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泰大怒,一手指着周围,愤然道:“你看看你身边,你看看他们!你以为她看到这些情况会高兴吗?她会高兴吗?她是那么善良的人,当初看到你受其他兄弟的欺负,就可以对全家大发雷霆,在她的眼里,没有什么比全家的团结幸福更加重要,也正是因为她的存在,王家已经蒸蒸日上,家族中的兄弟姐妹们虽然有矛盾,但有她的存在,大家却都过得很幸福,真挚的笑容也渐渐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摧毁了她苦心建立起来的一切,你竟然还敢大言不惭说你爱着她?哈哈哈,别逗我笑了。”
“所以说你才是蠢货啊,至今都没有看明白我的内心。”彭东来不为所动,寸步不让地道,“在我的眼里,所谓的王家人跟我没有任何干系,我只在乎她,只要谁让她不开心,我就不开心!只要谁让她不幸福,我就不幸福!谁让她难过,我就弄死她全家!王家的笑容?幸福?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明白的是你才对!”王世泰怒道,“你剥夺了她的快乐,你摧毁了王家,是你让她终日愁眉不展,是你让她……”
“住口!错的不是我,是你!如果你敢大胆一点反抗,甚至带着她远走高飞,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只要带着她离开这狗屎一样的王家,她自然会开心起来,大不了我再帮你们把王青霖送过去陪伴你们,如果你是真的爱她的话,这样的选择并不难做对不对?对不对?”彭东来大声反问。
这让王世泰犹豫了起来,我估计他是在衡量要不要说实话。没过五秒钟,王世泰就猛然抬起了头,大声地道:“对!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曾经考虑过要带着她远走高飞,带着她和我们的儿子,到一个别人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夫妻,我在外面工作,她在家里教育我们的孩子。”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这么选择?你知道她痛苦了多少年吗?从有了你们的孩子开始,我就经常看到她独自在你的院子里发呆!不,你根本不知道,你选择了逃避,你躲进了花天酒地,早就将她忘记得一干二净。可她呢,却一直念着你,哪怕孩子要降生的时候,她却依旧在你的院子外徘徊,只是希望远远地能够看到你一眼,但那个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彭东来愤怒的吼声彻底响破天际。
王世泰也怒了,直接跳过火墙,冲到了彭东来面前,重重一拳砸在他的面门上,怒声咆哮道:“你以为我躲起来了?我就不痛苦了?不!我比你所想象的更加痛苦,我不敢看到她的容颜,以为一旦看到她的面容,我内心就听到了恶魔低声的甜言蜜语,他们似乎在告诉我,杀了王家,杀了王家的人,就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在一起了。可是我能这样做吗?不!我不能!你以为我在乎王家吗?在乎王家的一切吗?不!我同样不在乎!我只在乎她,只有她在乎的才是我在乎的。”
说到这里,王世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断了彭东来张嘴的动作,愤然道:“你以为我就不爱她吗?你不知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明白,你只是凭空依靠自己的臆测来证明你,来证明我不爱她。当我独自在外徘徊的时候,只有回忆她的音容笑貌,才能让我更加坚定地活下去,我也同样只是想要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的幸福我就觉得满足了。”
“你知道她真正的幸福是什么吗?你不知道,你以为她是那种在乎两个人亲亲我我、恩恩爱爱的小女人吗?你错了!大错特错!她本就不是属于某一个人的,在她的眼里,整个王家都是她的亲人!这种感觉你不懂,因为你从小时候开始就已经拒绝了自己的亲人。”王世泰用悲哀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兄弟,冷笑道,“彭东来,你有没有想过,像她那样的孤儿,为什么能够在王家这样的大家族里让全家都对她言听计从?你以为单单是她的优秀么?不,你不明白!那是因为她是真心将每一个人看做家人,从来不分彼此,在她眼里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爱情,而是亲情,是一家人快快乐乐,每一个人都可以畅所欲言,大声欢笑,这才是她所想要的世界,这才是她最大的幸福,所以我选择了守护她的幸福,默默地为她的需要付出一切的努力!我比你高尚,我比你了解他,我比你更加爱她,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王世泰抓着彭东来的衣领,连声问了三个你明白吗。但彭东来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
