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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景瑶在楚昀面前絮絮叨叨的哭诉着,一直不出声的念瑶,眼角狠狠一阵抽搐。

这女人刚才的狠劲哪里去了?要自己假意站在亭子边上,做个失足落水的样子,设这个计谋一石二鸟。一个报刚才墨雅打的耳光之仇故意推她落水,假意成了真意。另一个是陷害苏玉雪。要是这点也能将她糊弄了,她早在北狄国被人害死一千次了。

不过,可惜,景瑶算好了一定能推她落水,却算不出她念瑶的轻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赁景瑶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哪里看得清她的身影去了何处?

正好无聊的很,不如逗她们玩玩。

她从亭中跃出脚尖只在水面上一掠,然后又点着水波跃上了亭子顶蓬。趁着景瑶拉着苏玉雪喝骂的同时,手中红绸一卷,亭子边上的一块大石头被卷到了湖里,那声音真像有人落水了。

此时,听着亭子里越来越讲不清的官司,间或还有个三角恋,念瑶好笑的哼了一声,在亭子顶上懒洋洋的翻了个身。

她双手枕着头躺在亭子顶上,看着蓝漾漾的天,白软软的云,微眯着双眼,唇角勾起一抹好看又带几分狡黠的笑容,悠闲的晃着脚,扬声道,“谁说本公主掉进湖里了?”

声音响起,亭中所有人都不由得朝上面看。

“这……这是公主的声音?公主不是掉到水里去了吗?”景瑶这时也糊涂了。

一阵呵呵呵的笑声响过,火红人影一闪,念瑶从亭子顶上跳了下来,只见她裙带翩飞,仿佛一朵盛开的映山红。

她弹弹裙子上的灰,一手捏着一缕头发,一手背在身后,施施然的走到刚才坐着的栏杆边靠下来,笑眯眯的看着楚昀,“大殿下,今日有人想陷害本公主,殿下你作何处理啊?”

景瑶的脸上霎时一白,念瑶要是倒戈,她必完蛋!她向念瑶又开始打起眼色来,做了个“皇子妃”的口型,提醒她要一至对敌,不能因小事而坏了大事。

念瑶斜斜瞥了她一眼,依旧笑意吟吟,翘起兰花指开始剔指甲。

景瑶心下着慌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楚昀挑眉道,“哦?是谁要加害公主?待本皇子查出一定重重罚她,给公主一个交待。”

“那人是你的至亲至爱,大殿下你罚还是不罚呢?”她抬起头来冲楚昀一笑,笑得嫣然,楚昀将眼光挪向玉雪的身上。

念瑶却狡黠的一笑,抬起染了艳红蔻丹的手来朝景瑶虚虚一指,“殿下不是她,是她!”

“不,公主,你一定是弄错了,怎么可能是我呢?是苏玉雪推的。你弄错了。”景瑶慌忙摆手,虽然念瑶说她是表哥的至亲至爱,表哥也没有反对,让她心中欢喜,但她却不想被念瑶指证,“公主,苏玉雪是嫉妒你会抢她的正妃之位才推你落水的。”说着还死劲朝念瑶眨着眼,提醒她不要忘记了两人之约。

哪知念瑶只当没看见,嘻嘻一笑,“不,就是你。你还说本公主要是做了殿下的正妃,要我也怂恿着殿下娶你进门。前提是一起除掉碍事的苏玉雪,你不想苏玉雪做殿下的正妃,你讨厌她。”

“不,你胡说!”景瑶急道。“我没有说!”说着又转过身来,拉着楚昀的袖子,两眼含泪道,“表哥,我没有说啊,你要相信瑶瑶。”

原来如此!

苏玉雪心中冷笑,她成了某些人的障碍物了,要除之而后快。一个正妃的位置能弄出这么多事来,只怕以后也是不得安宁了,何况她是楚昀的表妹,还是他的至亲至爱。

这糊涂帐不看不算也罢!

她转过身,想走出亭子,手却被楚昀抓住,“玉雪……”他盯着她的脸,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想说,却被身后突来的声音喝断。

“苏玉雪当然做不了正妃!皇上赐婚下来,并没有说指为正妃,以她的家世她只能是侧妃!”

