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可汗感觉自己脸上全都是那家伙的唾沫。
这可不行,自己在这里现在跑不了,只能等待死亡。
他想逃出去,以他的身份,东山再起不算事。
那李辉看守并不严,甚至极为松散,只要抓到机会,自己就能离开。
先前自己一个人在这地窖里是完全没有机会的,那捆绑手脚的绳子,让自己无法活动,无法挣脱束缚。
李辉的家里,很少有人会直接进入地窖,自己的手脚被人捆绑起来,但依然有一点活动空间,这一点活动空间似乎正好可以触碰到眼前这个胖子。
“呵呵,我只是觉得我们同病相怜,可以找个机会出去。”
颉利可汗眉毛一挑,“难道你就不想出去吗?”
这句话说给王大富一听,刹那间就到了心坎上,刚刚被李辉那么羞辱,他肯定不服。
但他不服有什么用?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只要他出去,相信很快就能带人来,把李辉按在地上摩擦。
想到这里,王大富气的咬牙切齿。
“哼,我不用出去,我干爹来了,他李辉就得跪在地上求我出去。”
王大富嘴硬了起来。
颉利可汗叹息一声,“我在这里被绑了很多天了,每天没有饭吃,只能喝水喝
到饱,你知道那水是什么水吗?”
颉利可汗朝着水缸努努嘴。
王大富轻蔑一看,“不知道。”
“那是辣椒水,啧啧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这种酷刑了,但很不幸,过一会儿,我还得经历。”
颉利可汗看了看身上的鞭痕,“看到没,这都是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打的,那种滋味,就像是有个虫子在你的身体里不停地咬一样,明明就在皮肉上,那疼却在心里,用手挠的时候,即便是身上挠的稀烂,也无济于事。”
“嘿嘿,看你细皮嫩肉的,你肯定不喜欢那种调调吧。”颉利可汗简直就是诛心,几句话一说,一旁的王大富瞬间脸色就变得如同猪肝一般,大冷的天,竟然吓出汗了。
“怎么干,你说!”
王大富可不想受苦啊,为什么成为张亮的干儿子?
还不是为了少吃点苦头吗?
此时他咬牙切齿,“只要能让我出去,我给你钱,让你找李辉报仇!”
颉利可汗冷笑着,但这一抹冷笑隐藏在了背后,王大富并没有看到。
我堂堂突厥可汗,还需要你的钱?
不过看你样子,应该家里钱财极多,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呵呵,钱财就算了,这仇,我要是不报,就不是人!”
“钱不钱的不重要,主要是觉得阁下不该落得如此下场,想要交个朋友。”
王大富如果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存在,他还会答应吗?
杨二和田二包扎了脑壳之后,两个人垂头丧气,追着马周一定要学打架。
“不是你们的错,只是他们人太多而已。”
马周淡淡说道,随后看着李辉,叹息一声。
“公子,今日王大富的仆役跑了,怕是会招惹来更大的麻烦啊。”
更大的麻烦?还有比皇帝上门更大的麻烦吗?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麻烦就是皇帝给你下死命令,完不成就是死。
蝗灾的事情现在才是悬在李二头顶上的利剑,这件事李二自己是解决不了的,唯一可以求助的人,就是提起这一茬的李辉。
“如果能多来点麻烦,就好了,毕竟所有的麻烦一起处理,就不是麻烦。”
李辉说了一句没头脑的话。
“公子,王大富可能只是一个试探的棋子,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马周目光灼灼,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个可能,就是有人在背后驱使王大富过来挑衅。
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家里的农田吗?
李辉揉了揉脑壳,钻进了书房里。
画图的时候,李辉感觉自己是最放松的时候。
图纸上,李辉正在画着一个月牙一般的形状,仔细一看,竟然是一种铁器,铁器这种东西在大唐还是很普遍的,但眼前的铁器,怕是来多少人,都会面露疑惑。
他们从没有见过。
李辉画完,满意地将纸折起来,马蹄铁,是从李二手里拿下冶铁权利的关键,必须要慎重起来。
刚刚过了中午,太阳就又躲了起来,天气却不见严寒,而是进入一种似暖似寒的状态。
这种气候,黄虫卵岂不是更喜欢了。
突然间,院子外面,一阵叫嚣。
这一刻,马周和李辉相视一笑,果然那王大富就是一个棋子。
“李辉小儿,放人!”
“快点放人!不然我们踏碎你的院子!”
“我们已经报官了,放了王大富,我们既往不咎!”
李辉手里拿着棍子,缓缓走出大门。
大门外,石狮子上,已经有人用鸡血泼了上去,李辉皱起眉头。
“谁干的?”
李辉此时已经在思考对策了,将计就计,那王大富必死,但不能是自己杀死的。
什么时候让王大富死,李辉决定得了,但不能让李辉亲自来决定。
借刀杀人,才是王道。
眼前的麻烦不小,李辉庄院外面,密密麻麻站了一百多号人。
这一百多号人看起来并不是一个阵营,他们站立的方向那里,有几个人引起了李辉的注意。
这些手里拿着家伙的人都是一些喽啰,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几个穿着华丽的人,站在人群中,在隐蔽的地方,似乎并不是很愿意暴露出来。
李辉见没有人应答,立马朝着马周示意。
马周等了很久,看到李辉的首肯之后,摩拳擦掌,如同一个悍匪一般,刹那间手里面的钢叉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刺了出去。
马周一路直接冲入了人群中。
“你们既然不说,那就不要说了。”
“不说话的人,会失去说话的权利。”
在封建社会,失去说话的权利要么就跌落进尘埃之中,要么就被人杀死。
马周选择的是第三种。
伤人!
李辉手里的棍子此时也动了起来,他的目的不是那些喽啰。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人群中,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阴鹫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仿佛在说,这李辉怎么不讲道理?
话都不说,直接开打?
但他自己从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根本没有道理可言,他带人来的时候,可没想过要讲道理。
你都骑到别人脸上了,人家还需要和你好好说话?凭什么?
他就成了最先挨打的那个。
他的眉头刚刚皱起,李辉的棍子当头而下。
一棍子落下,那锦衣华服的中年人直接倒在地上,脑壳上血流如注。
“你……你竟敢!你知道他是谁吗?”
一个年轻的公子哥模样的男子喊了出来。
李辉淡淡一笑,“我需要管他是谁吗?”
对方哑口无言。
然后那公子哥发现,李辉的棍子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吧,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那血是谁干的?”
李辉的双目之中,挂满了一种风轻云淡,和对生命的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