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齐峰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影影绰绰,有些不真实。那人影蜷缩在远处的黑暗里,全身抽动,似乎在啜泣。
齐峰起初有些害怕,但是依旧壮着胆子在黑暗里靠近那个人影,有些不真实,但依旧可以看清她的轮廓,似乎有些熟悉。那里只有齐峰和那个人影,周围寂静的可怕,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只是这里的暴风雨似乎并不知道何时才会来。
就在齐峰刚要接触到人影的时候,人影突然抬起头。齐峰一惊,猛然向后面退了两步。齐峰缓了缓神,目光凝视那人影,看了好久,才从模糊中看到一点熟悉。
是卓琪琪!
齐峰惊讶不已。
此时的卓琪琪,梨花带雨,泪水如同未拧紧的水龙头一般,簌簌而落。
“琪琪。”齐峰有些心疼地看着哭泣的卓琪琪。
“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卓琪琪没有搭理齐峰,只是一直在黑暗里反复重复着一句话。
“他不要我了。”
齐峰想要去触碰卓琪琪,只是齐峰向前一步,卓琪琪就后移一步,没看见她的动作,却一直都追不上她。
没过过久,卓琪琪消失,齐峰茫然的站在那里,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自然。
同时在齐峰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齐峰转身看去,满脸愕然。
“小北!”
张小北面带微笑,似乎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陌生。
齐峰慌张了,这个不是他认识的张小北。
“小北,你怎么了?”齐峰满脸茫然地问道。
“她分手了。”张小北悠悠地说了一句。
齐峰一愣,不知道张小北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她分手了。”
“小北,你在说什么呢?”齐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张小北。
“她分手了,你有机会了。”
齐峰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却在这时张小北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所拉扯,离齐峰越来越远了。
齐峰想要去追,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有机会了。”张小北的声音在无尽的黑暗中久久不能消散。
齐峰不知道的事,张小北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角不知为何多出一滴泪水,滴答于黑暗处,消散于无尽中。
当齐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桌子上的灯还在亮着,这才想起,昨晚恍惚间睡着了,忘了管它,而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
卧室里的灯还在亮着,别看它在晚上亮的通明,现在却微弱的很,灯旁有影子,时不时地抖动一下,仿佛有风在吹,齐峰顺着影子寻了过去,才发现昨晚竟然连窗子也忘了关,这影子是窗边的帘子,风从大开的窗子进来,然后抖动着窗帘,像是在那里舞动的舞者,只是这舞者的舞姿并不优美,或许应该是初学者吧,齐峰这样想着。
齐峰揉了揉脑袋,灯忘记关了,窗子也忘记了,看来昨天确实忘了好多的事情。
他忘了昨天的所有,却没有忘记昨天小北对他说的一句话。
齐峰揉了揉因为深度睡眠而有些发晕的脑袋,回想着之前在梦里经历过的一切,卓琪琪,张小北,一切显得那么的真实而又不可思议。
齐峰看了看房间里的挂钟,发现才早上五点多,然后他又看了看窗外已经大亮的天空,久久出神。
天空湛蓝,像是水彩画一样飘着几朵云彩。
齐峰晃了晃脑袋,然后倒头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时间:6:50。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再次陷入沉睡的齐峰。
“齐峰,要迟到了,快到七点了。”程晓蕾的声音从卧室门口传了进来。
齐峰睡眼朦胧地起床,然后晃了晃还有些模糊的双眼,只见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刚好是6:50。
齐峰急忙起身,一切睡意都被这该死的时间打散了。
“妈,我起来了!”齐峰翻身下床,然后洗漱,换衣,拿起书包便向门外冲了过去。
齐峰骑着车子匆忙地来到了张小北家楼下。
“你怎么才来呀。”张小北蹲在花坛前望着气喘吁吁的齐峰。
“起来晚了。”齐峰喘匀气息。
张小北撇了撇嘴,也不多说什么,便坐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小北······”齐峰在前面突然叫了张小北的名字。
“嗯?”
“没事······就是问问你吃饭了吗?”齐峰突然改了口。
“没吃。”
“哦。”
齐峰本想问问小北昨天说的是否是真的,但是仔细一想或许小北不太喜欢回答这个问题,总是觉得在一个女生面前问另一个女生的隐私显得有些八卦,甚至是居心不良。所以齐峰又自己把话憋了回去。
张小北在座子后面等着齐峰的回话,却发现他已经呆了,整个人只管着向前走,脑袋中却是在想着另一件事儿。
张小北撇了撇嘴巴,总是觉得齐峰这样做有些不太地道,本来不想打扰他了,只要这个白痴峰把自己安全地送到学校就好了,可是谁知道她越看这白痴峰的身影越来气,越不想看他,却总是能看到,于是便越来越气。
张小北用力地拍了齐峰一下,只是觉得这力气是自己能用的最大的了。齐峰是醒了过来,只是小北的手却有些疼的不轻。
齐峰停下了车子回头看正在呲牙咧嘴的张小北。
齐峰显得有些诧异,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打他一下,然后偏是她自己在这里呲牙咧嘴的,反而不是他齐峰自己呢。
“怎么了?”齐峰有些莫名所以。
“手疼。”张小北呲牙咧嘴地说道。
“我是说为什么打我·····”
“我乐意!就是想打。”张小北向齐峰撇了撇嘴,便再也没有睁眼瞧过他。
齐峰感觉自己很委屈,明明是自己挨打,却像是自己打了人一样。
齐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告诉小北在后面坐稳了,便向风也似地上了车子,向前猛蹬。
张小北似乎早有了准备,只是在齐峰说了那句话之后,便像落水的人扯着一根麻绳一样,扯着齐峰的衣角。然后这个世界都在迅速地向她身后倒去,耳畔的风,呼呼地刮动着,这里除了风声有的便是弥散的丁香花的气息,对小镇的人来说,这一刻定向是小镇的,对小北来说丁香是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刻,只属于她和齐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