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已快十二点，乔菲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而我心烦意乱地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
王熙雨跟我打了三个电话，可能那阵子正忙没听到。抬头瞄了眼对面的窗户见黑灯瞎火的，犹豫了片刻，还是明天再联系吧。朋友圈里更新了一大片，看到大学同学各种晒结婚照旅游照撒狗粮，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我平时很少发朋友圈，只把微信当作取代信息的沟通交流工具，总觉得把隐私和心情昭告天下有些膈应，但今天破例了，写下了“心累……”两个字。还不等关掉微信，王熙雨居然秒回，在下面留言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不开心吗？”
紧接着叶雯雯也跟着留言：“别泄气，一切会好起来的，记得周末的聚会。”
可能是好久不更新朋友圈，关心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就有十来条留言。除了袁野几个损友调戏我外大部分都在关心，看来我的人缘还不错。
我懒得一条条回复，正准备关掉微信时，发现有人要加我。打开后看到一个卡通头像，网名叫“陈瑶”，应该是真名。拖下去看到朋友圈更新的内容基本可以确定应该是梁若芸介绍给我的老师。
我添加了她丢掉手机起身准备洗澡。进了卫生间遇到难事了，换洗的衣服都在家里，总不至于明天再穿这身去上班吧，现在洗了能干吗。管不了那么多了，匆匆洗了个澡把衣服洗了准备进屋睡觉，刚躺下，乔菲在屋外敲门道：“你睡了吗？”
“还没呢，有事？”
“能来客厅吗，我想和你聊聊下午提到的事。”
“哦，那等着，我马上出去。”
穿好运动短裤走出去，乔菲换了身睡衣坐在沙发上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半天道：“我觉得你应该尊重下女士，觉得这样裸露上身合适吗？”
“事儿真多，你闭上眼别看就行。”
乔菲没好气地避开眼神，直接切入话题：“今天中午的时候，白董找我谈话聊了童晓飞的事，他希望这件事秘密进行，切不可张扬，我只告诉了你。”
“你不怕我说出去？”
“你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明天我就告诉他。”
乔菲气呼呼地起身，我连忙拦着道：“好了好了，开玩笑的。童晓飞是白董的贴身秘书，怎么可能会调查他？”
乔菲坐下道：“白董没有和我细说，但提到了童晓飞掌握着大量公司核心机密，怀疑他把一些重要机密泄露给同行。而且每次召开董事会的内容还没成型就闹得沸沸扬扬，所以对其有所提防。白董只说了调查他，却没说从哪方面入手。”
我摸着下巴凝神思考着，道：“这种事应该交给审计部啊，为什么让你一个新来的着手调查，你又不熟悉蓝天情况。而且不提供任何目标，毫无目的地调查一个人，收效甚微。另外，白董对童晓飞什么态度，如何处置？”
“刚才已经说了，白董不希望此事张扬，所有的调查结果只允许他一个人看。”
“哦，看来白董对其还是存有一丝希望的。”
“你了解童晓飞吗？”
我摇摇头道：“不是太熟，但他的基本情况知道一些。好像毕业于一个二本院校，入职蓝天集团是进入市场部，一次行动策划被白董赏识，随即调入董办，此后一直跟随左右当助理。此人平时给我的感觉还不错，不过城府很深。协调能力强，有架子，公司员工称呼他为二号人物，因为他的白董的影子，经常替其发号施令。连身边的人都不信任，也太多疑了吧。”
乔菲抱着腿若有所思道：“当领导的多疑是正常的，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感觉会越强烈，总觉得对身边的任何人不放心。但我感觉到绝不是现在才怀疑的，而是一直隐忍不发作。”
“恩，看来是了。我认为调查一个人从经济方面入手是最恰当的切入口，毕竟这么大的公司，我不相信他童晓飞没沾染过任何金钱交易。如果说泄露公司机密，这个不容易抓住把柄。”
“另外，我觉得白董绝非想置他于死地，最多调离董办。毕竟他手里掌握着很多东西，一旦放出去对公司势必带来巨大损失。”
乔菲认同我的观点，道：“这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白董说童晓飞想去绿地地产担任总经理，但被赵董否决了。”
又是俩人的角逐。不过白佳明对自己身边人下手，似乎又说不出去。我对目前的形势有些看不懂了。要么白佳明对其失去了信任，要么童晓飞有了二心。而在此中间需要找一个利益平衡点。
我俩陷入了沉思。我经过缜密思考，似乎理出了头绪。坐起来道：“我猜测，白董并不想让童晓飞去绿地地产，而他手里掌握着部分秘密以此来要挟白董换位置，你觉得呢？”
乔菲听着云里雾里，叹了口气道：“我对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不是太感兴趣，也不擅长。那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稳住，千万别急于下手。我想白董还会找你谈话的。”
“恩，明白。”
“对付这种人一定要沉住气，迟早会露出马脚的。另外，现如今的蓝天局势不太明朗，因为我今天接到同样的一件事，不过调查对象不同。”
乔菲吃惊地道：“真的？”
“恩，调查对象是白董的小舅子，十分头疼。他们俩之间的恩怨把我们卷入其中，实在有些想不通。”
“这种事在任何一家企业都存在，包括日本的一些大公司。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国内企业更为混乱。归根结底，没有严格执行现代企业制度，随心所欲，家长制比较突出。”
我俩聊了许久，最终没聊出个所以然来。考虑到明天还要上班，我打了个哈欠起身道：“这事不急，慢慢来吧。先睡觉，快困死了。”说着，转身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