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时有旁观者,一定会忍俊不已。四个年纪可以组成祖孙三代的老爷们,围坐在一张桌子,边上还有一个小妹妹。我们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放空思路,因为我们正在做“无意义”的事情。
而之所以要这么做的原因,只因为我们中了,几百年前一个太监给我们布下的局儿?!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其中有个男子,中等身材,双眼通红,头发蓬乱,衣服上沾满了泥垢,还划的东一个口子,西一个口子,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上一个偷来的手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那个人就是我。
时间飞逝,但其中的过程却是难以言状的煎熬。直到最后那个匪夷所思的结局到来。
眼前快的就像一道闪电。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紧接着,周围都扭曲起来,似乎所有的东西都不是实体,而是一张张可以被蹂躏的纸片。
很快。整个房间都转动了起来,我就像在坐过车山,又像被丢进了一个快速旋转中的大箱子里。箱子越转越快,转的我头晕目眩,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反正眼前就出现一幕幕生活化的场景。这些场景很熟悉。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因为镜头切换的太密,刚有点眉目,便转到下一个画面去了。
我就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时间隧道,而眼前经过的便是在过去或者将来,发生以及即将发生的事情。我刚要张嘴说话,突然喉咙一暖。一股子腥甜的味道涌了上来,我两眼发黑便失去了知觉。
这一昏,也不是隔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回到了老头的家门口。而我现在正坐在盖在脑袋上的箩筐里面。
我定定神,用手扒拉一下箩筐上的竹条,又咬了自己一口,这才意识到,并没有做梦。
我“砰”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而与此同时,四眼、老秃驴、还有老头,也一并立在了我的周围。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几乎难以置信。我们莫名其妙的“离开”,现在又毫无朕兆的“回来”,一点过度都没有。
“时间,赶紧看看几点了?”老秃驴顿了顿,像是刚刚反应过来,抬手说道。
我拿起来一看,现在是12点27分。似乎和我们“浪费”掉的时间是吻合的。
从昨晚3点,到现在12点30,这将近10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楼下又传来了脚步声。恰好凌晨上班的那个胖女人,下班回家。那个女人埋头头走路,猛的抬眼看到我们四个男人鬼鬼祟祟的站在楼道里吓了一跳。
幸亏老头认识她。
“你、你们在这干嘛呢?”女人问道。
“捉迷藏呢!”四眼没好气儿的回答道。
“啊,什么?”女人往后退了一步,牢牢的抓住自己的挎包。
“他开玩笑的,我同事,我、我们钥匙没带。”老头赶忙打着圆场。
女人脸色狐疑,侧着身子从我们的面前经过,临了四眼还是伸手去拍了她一下。
“你干什么?”女人厉声尖叫起来。
“一起来玩捉迷藏?”四眼眨眨眼。
其实他的动机我是知道的,他是想确认这个女人是真实的存在,而不是幻象。
“找到了,钥匙找到了!”老头估计以后没法在这楼里生活了,因为他交了一群“精神病”朋友,他掏出自己的钥匙,赶忙看门,进屋,把女人留在了屋外。
我和老头站在门口,由着四眼和老秃驴转着圈的去看他们布下的阵法。隔了一会儿,两个人转了回来。
“来过!”四眼说道。
老秃驴点头以示同意。
这“来过“自然指的是马天吝。四眼走到阳台,开窗散放屋里的阴气。正午的暖风涌了进来,说也奇怪,真的就像有一股子黑烟,被抽油烟机吸走了一番,我们顿觉身体温暖了许多。
我们或坐或站抽了一支烟。
“接下来怎么办?”我把烟灰谈在了烟缸里。能够回来,那个小护士功不可没,现在她的身世,可暂放一边,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老婆下落不明,马天吝身处何方也不知道。
“我觉得我们已经打草惊蛇,马天吝本就是路过,估摸着不会再来了,而且来了我们也未必能破了他那个局。”老秃驴倒是很能分清敌我实力,他很谦逊。
是啊,这个时间死循环,我们一点知觉都没有就被套进去了,自然对方功力不浅,总不能每次着了道,都去找小护士,然后坐“过车山”回来。
“你怎么想?”我去问四眼。
“我是觉得小护士既然能够把我们带过来,自然破这个局的办法,只不过她实力太弱,但是--”四眼奴了奴老秃驴,“咱们这不是还有一位认识她妈吗?”
对哦,顾、张、宋、祝,到齐了三家。按常理来说,剧情发展到这,确实是该出现新人物。要打破现在的局面,找回我的老婆,就只能指望“祝”家来扭转乾坤了。
还能怎么办,去找呗。
我们立马动身。在此之前,我们还安排了老头,让他先别在自己家待了,找个亲戚,先避避这股子阴气。如果还有什么事儿发生,打电话过来就好。
这“活”过来的感觉,甚是美好。没“死”过的人不会理解。走在路上,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亲切。
我们直奔青城青城精神病院,到了才想起来,小护士早在8点30分,就下班了。还好我们有老董,其中的寒暄不赘述,我们从他那拿到了小护士家的地址,就再次赶去。
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在车上,不仅四眼,而且老秃驴也显得有些坐立不安。这更让我肯定了他和小护士她妈,曾经“有一腿”的猜测。
只是我觉得好奇,好端端的恋爱不谈,怎么最后遁入空门了呢?!
小护士家住县城西边。这小县城本身就不大,从青城拐进城市交通道之后,没过十几分钟,我们便到了她家门口。
这是一个新建的住宅楼小区,靠着小山丘,整个居住环境闹中取静,十分优雅。
按照门牌,她家住在正门进去第三排,7栋,2门,201室。
我们一边数,一边朝着目的地走去。四眼昂首挺胸,满脸红光,就像是女婿去见丈母娘。可我发现老秃驴竟然身体在微微发抖,他也难掩激动之心,仿佛初恋的中学,逃夜偷摸着去约会。
他的表现愈是如此,我对小护士母亲就愈是好奇。
无巧不成书,隔着老远,我就看到小护士刚从门洞出来。
可--,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儿。
我顿时一惊,上次那个护工调戏小护士,被揍得跟猪头一样,现在两个人还手挽着手,这还了得!巨欢华弟。
我去看四眼,四眼整张脸都发绿发青,恨得咬牙切齿。
“冷静点!”
“冷静个屁!”四眼双手一摆,大踏步的走了上去。我赶忙紧随其后。四眼上前,一把抓住那小伙儿的领子,“你胆子不小啊!”
小伙儿和护士均吓了一跳,“你谁啊!”
“废话,她是我老婆,你勾搭我老婆还问我是谁?!”四眼气势汹汹的说道。
我晕!
“你放开他!”小护士在边上拉开四眼,勇敢的把小伙儿护在了身后,“谁是你老婆,这是我男朋友,你要干什么呀!”
先前怎么没见她胆子那么大?所以说女人为了爱情,真的是可以奋不顾身的。
“你,你怎么可以有男朋友呢?”四眼瞪着牛一样的大眼珠子。
“我为什么不能有男朋友,我爱他!”小护士涨红着小脸说道。
碰到任何一个男人碰到这句话,都得“吃瘪”,四眼能和常人不一样吗?
我也不好劝,只能在边上,弱弱的拉着四眼的衣服,“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四眼的脸由绿变红,由红又变成紫,临了冒出来一句话,“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啊?!”我一愣。
四眼接着说道,“这里面有两层意思,你是明月,”他指了指小护士,又指了指身后的小伙儿,“你是沟渠。沟渠知道吗--就是下水道的意思。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