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羊肉疙瘩胡同院子里她和粟融归的对话在脑中一闪而过,她首先怀疑的人便是他!
愤然朝他的方向一看,只见他若无其事在敲着键盘!她不笨,再一想,粟融归恨不能离她八丈远的态度,不像会这么做的人!那还能是谁?她想起今天粟融星的眼神……
果然,这会儿粟融星又是那般似笑非笑的样子望着她,眉眼里满是得意的挑衅。
她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这会儿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她如果现场和粟融星闹开,只会让自己成为笑话,而粟融星也不笨,并没有这会儿点破她,毕竟这开间里坐着的人没一个是蠢的,一挑破,谁都知道是她粟融星干的了!
两个女人,一个忍着怒火,一个忍着欢喜,目光在空气中一撞,已是火花四溅。
涂恒沙穿了件衬衫,衣摆本是塞在裤子里的,她利落地扯了出来,遮住已是尴尬的部位,若无其事去了洗手间。
站在洗手台前,她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没有备用的裤子,洗了之后穿湿的吗?总不能光着……
这种感觉她不陌生。
小时候破小孩儿们骂她是杀人犯的女儿、是疯婆子的女儿,拿石头砸她、拿脏水泼她,额头被砸破、衣服被泼脏,幼小的她比此刻更无助、更慌张,她不怕痛也不怕脏,只是害怕回去被妈妈看见,妈妈会伤心。她学会了自己洗伤口,也常常会在书包里带一套干净衣服,渐渐的,她的掩饰和隐藏越来越熟练,总能干干净净若无其事地回到妈妈面前,甚至,有时候还能埋个小小的“陷阱”,偷偷报复一回那些小破孩儿。
只是,没想到,多年以后她会再次陷入这样的窘境,而且毫无准备。
当然,不再害怕,只是觉得好笑罢了……
忽然响起一阵冲水声。
洗手间里有人?
她正想躲一躲,传来一声冷笑,“呵。”
某间门开了,陈琦走了出来,脸上写满讥诮,目光在她『臀』部一看,了然地嘲讽,“女孩子,但凡自尊自爱一些也不会招来无妄之灾,记住,不是自己的不要痴心妄想!也别见个有钱的就往上贴!否则,吃亏的是自己!”
陈琦这话说得,一副了解内情的样子,若非不相信,涂恒沙都要怀疑是她干的了!
“陈主任,我觉得您可能误会了一些事情!”她下意识便解释。
陈琦再度冷笑,“别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摄影记者有着一双比镜头还善于捕捉和发现的眼睛!只有镜头拍不到的事,没有我们的眼睛看不到的事!”
陈琦一边洗手一边说,说完抽了一张纸,擦着手便出去了。
涂恒沙真是哭笑不得,她到底怎么了就给人人留下一个倒贴粟融归的印象?
此刻也顾不得这许多,先洗了裤子再说吧,哪怕穿湿的也比现在红着屁股好!
当她光着两条腿好不容易把裤子脏了的地方洗干净,洗手间门又开了。
她也豁出去了,不管是谁来,只当她来生理期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