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社稷用肩膀顶住胡平安受伤一面的腋窝,他本来还想帮胡平安拿兵器,可是没想到他接下来的时候被那惊人重量震了一个趔趄,所以就随手丢在一边。
程度疑惑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看向麂皮关城墙上面,那上面还是那么多将士,人头攒动,他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情况,原本阵营中树立的一杆杆旗帜已经东倒西歪,帐篷也被踩踏的不成样子。
这种情况,己方是赢了?就这么仓促的赢了?没有士兵的拼杀,没有血肉横飞的战场,甚至说没有己方的伤亡,这就是属于国相的厉害之处嘛?
震天的喊声传了出来是那些围攻者们齐声呐喊:“王国相有令:缴械投降者可入关活命,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那些本就慌乱的士兵一听到有活命的机会,立马缴械投降。
陈社稷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几个亲信走向麂皮关,不仅如此,那几个人还帮敌将抬马,连主心骨都这样了,他们这些小兵卒还负隅顽抗什么,还是自己活命要紧,自己不哭没有泪。
诸侯国的士兵们慌乱的冲出了阵营,几乎是逃命似的向战场上奔去。
那几名亲信在前面走陈社稷喘着气勉强跟上他们的脚步,他们几人先走到了城门下面,陈社稷抬头对这上面大喊:“师弟呀,你这想让我们进去,怎么也不提前把门打开啊,你看这马都流了这么多血,得赶快送去救治啊,在不治腿就接不上了。”
元钊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王国权,静静的等着他的指示,如果说之前帮他揪出程度的计谋让他觉得此人是个人才,之后的四将调换破关让他觉得这个人果然没有用错,那现如今这次,就彻底颠覆了他的眼睛。
面对十三路诸侯的围攻讨伐,面对着对方有理有据的檄文,他居然不费一兵一卒就做到了破局。
这种围而不攻,把诸侯国派来的人全部都一网打尽,之后诸国肯定会来赎人,那么他们的首要条件自然就是让诸国都承认新信国的存在,之后也不会有任何国家敢再以这件事对信国发起讨伐。
同样是这样,不论任何一个国家,在根基不稳的情况下面对大大小小足足十三路诸侯的围攻,只是自保都非常艰难了,可是这人硬是让他传密令把信国境内所有的甲胄都调用过来。
之后把这些甲胄分发给百姓们,让百姓们装作士兵继续在城内排列整齐,用来迷惑敌人的探查,而真正的士兵直接分两拨,绕远路分别从麋驼关和麝香关出关,然后回合形成合围包夹之势。
他无比震惊,这么多年,打了这么多的仗,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退敌之法,他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儿就是把王国权接回国。
试想一下,如果这样一个人被他国利用了,信国恐怕弹指间就会被不知道什么妙计给灭了。
而看着王国权安定自若得样子,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应当,元钊顿时觉得信国莫说是成为大国,入主中原,假以时日就算是一统八荒也不无可能。
毕竟和这位王国权齐名的陈社稷现在也在城门之下叫喊,看着他那满身尘土一脸狼狈的样子,简直就是在跪地求饶一般。
元钊心情大好,大手一挥:“开门,为各国将士们安定住所,好生招待。”
城门伴随着吱呀声音打开了,还在战场上面狂奔的士兵看到透过门缝的一条像白线一样的光,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一般,更有甚者嫌自己跑得慢,把身上的盔甲都丢了,只为了能快些进城。
城门越开越大,好似灾荒年间开放粮食得粮仓,而这奔逃的士兵们就像是来自各地得灾民。
围进的士兵们已经踏过阵营的外围,替他们收拾着满地的狼藉,这些东西可都是从各地带来的,也都是赤裸裸的资源啊,他们正值恢复元气之时,来自各国士兵的兵器,营帐,换洗的衣物被子,以及随阵的粮草马匹。
怎么说也是十三个国家啊,这些东西都是巨量的,现在都归他们了,几名受到特别交代的士兵走向了诸侯们呆着的营帐,他们示以礼数,请各国领头人回城。
那些人虽然一个个气的吹鼻子瞪眼儿的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妥协。毕竟现在大势已去了。
他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上了马,魏涛特地第一个上马,因为他想骑赵将军那一匹金红色的骏马,他可不管那么多,本来庆君出去对陈国相的信任才派兵,而且也没有交代非要到鱼死网破的程度,并且他现在已经有了想要的东西,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反而有些欢喜。
自己出阵并未伤敌,而且庆国距离信国较远,两国根本达不到非要挣个你死我活的局面,现在大家都被俘,自己又是庆国的排面之一,庆君说不定第一个带人过来约谈,到时候这马可是信国的俘物,自己只需要从中撮合一些,整走这匹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他在马上不禁笑出声来,随即又摸了摸马儿那柔软的鬃毛。
进城的士兵们被妥善的安置在了各处,那些诸侯也被请到了几位将军议事的府上。
那些清点战利品的士兵们一个个心里面都乐开了花,他们只觉得自从王国权来了之后他们不管做什么都有如神助一般。
而且这样的仗打下来,几乎没有什么人员伤亡,他们一个个都恨不得多打几场这样的仗。
随着一包包东西被推进城内,程度也最后一个回了城。
而自始至终王国权都呆在城墙上面闭目养神,一动不动,他在听。
毕竟自己的对手可是自己的师兄,他们所学的东西几乎一样,虽说两人在师傅门下的时候经常会假想比拼,但是这真真正正的比拼这还是第一次。
他不相信自己的计谋会这么顺利,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师兄比自己强上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