声音带着不容质疑的傲气从亭子外面传来,众人回头一看,景夫人不知几时已站在亭子的外面,正满脸得意的看着苏玉雪。

景瑶见景夫人来了,更加撒起娇来,哇的一声又哭了,“娘——”

景夫人一看景瑶的狼狈样儿,一张脸马上垮下来,也不要丫头扶了,几步跑到亭子里,抹了抹她脸上的水渍,扶着景瑶心疼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景瑶咬了咬牙,伸手一指苏玉雪,“是她,是她与人合起伙来推我落的水。女儿差点被淹死了呀。”

楚昀皱眉,“表妹,不得胡说。你怎么能怪玉雪呢?公主的侍女都说是她推的。”

景瑶可不管,她哪里敢惹那个黑面罗刹,反正刚才乱得很,也没什么人看见,便一口咬定就是苏玉雪。“就是她推的!她嫉妒公主与瑶瑶。”

苏玉雪转身看着景瑶,怒目而视,这个女人是不是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伸手一巴掌打向景瑶,声音之清脆,惊得念瑶都眨了好几下眼。

“苏玉雪,你敢打我!”景瑶捂着脸大哭起来。

玉雪冷笑道,“这是告诉你,不要以为别人是傻子,以为别人是傻子的人,其实自己才是傻子!还有,你记住了,我苏玉雪,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我必会加倍还之!”

景夫人勃然大怒,“好一个无教养的丫头!”她手巴掌举起来就要朝玉雪扇去,却被楚昀半路给截住了。

她气得重重的哼了一声,冷笑道,“昀儿,我早就说了,一个破落侯府的旁支,能有什么教养好的女子,嫉妒生恨,推人落水,还打人,还想着做正妃之位。吾皇英明,圣旨只写了赐婚,没有说正妃之位。否则,昀儿你娶了这么个女子进门,不是有辱你的声誉么?以她的品性,得个侧妃也是瞧得起她的家门。”

倘若景瑶是嫉妒她才说什么侧妃之话,那么景夫人此番一说,还拿圣旨说事,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苏玉雪默然不语站在当地,耳中一阵嗡鸣,她只是怔怔的望向楚昀,没有哭,没有悲,没有喜,仿佛整个人进了一个空洞之地,脑中只反复的响着景夫人的话,“……侧妃侧妃侧妃!”

楚昀却是没有任何解释,但脸色很不好看。

不解释?

便是默认。

那就是真的了!

她突然一笑,转身便走。那笑里含有决绝,含有愤怒。

她此时脑中忽然明白了,皇上素来看似一时兴起的对皇子们的指婚,也是事先将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交于钦天监测算过一番,看是否女方的八字与男方的相谐,令男方家中人丁兴旺,看是否能给皇家带来和平安宁。

只是到了她这里,她不曾听家中人提起,有拿出她的生辰八字给宫中之说,也没有宫中派人来看过她的面相。

这本是选正妃的应走的程序,当然选一个侧妃是不需要的,能生养就行。

原来啊,原来!

也不知是昨日晕倒后身子没有完全复原,还是被景夫人的话给惊蒙了,她的身子有些飘飘然,目光呆滞。

景夫人犹自在那里絮絮叨叨,“看看,这就是一个破落侯府教养出来的女子,说打人就打人,就走就走,真是不像话!”

念瑶嘻嘻一笑,“夫人,我这么听着,怎么觉得你说的是你的女儿啊?”

“你——”景夫人一口气给憋在心里,生生将一张老脸给气得通红,想还口不能还口,想发作不能发作。对方可是邻国的摄政公主,手握大权,可不是苏玉雪那类好拿捏的人,是得罪不起的。于是,她只能恨恨的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理会念瑶。

苏玉雪朝前院走去。

楚昀甩开景瑶冲上去拉住她,一脸怒火。

“苏玉雪!”

苏玉雪也不回头,停下脚步涩然一笑,只淡淡道,“楚昀,苏玉雪只能是侧妃吗?是不是?可是,我苏玉雪宁为正妃不为侧妃,既然你给不了玉雪的,那玉雪只好请皇上收回旨意。玉雪会稍后到御前谢罪!”

