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无心听张立恒说他这次要去的地方是江南常州,刘家则是在润州镇江,那的确与他刘家不远了。于是说道:“立恒兄弟若是到了江南有闲暇,不妨到镇江做客一番,我爷爷定会很喜欢立恒兄弟你这种少年英雄的。”
张立恒一口应允下来:“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到刘兄的府上去做客!”刘无心见张立恒答应了,然后说道:“可惜我还有事在身,不能与立恒兄弟你一道回江南,那我到时候再恭候立恒兄弟的大驾了。”
张立恒问道:“刘兄你此番是要西行入蜀么?”刘无心回道:“正是,我此番要到蜀中探访几位亲友。不知道立恒兄弟还有刀大侠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一直没有出声的刀断魂这时说道:“今日的天『色』虽然不晚,但若是继续赶路怕也不合适了,只得在附近对付一晚,明日一早再租一条客船沿江而下。若是无心小兄弟你不是太急赶路,不如今晚就与我们一道对付一晚明日再上路,刀某也好与你这等青年高手好好结识一番。”
刘无心一听,十分乐意地答应了下来。刀断魂对刘无心并没有其他的看法,但却见他对张立恒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热情,不知道刘无心这到底是为什么。所以刀断魂才想把刘无心留下来一晚,好好试探一下他的为人,看是不是对张立恒的热情是装出来的。以刀断魂的江湖经验,若是刘无心真的对张立恒怀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他也能及时的看穿来。
当晚,刀断魂、张立恒和刘无心三人在江岸边找了一处树林,打了几只野兔,一边烤着野兔吃,一边在东聊西聊。刀断魂也特意找了许多话头来试探刘无心,但发现刘无心并无半点心机,为人果真就是一片赤诚,最后刀断魂也只道刘无心那是为人好客热诚,也就放下了戒心。
张立恒他们三个一直聊到了下半夜才睡去,等到第二天一早又很快醒来。
太阳刚刚升起,刘无心便辞别了张立恒和刀断魂,临走时他还叮嘱了几次张立恒一定要到镇江他家中去做客,然后才一个人施展着轻功望着西边的方向离去。
等刘无心一走,张立恒和刀断魂也启程要往常州的方向去了。他们两人展开轻功行了七八里路后,在一处渡口停了下来,因为刀断魂觉得没有必要那么急着赶路,就在渡口处租了一条客船,打算一路慢慢欣赏长江沿岸的风光,然后一边赶路。
反正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张立恒听了刀断魂的话后也没有太急着要赶回去了,怕到时候若是到的太早李清衣又没有赶到,那也是干等。所以张立恒也索『性』收起心情,与刀断魂一路欣赏风,然后一路向他讨教些江湖经验。
张立恒两人所乘的那条船是刀断魂挑的,客船不大不小,船舱可容的下四五个客人。本来张立恒说两人用不着这么阔落的一条船,但刀断魂却认定了这条船,他一次『性』就直接付给了船家到常州渡口的船钱,张立恒没法,只得跟着他一道上船了。
等船家购置好了江上行船所需的日常物品,当天上午便摇橹开船了,这艘船虽然并不大,但船舱内的十分干净,该有的东西一样不缺,让乘这艘船的客人十分舒心。
打理这艘船的是一对父女,船家是一为头发已有些许花白、五十岁上下、浑身古铜『色』皮肤、身躯硬朗的老者,这老者让人一看上去就知道是饱经风霜的老船家。
老船家姓卓,这艘船就是由他来摇橹掌舵,他的女儿则是负责帮他打下手,因为见是张立恒和刀断魂两个男客人,所以船家的女儿也不在船舱『露』面,而江上行船的时候在船尾做些淘米煮饭的杂活。
张立恒管船家叫“卓老爹”,而刀断魂年纪稍大,他则称船家“卓老哥”。卓老爹『性』子十分开朗,为人十分健谈,行船时候与张立恒刀断魂两人天南地北什么都聊得来。
张立恒见到卓老爹一边摇橹掌舵的时候,还能分心与他们谈天说地,而且他们的这艘船在江面之上依然稳稳当当速度不减,心中不禁十分佩服。他于是又问卓老爹道:“卓老爹,你这一手把船的技术如此高明,可是在这长江之上行船有很多个年头了吧?”
卓老爹听了张立恒的话,呵呵笑道:“客官你这话可是说对了,老汉十八岁开始便在这江上行船,今年已经是五十四岁,把船整整把了三十六个年头了。不是老汉自夸,这条长江的前五百里后五百里,哪里有多少处暗礁,哪里有多少摊暗涌,老汉都一清二楚。若是平日来往船只少些,老汉闭着眼睛也能把船行个七八十里!”
