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愣了,这番话已经有了后世的味道了。
这是唯物主义在大唐生根发芽了吗?
大唐皇帝今日怎么了?例行农事竟然一点也不参与,今夜怕是回去之后,长孙皇后要罚李二跪搓衣板了。
不对,大唐还没有搓衣板这种东西。
“怎么?李辉,这是什么眼神,你觉得朕说得不对?”
李辉揺摇头,“陛下,你说得太对了。”
“我从没有觉得陛下像今日这般正确过!”
李二脸一红,冷哼一声,“其实朕就是不想回去,不知为什么,自从朕登基以来,天下繁杂的事情让朕的心越来越小,每日看着宫中那些花花草草被围在深宫之中的样子,就像朕自己一样,看似拥有天下,其实不过是囚禁在皇宫之中的一个干活的人。”
李辉更加懵逼了,这种思想现在就出现了?
历朝历代皇帝不都是笼中鸟么,怎么到你这里,你就不愿意了?
要知道天下人都听你的话,你得付出一点代价啊。
李辉感觉李二是不是来自己家里有点多了,到最后有点魔怔了。
后世的思想跟现如今大唐的思想是两回事,李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猛然间,李辉想起了几个人。
李承乾,李泰,李恪,这三个小家伙口无遮拦,回去以后定然向李二炫耀自己所学 ……
李二此时继续叹息,“李辉,朕其实今日和观音婢闹别扭了。”
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滴很。
和琛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反正陛下说啥都对,李辉也不会错,到时候问谁错了,自己主动出来承担错误就行。
猛然间,李二问道:”李辉,你觉得朕有错吗?”
李辉一愣,你还没有说事情,怎么就有错没有?
和琛此时下意识一个激灵,“陛下,是我的错!”
李二的兴致刹那间灰飞烟灭,脸色如同吃了猪肝。
李辉也愣了,李二说的正是他和长孙皇后吵架的事情,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吵架了。
此时和琛直接站出来说是他自己的错,这他么哪跟哪啊!
你知道李二在说什么吗?
李二冷冷看着和琛,“那朕的孩子如此调皮,也是你的错了?”
和琛一个激灵,终于反映了过来,刚才太紧张,什么都没有听清,此时他明白了,陛下在说孩子的事情。
这他么是皇家自己的矛盾,跟你和琛有什么关系呢?和琛啊和琛,你真是个臭傻子!
心里骂着自己,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陛下,草民说是自己的错,乃是草民造出了报纸,开拓了民智,如今长安之中沸沸扬扬,各种消息,定然惹得陛下生气了,皇后娘娘似乎也生气了。”
“草民以为,这件事责任在我!”
李二这才缓和了一下,“哼,坐着,好好吃你的东西!”
云娘送过来了汤圆,糯米丸子里面包裹着芝麻和糖霜,细腻的口感让李二大呼过瘾。
“这东西好啊,比宫里面的好多了!”
后世的汤圆技术在这里就是碾压一切的存在。
三个人一吃东西,就忘了那些烦恼。
竹叶青回来了,抱着一个花瓶。
“侯爷,幸不辱命!”
李二和琛一抬头,“竹叶青,你怀里是什么?”
李辉立马跳了起来,离得远远的,“你换衣服没有?”
“这东西不是不让你带回来吗?”
竹叶青挠着头,“侯爷,这东西消毒了已经,我也洗过澡,硫磺水泡的,衣服早就烧了……”
李辉这才缓缓吐了一口气,“这玩意儿你先拿走,那盗墓贼呢?”
“回侯爷,送到了蓝田县令那里。”
竹叶青现在就是被嫌弃那个,好不容易抓住了盗墓贼,回到府上就被侯爷嫌弃,被张仲坚嫌弃,云娘过来送饭,还被张仲坚拦了下来,说什么竹叶青身上有了不干净的东西。
郁闷死了,还好狗蛋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身上的气味。
明明已经洗干净了,就差把肚子里也洗一遍了,怎么侯爷还是要自己离得远
竹叶青并不知道,有些细菌,不是那么容易杀死的,人是一种非常脆弱的存在,身上携带的病菌绝对不是一种两种。
如果李辉是整个人带着后世的躯体穿越到大唐,那么李辉就是一个炸药包一般的存在,只要他经过的地方,身上的细菌就会让大唐任何和他接触的人患病。
后世的人对那些细菌形成了抵抗力,但大唐时期,这些人身体里面没有抗体,那些在后世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病菌,比如流感病菌,在这里就是瘟疫一般恐怖的存在。
死人坟墓里面能有什么好东西?
竹叶青坐在屋顶上,抱着狗蛋和自己的花瓶,沉沉睡去。
《唐律疏议》是个好东西,长孙无忌现在很喜欢这本带着油墨清香的印刷书籍。
为了这本书,他连手稿都不要了。
这是第一本印刷出来的,和琛送了过来,让他过目。
昨日虽然陛下点灯不成,也没有去太庙参加农事,但他一点也不难受,毕竟陛下日理万机,也不容易,和琛送来了这本印刷版的书,长孙无忌极为欢喜,看着自己亲手写的内容,刹那间,长孙无忌内心笑开了花。
“呵呵,长孙老头,笑什么笑啊。”
一旁的人脸色漆黑如碳,开口凶猛无比。
“尉迟敬德,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切,老子刚刚从战场回来,你就这么对老子?老子要跟陛下说!”
尉迟恭在陇西之外的地方,平定叛乱许久,经过了一个冬日的奋战,终于那个方向上的流民和山贼盗匪被尉迟恭一扫而空。
虽然不像是李靖在突厥那般功绩,但至少对于尉迟恭来说,有事情做总比程咬金和牛进达那两个傻子强。
“你去说去吧,陛下听到了也会开心。”
尉迟恭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在一旁喝酒,这一口不要紧,刹那间直接吐了出来。
“长孙老头,这是什么酒?”
“蓝田酒啊?”
“蓝田酒?老子怎么没听说过,你骗我!”
“呵呵,你喝过最烈的酒是什么酒?”
“哼,那自然是三勒浆了。”
“女人才喝三勒浆,真男人就喝蓝田酒!”
长孙无忌张口就来,刹那间尉迟恭的脸色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