她破天荒的没有叫他一声“殿下”,而是以平等心叫出他的名字。

楚昀拉着她手腕的手指颤了颤,满脸阴沉。

她怎么这么傻呢?她早该想到了啊,以她现在的出身,母亲只是个小户人家的女子,且没有封号,父亲也只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商人。要不是生在侯府只怕连普通的商贾也不如。

楚昀却选了她,没说明正妃,那便是侧妃了。

苏玉雪无声一笑,说完抬脚要走,却发现手腕被楚昀的手死死的钳着,那手因为暴怒还有些发抖。

他暴怒?

他暴怒什么?

他凭什么暴怒?

她苏玉雪都没有暴怒好不好!

他有什么资格朝她发脾气?

“你放开!”她伸过另一只手来掰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掰,几乎要反折了过去,修长白皙的手指因为玉雪的用力而泛起血色,楚昀仍然不松手,由她掰着。

苏玉雪却不敢用力了,她叹了口气,低低道,“你这是做什么?”

“玉雪……”他看着她,真想将她蛮横的抱进竹风居不要她走,冷不防一个人冲了过来。

“楚昀!”那人如一阵狂风卷过来,间或夹带着雷电,他一把劈开楚昀的手,将玉雪拉了过去,护在身后,大怒道,“你食言了,你既然没有能力给她想要的,我便要带她走!”

“章统领?”楚昀语气冰冷,“放开她!”掌中生风击向章明启。

章明启带着苏玉雪身子一闪让了开去。暴喝一声,“不放!有本事从我手里抢!”

脚步未停,他又冷着脸毫不留情的挥手反掌猛击,一掌击在楚昀的胸前。楚昀身子晃了一晃,脚步踉跄,不由得退后了两步。一张脸霎时惨白一片,连嘴唇也变成了淡淡的灰色。

他右手捂着胸口,左手指了指章明启,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得而不到要强抢吗?殿下?”章明启冷笑。

他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楚昀,拉了苏玉雪便走。白虎与青龙已跃过来,白虎扶起楚昀,青龙拔出腰间软剑就要刺向章明启。

楚昀挥手制止了。

“玉雪!”楚昀推开白虎,歪歪斜斜的走了几步,可苏玉雪并没有回头,因为他的声音太轻了,轻得不看他的口型都不知道他在说话,“玉雪……”他的脸色越发苍白,突然身子晃了几晃,口角有鲜血溢出,倒在地上。

只是苏玉雪已被章明启带出了后院,看不到这一幕。

“主子!”白虎脸色大变,伸手去探他的脉搏,而此时青凤已带着几个仆人搬了景瑶要的东西来,见楚昀倒在地上,吓得施展轻功飞来,白虎一把抓住青凤怒道,“你是怎么照看主子的?他的元气是怎么回事?”

“主……主子……主子……”青凤吞吞吐吐,她能怎么说?她早知道会如此。

她只能盯着主子身后提醒,可身体是他的,他要怎样折腾,她也无法啊!

楚昀昏倒,景瑶也不傲骄了,吓得花容失色也奔了过来。哭哭啼啼地喊着“表哥,表哥。”

景夫人也慌了神,指挥着那几个搬东西的仆人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御医!”

最难选择的是念瑶,眼睁睁的看着章明启拉着苏玉雪的手无比的关切,看也不看她一眼的走了,心中大为恼火。

她追上去跑了两步,想了想又折回来去瞧楚昀。白虎与青龙已抬着楚昀往竹风居而去。念瑶跟在后面。

快到院门前时,青凤手一拦,“抱歉,公主,主子有交待,此处没有他的允许,外人不得入内。”

“那我们呢,我们也不得入内吗?”景夫人冷声道,“我们可是他的亲人,他如今病了,连姨母与表妹也不能去看看吗?”

青凤看了她二人一眼,什么也不说,“砰”的一声关了院门。

念瑶看着院门勾了勾唇,身子轻轻一跃,落在院内。白虎与青龙同时拔剑,念瑶手中红绸一抖,一拽一拉,两柄剑瞬即脱手,白虎与青龙心中都大吃了一惊。

“我说。”念瑶施施然走向前,吟吟一笑,“楚昀的府中都是这么待客的吗?”

