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骥,魏一原本一开始就想要出手的,但遭到了徐平安的眼神阻止。
杀鸡不用牛刀,倒是可以磨一磨他这春秋刀,养伤这段日子蕴出了一个契机,需要实战来打通天枢第三脉。
此时,鱼幼薇双眸如星,死死盯着他,倒不是有多担心,而是有些心潮澎湃,想要出手的意思。
她五岁能吟诗,八岁便能自己作诗,十五岁便名满长安,世人皆称她为“玄垠先生”,誉以大家。
但事实上这位饱读诗书的才女英气非凡,非一个诗书可以圈禁,她心中藏着刀光剑影,藏着快意恩仇,藏着一个大大的江湖!
再加上这些人适才对其言语不敬,更是蠢蠢欲动。
忽而一阵清风吹来,她莲步一踏找到一个空隙直接冲了进去,要与徐平安回合。
动作仪态轻缓而不失凌厉,对敌之目凌冽而不失气韵,起手抬剑皆含正负之奥义,的的确确对于武道是有一些底蕴的,一眼看去如仙子踏水,拂剑长歌。
“这…这这!”
李骥傻眼,刚刚想要拦住鱼幼薇她却已经纵身杀出去了,当即是有些着急,一双铜铃大眼死死盯着战场,双手双足尽是内气流动,但凡是发现了一点点不对的苗头,他都会在第一时间扑杀出去。
“噗呲!”
徐平安手持春秋刀,横斩一人,而后单手接住了鱼幼薇一只玉手,二人衣诀飘飘眉清目秀,互有缠绵之感,美得如诗如画,不差那仙人飞升。
眼见有美同侧,他当即是“哈哈”大笑了好几声,颇为豪气干云。
“幼薇,你不是喜欢刀剑吗?今日我带你与人比试一场,让你也感受感受书上说不清的东西,放肆一下你内心那股子野性。”
“铮!”
鱼幼薇挑起一道刺向他腰部的剑,嘴角含笑轻哼道:“你话哪里那么多,快点解决此事,去解决叛军一事,有了任何差池,本夫人一家都要跟着你露宿街头!”
徐平安横刀扫开三人,笑道:“你莫不是再暗示我在刺史府白吃白住?”
“说的什么话!你这家伙成心说了让我难堪是吧?!”
“……”
夫妻二人牵手,联诀而战,在与六人厮杀之间竟然还在笑呵呵的聊天,时不时能感觉那股子郎情妾意的娇嗔与大笑。
当真游刃有余,游刃有余的有点过分。
不需多时,六个江湖凶人身上皆是淌血。
其中五人已经爬不起来了,狼狈的躺在地上乱作一团,痛苦嘶吼打着滚。
“啪!”
鱼幼薇剑如灵蛇,自怀中刺出角度诡异,稳稳的挑在了最后一名男子的手腕上,顿时血迹横空,大刀脱手。
那男子踉踉跄跄的后退,惨叫一声之后便栽倒在了地面上。
随后,徐平安一手稳稳接住了衣诀飘飘的鱼幼薇,单手揽住其腰肢,一本正经的调笑道:“不错,大天朝妇人都该以你为标榜,入得厅堂,做得大妇,还能执剑,为夫分忧,大善大善!哈哈。”
她灵动无比的白了徐平安一眼,剑随之入鞘。
脸上多多少少有些兴奋的红润,毕竟从前再怎么特立独行的鱼幼薇,也不敢跑出去与江湖人士比试,莫说街头巷尾的唾液,就是鱼宣生也不能如此容她。
虽大天朝庙堂治国推行法家思想,但流传几千年的儒家思想早已根深蒂固,深化到了百姓的血肉里去了的。
李骥挠挠头走上来,相当诚实的说道:“夫人,你的剑法有些意思,但就是破绽太多了,而且缺乏实战经验,与再厉害的一些江湖人士争斗,肯定是要吃亏的。”
闻言,徐平安大笑,鱼幼薇瞪了他一眼。
李骥则一脸无辜的样子,让鱼幼薇都懒得骂他了。
徐平安走到一名几近昏厥的中年男子身旁,淡淡问道:“想死还是想活?”
哪中年男子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爬了起来,目光很是惊恐,连忙求饶道:“想活…想活!”
“这间客栈的老板只知道是一个很厉害的江湖老人,至于名字什么的小人一概不知。”
“我们来这里正是听闻了扬州城有叛兵出逃,占山为王,还有人放出风来说凤鸣山云集了江湖各路猛人,携带天险,拥有诸多武学秘籍,还有足够的粮草,银子,兵器,想要创立一个扬州城外最大的山头。”
徐平安还没有问,这男子就怕得浑身发抖,直接将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了。
语速极快,慌得要死。
“还有呢?”徐平安蹙眉问道。
“还有,还有什么…”男子哭丧着一张脸,苍白无比。
“这群从扬州出来的家伙这样大的动静,放出去了如此的风头,想要云集各方人马,恐怕不是想占山为王这么简单吧?”徐平安问。
男子明显脸色变得更慌了起来,断断续续的结巴道:“小人,小人听说…只是听说!”
“听说扬州校尉长张庭宰,联合几大江湖势力光招人马…有脱离朝廷管辖的意思…甚至,甚至想要攻打扬州,占据大运河一般的码头…”
“哼。”徐平安不屑一笑,真是井底之蛙,自以为是。
“所以你们这是要去投奔的意思?”他又轻飘飘的问道。
男子睁大的瞳孔,立刻否认,痛哭流涕的求饶道:“大侠,你就放了小人吧,小人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我这另外七兄弟死得死,伤得伤,瞎子都有一个,够惨的了!大人,你开恩啊!”
男子面临死亡,已经没了什么江湖人的狠了,一番话下来也感觉自己多半是遇见什么大人物了,就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抬起头来,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若如实回答,我便放了你和你的兄弟们。”徐平安笑道。
男子犹如见到了一丝曙光,抬起脏乱的脑袋,伸出颤抖的手连忙捏着他的裤脚道:“大人,你说!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你可知道这凤鸣山上的拓跋青书?”
“知道!”男子脱口而出。
“哪你可知道他的什么消息没有?譬如说和张庭宰这些人有没有什么联系?”徐平安道。
“这个…小人不清楚,凤鸣山很大,兴许叛军与拓跋青书井水不犯河水,共居在这其中也说不定。”男子正色道。
“姑爷,他在说谎!”魏一直接站了出来,一双眼睛锐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