在我看来,王世泰和彭东来说的都有道理,每个人看到问题的角度不同,所产生的判断也完全不同,这是必然的结果。
只不过彭东来的判断更加偏向于个人,因为他本就是那样的自我中心的人。而王世泰正因为足够聪明理智,又跟王家大少奶奶有过亲密接触,所以对她的了解更深,也更加知道王家大少奶奶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我不明白?不明白的是你!现在你难道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做错了吗?不!我没错!我这是在帮你,是在帮她,是在让大家都幸福,这有什么不对?你告诉我,有什么不对?”彭东来的口气依然强硬,但说出来的话却透露出了一股软弱。
王世泰松开了彭东来的肩膀,看也不看他一眼,低沉地道:“是啊,现在我们在这里争论有什么用?她已经死了!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王家就不会变成这样,她就不会死在大哥的手里。”
“哈?因为我?如果王世镇那个蠢货真的爱着她的话,他就不可能杀死他!我问你,如果晚上的时候她跟你睡在一起,你会掐死她吗?”彭东来不屑地冷哼着,反问道。
“我当然不会,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哪怕她掉一根毫毛我都会心疼半天,我怎么可能伤害她。”王世泰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这不就对了,因为她的命运太过悲苦,所以她嫁给了一个最不爱她的人!错的不是我,而是王世镇、是你们王家,因为你们并不是真正的爱她,只有我,只有我才是真的爱她的那个人。”彭东来大声声明自己的主张。
王世泰却没有说下去的兴致了:“是吗?我现在累了,不想再跟你说这些,我们王家剩下的人也都在这里了,你彭东来想杀就全杀了吧。我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你根本不是在爱她,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你终究是个自私的人,你用满足自己那虚伪的爱情来遮蔽你的良知,你根本就不是人!你只是个畜生!”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她都已经死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生无可恋,拉你们王家整个一起给我陪葬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说到这里,彭东来抬起了手。
“等等,在那之前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就算让我们死,也要让我们到底是被谁害了。你彭东来虽然自诩聪明,但我却不觉得你是那种能够布置出让王家全灭的手段的人。”王世泰泰然自若地站在彭东来面前,没有丝毫退避的意思。
“让你死得明白也好。”彭东来点了点头,指着远处的坟头,“看到老东西的坟墓了吗?那上面的托生黑莲的确不是我制作的,因为有人曾经指点我,他说可以满足我的愿望,当托生黑莲开花结果的时候,我的心愿就可以得到满足。”
彭东来泪如雨下,说道:“可是我没能看到自己的心愿达成,黑莲还没有结果,王世镇那个蠢货就亲手掐死了她。当得知她的死讯的时候,我的整个天都塌了,于是我加快了催发黑莲的速度!因为我已经不需要所谓的心愿了,我只想要你们王家所有人都给她陪葬!”
王世泰一直凝视着他的眼睛,等他说完,却洒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彭东来呀彭东来,枉你自诩聪明,连这么简单的利用的手段都没看破,有人是想要我们王家完蛋,所以借了你的手而已!是你!是你!都是你呀!是你害得她死在大哥的手里,你居然还说一切不是你的错,哈哈哈哈……”
“够了!我说过这一切都是你们王家的错,我就算被利用了又如何,因为我愿意,如果不是你、不是你们王家不愿意让她幸福快乐,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给我去死吧。”彭东来大叫着,用力一挥手,他身边的人形“野兽”们就猛扑了上去。
“是啊,是我们王家的错,我们连到底得罪了谁都不知道,偌大的王家,竟然就这么轻易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枉我们一大群人自诩杰出、聪慧,结果不也同样只是别人的棋子吗?”王世泰哈哈大笑,高昂着脑袋,张开了双臂,“来吧,统统都冲我来吧!该死的家伙,你给我记住,我就算变成鬼,也绝对会找你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