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卓得知自己闹了个乌龙的时候也很是震惊,看着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的青莺难得的有些结巴:“没......没生啊?”
他可是已经卯足了劲儿等着他家殿下抱儿子了呢!
这可真是......
他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也有些委屈:“也怪不得我嘛,日子差不多了,你跑来又不把话说清楚......”
含锋面无表情的往他头上凿了个爆栗,有些忍无可忍,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这么大了总还是冒冒失失的!”
从前含锋是连话都懒得跟他说太明的,反正说了他也不长记性,可是眼看着现在再不说就不行了,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冒失啊!
青莺也跟着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殿下被你吓得够戗,我们娘娘也险些受了惊吓,你什么时候也改改你那性子!”
青卓哦了一声,像是受气的小媳妇儿,期期艾艾的看着青莺:“殿下不会......”
青莺才懒得理会他,瞪了他一眼,颇为趾高气扬的走了。
青卓只好转头去看含锋,含锋也懒得看他,他见没人理他,又觉得自己犯了错,很是缩着尾巴过了几天。
等到第三天青莺再急急忙忙的跑出来,他一点儿也不急了,站在原地要等青莺把话说清楚,听青莺说是宋楚宜发动了,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狐疑的盯了她一眼。
可是这毕竟不是能耽误的小事,就算是被人耍了也得去啊,他转身就往周唯昭那里跑,把里头的付友德和陈德忠都惊了一跳,气喘吁吁的告诉周唯昭:“娘娘,娘娘发动了!”
周唯昭被他吓得又一个激灵,虽然已经之前被惊吓过一回,这回照旧被吓得不轻,几乎是飞一样的卷进了永安宫。
廊下已经极多的宫人端着盆拿着各种物什来往-----生产的东西和产房以及稳婆是早就备好的,就连太子妃来了也没什么能挑错插得进手的地方,站在主殿里看着周唯昭牙齿都好像开始打颤了,轻声朝他道:“没事的,小宜福大命大。”
可是女人生孩子就像是进了一次鬼门关,周唯昭实在无法放心。
周唯昭知道生孩子艰难,却从不知道生孩子能艰难到如此地步,直到下午了,产房里还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徐嬷嬷和许妈妈出来,也都只说宫口还没开,宋楚宜疼的厉害。
卢太子妃有些着急:“参片给含上了吗?快去准备参汤,叫她千万别叫,憋着力气等着一鼓作气生下来......叫的太厉害了,待会儿没力气了可怎么好?”
太子妃一慌,底下的人就更慌了,太孙妃这一胎好像不大稳当,都一下午了还半点动静也没有.......众人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
等再过了半个时辰,连皇后娘娘也在荣成公主和端慧郡主的陪伴下来了,听说里头还是没动静,心里咯噔跳了一下,直觉的往周唯昭那里去看。
周唯昭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卢皇后松了口气-----重情义是好事,可是一国之君就当泰山崩于前而,不管碰见多难的事,面子上也得端住了才行。
然后又连声吩咐人去再请孙院判和胡供奉过来。
屋里的灯点亮起来,整座皇城都笼罩在温和明亮的灯海里,周唯昭站在廊下,一步也不肯移动,像是站成了一座雕塑。
屋子里时不时的传来宋楚宜隐忍的闷叫声,她好像是痛到了极点......
太子妃面色有些变,急急忙忙的让连翘扶着进了产房,一眼就看见了大汗淋漓,连头发也湿了的宋楚宜。
徐嬷嬷知道这个时候哭犯忌讳,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看着太子妃进来,忍不住带了些哽咽:“这.....娘娘,这可怎么办,稳婆说,这胎怕是有些凶险......”
许妈妈平常可比徐嬷嬷经事得多,到如今也忍不住慌了:“人都已经有些懵了,开始说胡话了......这可怎么办?”
太子妃几步走到床前,看宋楚宜的脸煞白,嘴唇却被牙齿咬的通红,伸手替她拂去被汗水粘在眼皮上的碎发,轻轻握住她的手喊她:“小宜,小宜!”
宋楚宜又痛又难受,只觉得肚子坠坠的往下沉,腹间一阵一阵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迷迷糊糊间好像看见了早已经记不清面容的崔氏,带着哭腔喊了声母亲。
这一声母亲喊出口,情绪就好像找到了宣泄口。
明明崔氏早已经死了,明明她甚至不大记得崔氏的模样,可是血缘和母女天性就是这样奇妙,等到生死关头,等到神智模糊想要找人依靠,她头一个想到的竟不是深爱的周唯昭,而是自己的母亲。
太子妃被她喊得喉咙都有些酸了,连连应声,双手交握住她的手,急忙喊她:“小宜,我在呢,我在呢,没事的.....没事的......你听稳婆的话......”
宋楚宜的神智总算是回来一些,睁开又干又涩的眼睛,疼的低声喊了一声。
太子妃就急忙让徐嬷嬷拿了参汤过来给宋楚宜先喝几口,一面又抓紧时间告诉她:“别怕,大家都在呢,你舅母也在外头......还有你祖母和外祖母,她们都在天上保佑你呢,一定能顺顺利利的......”
宋楚宜已经听不大清楚太子妃在说什么,痛的直想哭,肚子酸痛的厉害,可是偏偏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样用力,痛的冷汗淋漓。
太子妃还没来得及再说话,产房门已经又开了,她皱起眉头,这个时候开门,着了风怎么好......一回头却看见同样面色雪白的儿子,不由愣住了。
这.....哪里有男人进产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