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很纳闷。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现在魂魄离开了身体,怎么就变了样?
在我思考的时候,张二牛的魂魄却突然朝我扑了过来。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然后直接一巴掌朝他扇了过去。
现在的我已经不像之前。
张二牛这种普通人的执念,根本就不足为虑。
这一巴掌直接把他拍飞了出去,砸在了墙上。
好在他只是魂魄,否则的话这一巴掌估计得伤得不轻。
而这一巴掌似乎也把他给扇懵了。
他那无神的双眼在这时候似乎多了些许意识。
他看着了我一眼,然后直接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随后,躺在停尸床上的张二牛的尸体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了双眼。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你……”
他有些慌张。
我笑了笑。
“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按理说,你就算有执念,也不应该能够操控这具已经死去的身体才是,而且还像正常人一样。”
张二牛欲言又止。
我走到他身边。
“我来自于罗生街,是十八层书屋的主人,也是罗生街的主人。”
“你也许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但我可以告诉你,除了我,没有人能够帮你。”
“而且我已经见过你的妻子,并且也找过你的老板。”
张二牛目光闪烁,听到我说的这些话,才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只不过是想指引你们这些死去了的人,让你们得以放下执念。”我淡淡说道。
张二牛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够做到。”
“我出事后,便被送到了这里,后来有一个人告诉我,可以帮我,只要我能够去一个地方几次。”
“就是我那?”
“还是那个便利店?”我问。
“我也不确定,不过确实是那个地方。”张二牛说。
“我同意了,然后我便能够在每天晚上的时候操控我的身体。”
“他告诉我,只要我这样做,就能够让我的家人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辈子。”
“你信了?”我微微皱起了眉头。
张二牛点头。
“你告诉我这些,你不怕他知道?”我又问。
张二牛脸上多了几分担忧。
“怕。”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的时候,我便感觉你不是个普通人,而且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还敢来这里找我,肯定不简单。”
“而且那个人的话,我其实并没有全信。”
“我虽然没啥文化,但也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我。”
“那我你就信?”我又笑道。
张二牛愣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
我没再多问。
张二牛的状态我能够理解。
他选择告诉我,是因为我本身的身份能够给他带来足够的信任,这种信任并不是说我告诉他所以他信,而是一种潜意识。
这就是属于十八层书屋之主的不同之处。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么?”
“我不知道。”张二牛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
就在这时,开门声传来。
张二牛立马躺回到了停尸床上。
我则顺势帮他盖上了白布。
是那个老人来了。
“该干活了。”
“看完了就走吧。”老人瞥了一眼张二牛躺着的床。
我点了点头。
“好。”
“要做什么?”
说着,我便跟着走了出去。
和我猜的一样,张二牛现在的情况确实有问题。
但问题是,那个人是谁?
让张二牛那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我?
除了这一点外,我想不出其它的。
而有这种能够让人死后魂魄还能控制自己身体如同活人一般活着的手段,就目前我知道的,好像也只有阎罗组织。
莫非真的是阎罗组织的人?
想到这,我越发觉得有可能。
阎罗组织的人对我一直都不死心,这一点是肯定的。
只不过现在仅有的线索就这么点,我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我和老人来到了另一个停尸房。
他拿着一个箱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化妆工具。
“帮我把她的衣服脱了。”
老人说。
我愣了一下。
眼前的尸体是一个女人。
“这不好吧?”我有些犹豫。
“死去了的人不过是一具皮囊,没什么好顾忌的,难不成你还对死人的身体有兴趣?”老人看了我一眼,教育道。
我不由得有些尴尬,笑了笑。
“您说得是。”
但虽然这么说,我还是在脱的时候闭上了眼睛,无论如何都要给死者足够的尊重。
“看你年纪不大,却比我这老人家还笨手笨脚的。”老人一边教训,一边拿着工具忙活了起来。
“您做这工作多久了?”我问。
“几十年咯。”老人说道:“年轻的时候就来了,这一做就到了现在,想找个传人也没有年轻人愿意做这事,觉得晦气不干净。”
“其实只要心里没有鬼,这些死人可比外面干净多了。”
老人感叹道。
他的话让我有些触动。
“是啊,人活着,也不见得多干净。”
“你很有觉悟,要不要跟老头子我学学这手艺?”老人笑着看着我。
我连忙摇头。
“算了,我还有工作。”
“今天来也是凑巧,想来看看我的朋友。”
“想给你朋友做点什么?”老人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
我点头道:“是吧。”
“倒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小伙子。”老人笑了笑。
“你那朋友如果知道,也能够安心的去了。”
“那你有发现什么么?”老人又问。
我微微摇头:“暂时还没有。”
“不过这不重要了。”
老人笑了笑,也没再多问这事,而是看着我。
“你叫什么名字?”
“薛忘。”我说。
“这倒是个好名字。”
“好么?”我有些不解。
这名字好在哪?
“你以后就懂了。”老人说完,继续干他的事,我心里却是纳闷了。
怎么看他,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似的?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老人终于给尸体的妆容处理好了。
我也知道了他的名字。
孟天养。
我叫他孟老。
之后我便离开了殡仪馆,带着些许疑问回了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