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晌午,陈笙带着裹得跟粽子似的妖儿来了湖边。
将二人喊回去吃饭了。
直到现在,所有的鱼也是曹不二一人垂钓上来的。
他大呼无趣,日后再也不来了,还不如留在后院与观音婢好好造个女儿。
饭桌上,加上了鱼汤,差点没变成全鱼宴。
李归尧神出鬼没的又出现在饭桌上了,刚刚徐平安看见他一身风雪,心头叹息一声,估计这老头又是待了整整一宿。
“拿着!”鱼幼薇递给他一封信。
打开一看,是鱼宣生的,心里就是写着除夕夜的前夕,文武大帝麟勋连夜赶回了长安,处理要事去了。
留下了一些太平监的人在扬州城。
徐平安看了看就想扔了,但一想到是自己岳父的信不好扔得,又放入了怀中。
“怎么了?”鱼幼薇问道。
“没怎么,吃饭别管了,多喝一些鱼汤。”徐平安笑嘻嘻的给三女都盛鱼汤。
白花花的,配上一些青菜,那看着滋补的紧。
在做的各位也都见怪不怪了,这小院的主人徐平安就是这么标新立异,丈夫给妻子盛汤的。
这要是拿去官府告,按照律法妻子还是要吃罚的。
三女安然接受,一年了,不能习惯的也都习惯了。
吃过饭,李归尧罕见的没有去陪着那两个小家伙。
反而是将徐平安叫到了一边去说话。
“怎么了?”徐平安感觉他有些严肃。
李归尧回头看他,目光平静,突然就扯出了一个笑容:“明日你带着幼薇她们回遥马坡吧。”
徐平安先是下意识的点头,这事本来也在他的计划之中,所以没啥好问的,兴许是李归尧想回去了扫墓了。
但转念一想,觉得此事怪怪的。
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明日回去?”
“那有那么多为什么?”李归尧摆了摆手,又轻笑:“当初你出来的时候也问我为什么要夜里走。”
“我说你小子有桃花运才让你走的,现在看来没有错吧?”
徐平安眉头一挑:“好吧,但我听老头你这意思,是自己不打算和我们同行了?”
他带着疑惑审视的眼色去看他,他感觉李归尧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我打算去见一个故人,稍后便回,你先回去安顿好妻儿吧。”
“篱笆院怕是住不下这么多人,到时候你得让下人再次翻新。”李归尧道。
徐平安看了他好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他没必要担心过去担心过来的。
他可是宗师强者,天下也没几个人可以为难他了。
二人闲谈了一些关于篱笆院的事,然后就离开了。
一切如常,看不出来个什么。
徐平安离开后就直接让鱼幼薇把所有人都叫到了院子里。
让所有人收拾一下小院,明日晚些时候,全部都乘马车回镜州,只留下几个人在这里守着小院,以后肯定还要回来的。
“幼麟,好些突然,你该早些说的,我们也好多准备一些。”鱼幼薇道。
“这是老头子说的,我原本也是想晚些回去的,毕竟大雪封天多有不便。”
“但是三位夫人也请放心,这算不得多大的事,你们只需要在马车中歇息就是,镜州也不算远与扬州交接,又是城外,一天两天的就能到。”
徐平安安抚到,毕竟现在都是拖儿带女的,很多时候的确不方便。
“嗯!”三女齐齐应了一声,而后就招呼着下人着手去准备了。
小院虽然算不得多么名贵的地方,但一年以来被她们经营的也很像是一个别苑了,精致典雅大方。
徐平安都有些舍不得了,毕竟是成了习惯,一时间难以改掉。
七七八八的东西都被打包好了,估计冬天不过,应该是不会回扬州了。
徐平安喊上了所有的人,就连曹不二他都邀请了。
夜里,他难以入眠,一种游子归家的感觉油然而生,还没有出发就开始有了近乡情怯的感觉。
辗转难眠的他也没心情做些旖旎事了。
徐平安静悄悄的穿上鞋子出门,没有打扰到鱼幼薇和观音婢,一人来到了院子外。
“老头儿在干嘛?”
他疑惑,远远又看见了李归尧驻足山峰,眺望远处,犹如谪仙一般,又像苦行者一般沧桑。
此刻,山巅。
李归尧负手而立,他与群山并肩,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月亮。
他的胡须乱飞,看着天上星宿,目光如神芒璀璨,正在推衍着大事。
十指悦动,带起一阵阵的波动,最后他写下了一排排字。
李归尧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字体便风吹即散了。
十万大山风雪如白衣,尽皆衬托了他此刻的超绝,他那般平静,自言自语开口道。
“昔日因今日果,该来的一样少不了。”
“纵使一命换一命,也要打穿了你这姑苏法家的一代法王。”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盛大辉煌的长安城门口。
官道之上迅速冲出了十几道人影,他们皆穿白衣,看起来非常的渗人,行动起来比马匹还要快速,像是在飞的一般。
而为首一人更是不得了了。
头戴大黑帽,身穿紫金袍,脚踩流云靴,浑身上下都被一层淡淡的薄雾包裹,让人看不真切。
他的一双眸子算是最为明显清晰的,璀璨的犹如神火,看一眼就需要低头,压根无法直视。
抬脚踩在云端赶路,像是仙人下凡一般。
他的年纪似乎已经有些大了,连眉毛都已经白了,非常像是一位了不得的方士!
气宇轩昂,深不可测!
“大人,陛下已经回宫,现在出手必是最佳时机!”
天穹,有一白衣向他下跪报告。
“唔,若陛下问起,就带着我的信去找皇后出面拖一下时间。”身穿紫金袍的男子淡淡的说了一句。
声音飘忽,听起来有些年岁了,但又十分的鼎盛。
他看向扬州城的大概方向,仿佛隔开了千山万水,几州疆域,都能与李归尧进行对视了。
这一刻,也像是停滞了下来。
随后,百十道白衣一闪而逝。
紫金袍的男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从原地突然就消失了,匪夷所思,犹如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