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练心桥的试炼确实很厉害。
哪怕我知道我现在不过是在练心桥制造的幻象中,我依然会不由自主的去相信我所看到的一切。
因为太真实,而且还是我一直以来想要知道的事实。
当初薛老头的突然离开,我就一直有所疑问,而在所见之中,薛老头又接二连三的提到老黑,这老黑也许就是当初薛老头走之前见的那个身穿一身黑且带着黑色面具的人。
这一切让我不得不去相信,练心桥让我看到的是真相。
所以我走不出来。
在这样的真实下,我无法确定我的心会不会因此而有结。
跟前的景象再次一转,我又回到了罗生街中,只是此时的罗生街多了几分熟悉的模样。
似乎是我记忆中最熟悉的时候,是薛老头走后的罗生街,是我开始面对那种种我从未想过的可怖后的罗生街。
我走在其中,看到的却是一片空荡荡。
我路过了霍老头的烧饼店,门紧闭着甚至已经能够看到一些蛛丝,我继续往前走,却没有看到十八层书屋。
原本十八层所在的位置此时赫然成了一间小餐馆。
我突然有些懵。
这又是为什么?
我继续往前,走到了钟林的赌场。
只是这里也不再叫罗生赌场,而是成了一个陌生的一名字,一眼看去也依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整条罗生街,突然变得很陌生也很诡静。
我整个人都有些懵。
如果之前我看到的是真的,那么现在我看到的,又是否也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这是什么时候的罗生街?
是未来么?
是我放弃了一切后的罗生街么?
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我的脑海中开始闪过一道道身影。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哪怕我走到现在这一步都是在他们的安排中,哪怕我只不过是他们为了自己而寻找的一枚棋子。
哪怕我最敬重的师父也欺骗了我。
在这一刻,我却突然感觉一下子空落落的。
这如果是我放弃后的罗生街,那我是不是就成了罗生街的罪人,因为是我的放弃导致罗生街成了这模样,是我放弃了所有人?
包括所有无辜的人?
我心一下子就沉重了下来。
我只觉得五味具杂。
如果这就是后果,我还要放弃么?
我缓缓的蹲下了身子。
我没有绝望,只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去选择。
如果我继续往前走,那么我就要继续做这么一枚棋子。
如果我不走,等待的便是我现在所见的种种。
是要恨?
还是要坦然接受?
我突然感觉很冷,这种冷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我突然看到了眼前的一道影子。
我只觉得很眼熟。
是倩儿?
还是秋儿?
不对,当时在钟林那,钟林已经告诉我,秋儿是西部蛊族用草人之术所化,就是为了杀我的。
而倩儿和秋儿其实就是一个人。
可是……
我猛地站了起来。
钟林在骗我!
“小哥哥,你怎么了?”
“小哥哥……”
“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看得到我。
可如果她不是草人所化,那她是什么人?
钟林为什么要骗我?
“小哥哥,遵循本心就好啦。”
“你到底是谁!”我听着倩儿那熟悉的声音我的心不由得颤了颤。
她似乎知道我的处境,可这是为什么?
这里明明是练心桥的幻象啊。
“小哥哥,我们会在见面的。”
“你一定要找到我哦。”
“我……等你。”
“……”
声音慢慢消散。
我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这一切那么真实,真实到我不得不去怀疑之前钟林说的是假的。
只是他为什么要骗我?
倩儿对他们计划到底有什么影响,以至于要骗我?
又或者这其中还有什么隐秘?
我突然有点不敢去想。
但倩儿的突然出现,却也让我犹豫了。
我想要去找到这事情的真相。
如果我放弃了,也许永远都找不到了。
至于薛老头他们的事情,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如果我放弃了,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放弃了知道的权力?
我突然想明白了。
这也许就是练心桥吧。
练心桥让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在确定我的心是否简单。
这种坚定不一定是坚定自己的看法,而是一件事是否能够坚定的走下去,这证明的是心是否坚定。
只要心坚定了方向,那么练心桥的试炼就算过去了。
现在,我坚定了么?
坚定了!
我的方向便是去探寻所有事情的真相,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一枚棋子,在这一刻,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要去找到这一切的真相。
这就是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我抬起头来,眼前的景象再次有了变化。
我跟前已经是练心桥。
远处刘欢喜站在桥尾看着我。
看到我睁开了眼,刘欢喜嘴角多了一抹笑意。
我也笑了笑,而后直接走了过去。
“多久了?”我问道。
“比我慢了快一个小时,不过也差不多。”刘欢喜看了看时间。
我苦笑道:“这练心桥确实不简单。”
“我差点就走不出来了。”
刘欢喜点头道:“一样,不过我比较幸运,因为从小就有类似的历练,所以要想度过来倒也不难。”
“收获怎么样?”
我想了一下道:“还行,感觉不再那么迷茫了。”
刘欢喜笑了笑,“那就好,时候也不早了,我们直接去两仪天梯吧。”
“两仪天梯和练心桥类似,却要更难一些。”
“据我所知,能够完全登上两仪天梯的,哪怕是两仪山历代之中也没多少人,大部分就算再出色,也都是止步在过半的地方。”
“而能够登上两仪天梯之巅的,将来也必定会是山主级的人物。”
“我们就看看,我们两个到底谁能够上去了?”
我笑了笑,“没准我们两个都上去了呢?”
“哪来的毛头小子,敢这么大言不惭?两仪天梯是随便就能上去的么?”就在这时,一名看上去大我们十来岁的男人一脸像看白痴的看了我们一眼。
“别以为过了练心桥就厉害了。”
“能够过练心桥的人多得很。”
我愣了一下。
刘欢喜脸色也黑了下来。
“关你屁事?”
我笑了笑,拉了刘欢喜一下。
“算了,我们走吧。”
我还真怕刘欢喜在这又爆发了。
虽然几率不大,但还是先拦住的好。
那男人见状,不屑的看了我们一眼,便冲向了远处的两仪天梯。
刘欢喜看着他的背影,一脸不爽。
“我看他连一半都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