白虎与青龙上前一步,抱拳一礼,“公主,请恕在下们失礼,实则是主子有交待。”

“好好好。”念瑶摆摆手,“你们主子可真是个脾气古怪的人,女人跑了不去追,还气得病倒!真真让我这局外人也干着急。”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这是灵元丹,可暂救他一命。”

青龙与白虎对视了一眼。

念瑶看出他二人眼中闪着怀疑,笑道,“不是毒药,是我用十二种稀有药材做的固本药丹。本来我想着亲自给他瞧病,可你们不放我进去。再说了,你们皇帝陛下希望我们两国联姻,我也没有必要害他。”

念瑶说完,又飞出了院外。

直看得景夫人母女满肚子羡慕嫉妒恨。

“娘,你看,一个侍女也敢耍脾气。”景瑶恼恨的指着竹风居院门说道。

景夫人嘴唇掀了掀,“行了,先回去换你的衣衫再说,今日也不是白来,至少将那个碍事的苏玉雪给赶走了!”

景瑶得意一笑,“那是,娘,那个苏玉雪想进这府里,那是痴心枉想,她想做正妃?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顶多就是个侧妃罢了。”

“不!我连侧妃也不让她做!”景夫人哼了一声,“平阳侯府的老夫人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你昀表哥手下的庄子和田产,可是三个皇子中最多的,抵十个平阳侯府都不止,平阳侯府如今可只有一个空架子,早被他们当今的侯爷给挥霍空了。上次,听说他们摆的什么赏花宴,连个做糕点的师傅也请不起,还从宫中借了人,真的是笑死人了。他们想着将苏玉雪嫁过来,傍着金山好发财,那是做梦!我绝对不允许这事发生!他们当我皓月山庄的人是好糊弄的吗?”

……

章明启拉着苏玉雪快步走出了楚昀的府邸。

府门前早有章明启备好的马车,一个青衣小仆从车上跳下来挑起帘子。

“公子,回咱们府里吗?”小仆问道。

章明启看向玉雪,用眼神询问,玉雪侧头看着他,“哥,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章明启不答,只吩咐小仆,“二月,去城外西山。”

“是,公子。”

“你没有忘?”玉雪问他。

章明启拉着玉雪的手,“我没有忘记,今日,是她的生辰日,我有三年没有去看她了,一起去吧。”

城郊西山,苏家的陵园里,苏玉雪与章明启绕过几座坟莹,在一块竖着青色墓碑的坟前坐下,玉雪伸手抚了抚墓碑,叫了声“娘亲。”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可以坚强,任何时候都可以,前一世,父母双双离去的时候她都没有大哭。但是,现在在生母坟前,她却想放下内心那份强装的坚强,想偎依着母亲。

章明启在她身边坐下,柔声道,“玉雪,有些东西,别人给不来的,不要也罢,重要的是自己开心,自己觉得是世上最好的,那便是最好的。不必看人眼色活着。”

苏玉雪拔了拔甄氏坟头上的草,默了片刻,转身朝马车走去。

马车渐渐驶离西山。苏玉雪却一直坐着不说话。呆呆的看着车窗外。章明启伸过手去捧起她的脸,蹙着眉头道,“你长得越来越像以前的样子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妍玉与玉雪本就是堂姐妹,两人相差几岁,她现在渐渐长大,的确会越长越接近妍玉的相貌。但是,她心头一跳,那么……

章明启盯着她的脸看,神色有些凝重,“我总觉得李氏不是最后的主使,一定还有主谋,以她一个深闺妇人的见识还没有能力布这场局,所以,玉雪,你以后可要当心了,我又不能时刻在你的身边。”

苏玉雪微微一笑,扑向章明启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撒着娇,“哥,我经历两世,不会再受人左右了,所以,哥哥不要担心,玉雪不会有事的。咱们昨日合谋,不是除了李氏么。”

