说越高,莫不是脑袋糊涂得了失心疯『乱』说话,但看老僧的样子也不像。
不做这阵刘无心倒也放下心中包袱,随意的问道:“老前辈,您说我和立恒兄弟太过执着又是怎么解?”
老僧再吸一口茶道:“你们两个年轻小娃一口“高僧”一口“老前辈”的叫,又非要知道老和尚我的名字法号什么的,这难道还不是执着?”
老僧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道:“也罢,让我想想啊,当年在少林寺里面我师傅替我取了个法号叫什么来着……嗯,他们那时候都叫我‘法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