张立恒一听,连忙说道:“卓老爹您可好好把船,可千万别真的闭上眼睛啊!”卓老爹哈哈笑道:“哈哈,客官你尽管放心好了,老汉也只是说一说,现在是行船的旺季,江上还有不少打渔的渔船,老汉哪里敢真的闭上眼睛行船,那不把客官你们全都吓跑了!”
老汉说完,就连张立恒身边的刀断魂也不禁笑了出声。等笑过后,卓老爹又找其他的有趣话题来跟张立恒两个闲聊,让他们在差不多十来天的行船过程中一点也不会寂寞无聊。
刀断魂在和闲聊之际,也抽空问卓老哥其他的东西。他闲着无事,就和张立恒走到卓老爹摇橹掌舵的地方看他是怎么掌舵的。二人快要走到船尾时候,恰好碰到卓老爹刚洗完碗筷的女儿卓小花,卓小花一见到张立恒二人,便急匆匆地转回了船中的卧房。
刀断魂也不在意,而是不经意的问卓老爹道:“卓老哥,我听说很多年前这一带的水贼猖獗得要紧,你在长江中下游这一带行船这么多年,不知道可曾有遇到过?”
卓老爹一边摇橹一边回道:“看来客官你以前也是经常走水路的啊,连这个都知道?”
刀断魂一笑道:“我也是许多年前经过了下这里,那也是听别个说的,也不曾遇到过,所以才问问老哥你。”
卓老爹道:“只要是路,也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便免不了有拦路打劫的强人,客官你说的许多年前这一带的水贼怕就是洪湖那一窝子水鬼了。不过早在十年前这一股洪湖的水贼便不知道被哪位江湖侠士扑灭不存在了。”
刀断魂“哦”了声,说道:“那挺好,现在老哥你们行船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我们这些船客也安心些。”
卓老爹又说道:“匪贼这些东西,你扑灭了一伙,过不了多久定又会有另一伙出来,是灭不尽的。不过客官你又大可放心,尽管现在水路的水贼也是有,却远不如陆路的多,走水路可比走陆路安全的多。而且长江这一条大江,每到一处地方都有一些帮派驻扎在江岸边,只要交足了保护费,在他们一带的范围内就会保你安全,水贼也不会轻易敢动你。所以客官你只管沿途看看风景,闷了老汉就与两位聊聊天,十天八天的路程很快就过去了!”
刀断魂走到船中问了两句卓老爹,然后又和他闲聊了几句其他的,便又回到船舱之中。张立恒听刀断魂他们聊关于水贼的东西,像是对这很感兴趣,刚刚他『插』不进话,一回到船舱便问刀断魂道:“刀大哥,这大江流水之中还有拦路打劫的贼人的啊?”
张立恒他从小就是在山村中长大,从没有走过水路,这还是他第一次坐船,不知道水贼的事情也不奇怪。于是刀断魂跟他说道:“刚刚卓老哥都说了,只要有路的地方,便免不了有拦路打劫的贼人,山路有山贼,水路有水贼也很正常。”
张立恒点点头,又道:“对了,刀大哥你不是二十年没有出来江湖中走动了么,怎么你又会知道这一带有水贼的?”
刀断魂道:“我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年路过这里的时候听当地的渔民说洪湖水贼猖獗,当时我有急事在身就没来得及去管,所以今天就顺便一问。既然已经被人扑灭,那就没什么了。”
张立恒明白了,原来刀断魂向卓老爹打听这个,是因为二十年前的事情,心中又不禁暗暗佩服刀断魂的侠义之心。
他们乘着卓老爹的船走了两天多,沿路的风景也要看得腻了便和卓老爹聊上几句,张立恒无事时候便在客舱打坐练功,待在小小的客船之内倒也不觉得枯燥。
只是第三日的时候,客船经过一处渡口的时候被一个当地的帮会拦下了。听卓老爹与对方交谈内容,大概就是说卓老爹这条船没有交给他们帮会的保护费,但当卓老爹拿出一张前面一个大帮会收过银子发的小旗子的时候,对方那些人也没有再阻拦,就放客船过去了。
刀断魂和张立恒见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也只是留在船舱中没有『露』面,毕竟这是船家与那些帮会约定成俗的东西,要是他们出面干预倒是坏了人家的规矩,让卓老爹日后也为难。
在经过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后,张立恒他们的船继续沿江而下。却还过不了一天时间,张立恒刀断魂他们乘的卓老爹的这条船又遇上麻烦了。
这大概已经是快要到子时,卓老爹想要趁着月『色』把船使过几个急摊,然后才停船歇息过夜。
就在客船快要转过最后一个弯头时候,卓老爹的这艘船突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住不能再向前,船身硬生生的就横摆在这处弯头之中,被流水冲得直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