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涟并没有想哭的冲动，毕竟白朗月已经去世很久了，他不至于在墓前哭出来。因为白朗月肯定也不想见到洛涟哭。
“说说回国之后的事儿吧。”洛涟换了话题，语气轻快了一些，“见到了我喜欢的那个姑娘。也试着在追求她，但是……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结果。也许要很久很久之后，我才能带着她来见你。”
“她叫顾紫漪，是个很好的姑娘。我很喜欢她，想娶她。”
洛涟轻轻笑起来：“不知道再过多久我才能结婚。”
“也……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么好运，能和我喜欢的姑娘结婚。”
洛涟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其实也说不出来什么。没有什么逻辑性，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不知道您会不会嫌弃我这么话痨。我现在过得很好。我进了明盛工作，职位不低。洛家……我觉得您不会喜欢听的，就不要说了。”
……
洛涟在墓园待了许久。
他来的时候就不算早，离开的时候天色都暗了。
等他开车回来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洛涟中饭就没吃，现在也过了晚饭的时间了。他进了路边的一家店，点了餐，然后带着外卖回了酒店。
洛涟冲了澡，换了衣服，毕竟染了一身的尘土，收拾干净之后才回到客厅吃东西。
他拿起手机，已经两天没有给顾紫漪发消息了。等着顾紫漪主动联系他大概是不可能的。
洛涟这次没发消息，反而是拨了一个语音通话。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这会儿想听听她的声音。
响了好几声，洛涟的心逐渐下沉。因为他觉得……顾紫漪很可能不会接。就在洛涟打算挂掉通话的时候，顾紫漪接了。
“喂？”顾紫漪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就在他耳边。
顾紫漪问了一句：“有事吗？”
洛涟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
顾紫漪等了一小会儿没听到声音，出声：“喂？洛涟？”
洛涟的喉咙动了动，“嗯，是我。”
一阵沉默。
还是顾紫漪开了口：“有事吗？”
“……其实，没什么事。”洛涟的眸色黯了黯，“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顾紫漪又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怎么了？”
洛涟没想把自己的不对劲表现的那么明显。但是显然他没掩盖好。“没什么。”
顾紫漪轻笑了一下，“你这个时间给我打语音通话，就是为了和我说‘没什么’？”洛涟是不是有些搞笑？
洛涟也翘起了唇角，虽然看不见顾紫漪的样子。但是他能想象出个大概，这会儿顾紫漪大概是抱着手臂，眼神不屑，唇角挂着丝笑。“我很长时间没见你了。能约你出来吃个饭什么的吗？”
顾紫漪没有立刻回复，沉默了片刻才说，“那怕是不太行，我在出差。”
洛涟差点忘了这事，顾紫漪出差去了，不在北京。他抬手，眼睛，笑了笑，“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打这个语音通话，是想表达什么？”顾紫漪问。
洛涟沉思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顿了顿，然后说：“我想你了。”
又是一阵很长的沉默。
洛涟想，想必沉默之后，顾紫漪又要拿那套说辞来拒绝他了。他是不是应该先主动抢断顾紫漪的话？
洛涟正要开口，听见了顾紫漪的话。
“洛涟，你还好吗？”
她没有如洛涟预料的那般说那些话。而是问他“你还好吗”。
洛涟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疲惫感爬上他的眼角眉梢。他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沉默。
顾紫漪说：“你的状态似乎不太好，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顾紫漪的直觉很敏锐。
洛涟试着笑了一下，扯了扯唇，但是……很无力。“我听起来很不好吗？”
“嗯。”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洛涟仰头靠在沙发上。他盯着灯，目光怔怔的。
“工作的事？”顾紫漪问。
“不算是。”
“你想说吗？”
“不太想。”
顾紫漪：“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想听听你的声音，听见你的声音就安心了。”洛涟没撒谎，也没有特地说什么甜言蜜语。因为事实如此，听见顾紫漪的声音，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你没有朋友吗？你打电话给你前女友寻找安慰？你是不是脑子有点什么毛病？”顾紫漪开始怼人。
洛涟却笑起来：“我的朋友都有女朋友，只有我没有。而且，你不是我前女友，你是我未来女友。”
顾紫漪：“……你好像是个神经病。”
“顾紫漪，你很讨厌我吗？”洛涟问。
顾紫漪选择沉默。
洛涟追问：“说点真心话不好吗？”
顾紫漪说：“不讨厌，但是也谈不上很喜欢。”
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吧。
“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只针对我一个人，还是针对所有异性，都不给机会？”
顾紫漪思考了一下，“现状是针对所有人。因为我自己没有恋爱的打算，也不是特别想结婚。我自己还没有弄清楚我想要什么。”
洛涟知道顾紫漪说的是实话。
“那我还有机会吧？”
顾紫漪：“……你就不能放弃吗？”
洛涟轻笑：“别的事情可以。你，不可以。”他的语气特别郑重。
一时之间，顾紫漪不知道如何作答。因为她深知自己没办法扭转洛涟的想法，洛涟很固执，格外固执。
“你这样会给我造成负担。”顾紫漪说。
洛涟抿了抿唇角，“我……”
他想说，我能不能求求你，像以前一样喜欢我。
可是这句话，不适合他来说出口。他没有资格，顾紫漪凭什么要成全他呢？
洛涟深呼吸了一下，“打扰你了，等你出差回来，我再联系你吧。”
说完这句话，洛涟就挂断了电话。
这也是第一次他主动挂断和顾紫漪的通话。
因为他想要逃避。
洛涟把盯着灯发呆，幽幽叹了口气，“负担啊……”
他成为了顾紫漪的负担。
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