说起李氏,玉雪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直起身子,“哥,那李氏不能死,死了咱们没证人了。并且,还有一些事,要从她身上佐证。她现在是不是被关在京兆府尹的大牢?京兆府尹白仲是白姨娘的哥哥,白姨娘与李氏有过结,只怕会暗中对她下手,哥,你还是将她暗中转移一个地方吧。”

章明启怜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昨日的苦肉计,让你多少吃了些苦,剩下的哥哥自然会处理,你呀,就不要操心了,好好想想怎么处理皇上的这场指婚。”

话题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点,玉雪身子一软,靠在车内不再言语,楚昀还没有亲口对她说,她要等他来说清楚。

……

马车在平阳侯府前停下,章明启先下了车,再伸手来扶苏玉雪,铃铛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车停后,她也跳了下来,手中依旧拖着把扫把。

苏玉雪抚额,这丫头的一根筋着实要训导一下,可不能去哪里都拖着扫把。

府前守门的人见到玉雪回来,早有两个传话的仆人飞快的跑进府里去汇报了。

两人并肩走到侯府门前,玉雪向往常那样拉了章明启的手就要往里拽,却见拉不动他,他仍仰头看着牌匾,默然不语。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平阳侯府”四个黑底鎏金大字的牌匾巍峨悬挂在府前的门楣上。

章明启嘴角一扯,抬手朝那牌匾虚虚一指,眉眼间闪着冷意,“玉雪,这里本来就是咱们兄妹们,迟早一日我要赶出这屋里鸠占鹊巢的人!”

府里已有人来迎接苏玉雪。章明启握了握苏玉雪的手,“玉雪,我先走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说完,他看也不看出来的人,大步朝马车走去。

现在,他的身份还不能暴露出来,脸上一直都是贴着人皮面具。但是玉雪知道,他其实很想进来,毕竟,他在这里住了十八年。

“你这水性扬花的女人!”

突然,一个女子在她背后嚷道。

苏玉雪没有回头,继续朝里走。

“苏玉雪,我叫你呢!你怎么不站住?”那人冲上来就去拽她的袖子。

苏玉雪慢慢的转过身来,挑眉看着那人,“你头一句又没有叫我,我为什么要转身?大姐!”

“没叫你名字,可水性杨花叫的就是你!”苏玉秋依旧趾高气扬,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苏玉雪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大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你敢污蔑我,当心我一纸诉状告你到府衙!”

“你敢打我?苏玉雪你个贱妮子!你明明指婚给了大殿下,还同一个陌生男子同坐马车回来,你就是水性扬花。”她声音尖利,街上频频有人朝这里看来。

苏玉秋扑上前来就要同玉雪厮打,玉雪顺手一捞,钳住了她的手腕。苏玉秋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而玉雪前世可是从小习武,怎会放在眼里?

苏玉雪瞥了她一眼,只恨昨日心慈手软没有将她告到牢里,她忽然笑道,“姐姐是不是觉得白大人那里不追究了就没事了?白大人那里念你是初犯没判罚,倘若我再告你一个污蔑罪,加上前一个意图谋害堂妹之罪,不知他会不会两罪并罚?判你个十年八年的监禁,或是流放什么的,呵呵,谁知道呢!”

苏玉秋的脸马上白了,连玉雪打的那一边脸本来红着也被惨白给盖住了。玉雪松开她的手,她在原地踉跄了几下。她恨恨的一指玉雪,“我不会就此罢休的,你等着!”苏玉秋哼了一声,大步朝府里走去。迎面遇上章氏与桂嬷嬷,她怒气冲冲的将两人一推,“见了本小姐还不让开,你们眼瞎了吗?”

章氏一向不喜惹事,桂嬷嬷又是下人,两人被苏玉秋推了一把,都没有发作,由她扬长而去。

章氏与桂嬷嬷两人见了玉雪,都是惊喜万分,将她从头看到脚,章氏伸长脖子又看向她身后,问道,“玉雪,谁送你回来的,是不是殿下?怎么没有看见他的马车?”

