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涟在酒局上，已经喝了不少。他没吃饭，这会儿只觉得胃部一阵灼痛，很难受。他额头上多了些冷汗，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痛苦的表情。
路辉替洛涟挡了一些酒，但是这些合作人都是为了洛涟来的，自然是要敬酒的。能挡则挡，可有一些也是真的挡不住。
洛涟又仰头干了一杯，然后把杯子放在桌面上。脸上还挂着笑：“以后，我就仰仗各位了。”
“洛总说的这事什么话，是我们大家仰仗你才对。”
“是啊是啊，洛总年轻有为，再过几年就是明盛的一把手了。”
“到时候洛总接了明盛，一定要多多帮扶我们。”
……
七嘴八舌说着场面话，洛涟听得耳朵疼。
他是真的有些熬不住了，他在桌下踢了踢路辉的脚。
“时间不早了，洛总，您该回去了？洛董今天还说要见你呢。”路辉瞪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信手拈来。
洛涟拿起西装外套，“不好意思啊各位，今天我要提前离场了。还有其他的事要处理。”
“洛总客气，您先走，下次有空咱们再约。”
“下次再约。”洛涟笑了笑。
一出包厢，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抬起手，摁着自己的腹部，脸色有一些发白，“路辉，恐怕咱俩得先去一趟医院了。”
路辉扶住他，“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洛涟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有些了解的。也就胃有点毛病。生意人都会有酒局，这是躲不掉的，敬的酒不喝就是不给面子，那肯定是要喝的。他之前在国外三餐不定时，胃就有些毛病。近期喝酒喝的太频繁，胃疼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路辉也喝了酒，所以不方便开车，在楼下叫了一个代驾。
很快就到了医院，路辉替洛涟挂了门诊。
这会儿时间晚了，门诊的人不多。但是其他科室的人也不少，医院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无休的那种，因为每分每秒都有病人。
医生检查了之后，嘱咐了一堆，开了药。
路辉替他去药局取药，然后在医院里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矿泉水。药恐怕得缓一缓再吃，洛涟才刚喝完酒没多久。
他把矿泉水递给洛涟，“先喝一点吧。”
洛涟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然后抬头问路辉：“这附近，有什么价格中等，环境好的公寓吗？”
之前让简帆帮忙找房子，后来也不了了之了。他不是很想一直住在洛家，不舒服。
“这附近，我还真不太清楚。您要找房子吗？”路辉问。
洛涟笑笑：“也不是，随口一问。”他不确定路辉是不是洛明生的人，还是……不要说太多。
歇了歇，然后送洛涟回了洛家。
洛涟刚一进客厅，就听见热闹的声音。那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洛浅浅挨着洛明生，满眼都是笑。
钱文诗一脸柔色看着洛浅浅和洛明生。
看嘛，一家三口，岁月静好的样子。
只有他这个外人，碍了眼。
洛涟没吭声，三个人也正热闹些，没人留意他。他上了楼，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然后进了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大吐特吐。
味道并不好闻，但是也没人会来照顾他。
他尚且算清醒，吐过之后胃里好了不少，他洗了把脸，漱了口，然后从洗手间出来。拿过矿泉水瓶，灌了一大口。
他躺在床上，从西装外套摸出手机。然后解开屏幕指纹锁。他的锁屏是系统自带的，但是解锁之后的桌面是一张合照。
很年轻的样子，一半是他，一半是顾紫漪。
他们谈恋爱期间为数不多的合照。
洛涟盯着手机桌面看了许久，确切来讲，只是盯着顾紫漪的脸。
他又许久未见她了，这阵子也没有理由去见她。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穿什么样的衣服，工作累不累，吃饭吃的好不好……
洛涟很想……很想去找顾紫漪，当着她的面说：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只不过也是想想。
他现在根本没有理由和资格出现在顾紫漪面前。
他上学的时候，是真的很喜欢顾紫漪。那个姑娘，很优秀，会发光。怎么可能不被她吸引呢？
他追求她，也不是玩笑，那是认真的。
至于后来……分手……
洛涟皱起眉头，一想到这里就会心痛。如果像简帆说的，那时候他们不分手呢？
会不会……还在一起？
当然这个几率很小。
洛涟觉得自己是在白日做梦。
分手都分了，离开了也有这么多年了。也许这几年，顾紫漪已经有过新的男朋友了。或许现在也有不止一个人在追求着顾紫漪。
洛涟觉得心口处压了一块石头，让他呼吸不畅。每次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思绪格外纷乱，有的没的都要想一想。洛涟清楚自己的心理状况大概是不太健康的。他却也不愿意主动去见心理医生。总觉得，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心剜出来给别人看，他不愿意。
他什么时候才能去见顾紫漪呢……
脑袋晕乎乎的，就这么睡着了。
——
顾紫漪发觉，她家隔壁突然热闹起来了。听张姨说，是因为隔壁的谭寒从上海回到北京发展了。今天回的，所以这会儿家里正庆祝着呢，亲戚来了一堆。
季瞳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有些烂梗的偶像剧，“咱们两个要去隔壁吗？”
顾紫漪看了一下窗户外边，“别了吧，人家都是自家人，咱们两个外人过去，不太礼貌吧。”
季瞳点了点头：“也是，手上也没有礼物可送。”
顾紫漪笑起来，“你之前不是还问我谭寒吗？正巧，这么多年没见，这几天估摸着就能见上一面了。”
“他在上海发展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回北京了？”
顾紫漪耸耸肩，往嘴里塞了粒葡萄，“你问我，我问谁去？”她盯着电视盯了一会儿，忍不住吐槽：“这拍的都是什么烂剧，编剧是智商不高吗？”这种烂梗翻拍千百遍，价值早就榨干了，何必继续拍出来惹大家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