玉雪勉强一笑,“娘,先进去吧,我有点累了。”她又转身对桂嬷嬷道,“有劳嬷嬷来接玉雪,还要麻烦嬷嬷替玉雪向祖母问声好,就说玉雪晚一点就会去看她老人家。”

桂嬷嬷笑道,“老夫人也是担心小姐的身子,这才让老奴来看看,既然小姐说累了,先歇着吧,老夫人也不会怪罪的。”

玉雪点了点头,随章氏回了映雪园。

园中一切还是原样。

倒是跟在玉雪身后进了园子的铃铛让众人不解。李嬷嬷一把将她拽住,冷喝道,“你这呆丫头,我昨日叫你看好小姐,结果小姐被殿下带走了,你又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还好来的是殿下,要是来的是个贼人可怎么办?小姐不是危险了?”

铃铛木纳纳回道,“我看见殿下带着小姐出去了,所以我也跟去啦!小姐不是没事吗?”

贼人?

这到是让玉雪想起一个问题来,她园中的人太少了,小的小,弱弱的,老的老,要是昨日不是她事先设好的局,而是真的有人害她的话……

她心头一惊,如果真的是那样,她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任人宰割了?

不行,得想办法往园里加人。但加人一定得要些机灵,最好是会武的人。

当下想好了,决定明日去趟西街,那里有专门买卖家奴的地方,也许能挑上几个好的。

众人见玉雪回来了,都很高兴,玉雪看见景姑也在,冲她点了点头。园中气氛很是融洽,想必她不在时,这几人之间已解开了误会。

珠儿昨日被玉秋打了几巴掌,脸上有些红肿。

“怎么不擦点药?”玉雪扳过她的脸问道。

“回小姐,已经上过药了,乔大夫说,上药也要三天才消肿。”铃铛的嘴巴肿着,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还算听得清楚。

玉雪暗暗叹息一番,她为了让李氏落入她的圈套,除了景姑,她骗了所有人,这才招来她们吃了苦。

珠儿一直盯着玉雪身上看,看得玉雪也一头雾水的往自己身上瞧,没什么问题呀,“珠儿,你看什么呢?”

珠儿笑道,“我在看小姐身上的衣衫,做的真好看,这花样真新颖,哪天我也照着做一套给小姐穿。”

衣服?玉雪捏了捏身上的衣衫,不禁涩然一笑,这还是楚昀那里穿来的呢。“珠儿喜欢,就送你好了。”她站起身来走向里屋,对着镜子就开始解那外衫上的扣子。扣子太多太繁杂,解了半日也没有解开,她干脆使劲一拉,扣子蹦断了,四处飞溅。

吓得珠儿扑通跪下,“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珠儿只是看了两眼衫子而已,珠儿没有别的意思啊,只是喜欢衫子上的刺锈的花样。小姐你别生气了,珠儿再也不敢看了。”

玉雪的手僵住了,她这是在做什么?生气,为什么生气?嫉妒?还是愤怒?她干嘛要嫉妒呢?

他楚昀生为皇子就理所当然的可以三妻四妾,暖床的,通房的,陪侍的,各种各样的女人可以有一大院子,她苏玉雪哪有资格生气?她出都出了他的府邸,都说过了要去御前谢罪退婚了,还气什么啊气!跟件衣衫赌气,不是矫情吗?

她自嘲的笑了笑,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轻轻的脱下外衫,扔在地上,顺手拉起珠儿,“我也不是在说你,你快别哭了,我是真的不喜欢这衣衫!”

“小姐,你说的是真的?”珠儿抹着泪,“可是小姐刚才的脸色好难看啊,珠儿以为小姐是在生珠儿的气呢?”

“怎么会呢?”她微笑道,“好了好了,你去准备些热水来,我想沐浴,还有,将我以前穿的衣服拿来,里衣外衣都要。身上这套么,你扔了吧。”

“扔了?”珠儿睁大眼睛,她没听错吧?这衣衫的面料是雪蚕丝锦做的啊,价值千金一匹呢,还有衫子上的刺锈花样,街上的铺子里可做不出这样的花式啊,这八成是出自宫中。小姐现在说扔就扔了?但她不敢顶嘴,又实在舍不得,便悄悄卷了一包塞到一个柜子里。

玉雪晚饭也没有吃,便睡下了。章氏与苏世安来了好几趟,也带来了乔大夫,她一直说没事,只是累了。给她把了脉后,乔大夫惊奇道,“明明昨日已病入膏肓啊,今日看来已全好了呢!果然大殿下的医术在老夫之上!”

这话玉雪根本没有在意,她为了将李氏扳倒,事先吃了一种能使脉象有种假似紊乱的药物,睡个几个时辰后,便会自动好,哪里是楚昀的医术高明?分明是你乔大夫的医术低!瞧不出来!

但她也不挑明,由着乔大夫说。

章氏与苏世安听说玉雪没有大碍,两人悬着的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苏玉雪设计帮白姨娘洗了冤屈,白姨娘对她与章氏的态度也好了许多,白姨娘一高兴连带着苏世安的心情也好了。苏家三房里前所未有的其乐融融。

打发他们离开后,苏玉雪将自己整个人藏在被子里。

入秋后,白天变得短了,转眼月亮便升了起来。夜风吹得屋中起了阵阵寒意。月光透着珠帘照在地上,珠帘轻轻晃着,摇碎一地的银光。

有什么声音在园中响起,仔细辨认,是有人赫赫的打斗声,夹杂着铃铛的吆喝声。

自从知道铃铛会武后,她便对那个丫头暗中留意着,知道她是除了园中的人,个个当成仇人的性子。

苏玉雪眉尖一挑,这府中还是不安宁吗?她掀被起床,穿上鞋子奔向院内,见铃铛与五月正与青凤厮打。

青凤的武功看上去不弱,她没有武器,空手迎上两人,铃铛的手中依旧是把扫把,五月的手中拿着一把花锄,花锄的顶端是锋利的铲子,比长枪不会逊色,在他手中舞得飞转,只是半点也近不了青凤的身。

铃铛人小个子小,身手非常灵活,忽而上忽而下,虽伤不了青凤,但也让青凤频频看向她,似乎将铃铛当成了一个劲敌。

玉雪心中纳闷,想不到铃铛的武功这么好,她为什么流落到街头讨饭?

不过她此时不想去关心这个问题,她一直盯着青凤,已快二更天了,她来做什么?

“住手,你们别打了!”玉雪大声喝道。

三人同时住了手,青凤拍了拍身上落下的扫把灰,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玉雪小姐的份上,我手下留了几分掌力,你们二人哪里是我的对手?只怕早就筋骨错断了”

五月哈哈一笑,“这可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丫头,谁要你留情啦,来来来,到外面去,咱们再来大战三百个回合。”

玉雪抚额,她这园中都是些什么人啊?“五月!”她喝道,“她的确是让了你几分,刚才她的右手明明已经点上了你的耳后穴位,却手指一挪点到了你的肩头,倘若真的点在耳后,你不死也得重伤!并且,她的内力一直只控制在三层。”

五月脸色白了一白,“小姐……”

被人看穿,他很不自在。其实也没什么,楚昀是谁?他的手下会有懦夫吗?

玉雪朝五月和铃铛手一挥,“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她是来找我的。”

五月冲青凤扯了扯嘴角,扛着花锄走到院门边的小屋里睡觉去了。铃铛也扔了扫把回了旁边的耳房。

苏玉雪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青凤一眼,转身往里屋走去。

“玉雪小姐!”青凤在她背后喊道,声音带着焦急,“小姐真的是个无情之人,枉费主子对你的一番痴情了。”

痴情?玉雪冷笑一声,她转过身来,淡淡看着青凤,“那只是你表面看到的,有些事情你不懂。”

“奴婢是不懂,奴婢只是个侍女,不懂玉雪小姐与主子之间的事情。但是——”青凤越说越急,她索性走到玉雪的跟着,与她只隔着两尺之距,讥诮一笑,“但是,诚如玉雪小姐所说的,奴婢就是不明白,主子为什么明知他的毒发时间快到了,还用体内仅有的一点元气为玉雪小姐逼毒?为什么他明知没了元气来抵抗体内的毒素会要了他的命,明知那是会送死的节奏还要冒险去做?他为什么?奴婢就是不明白!所以,特意来请玉雪小姐解释一番!”

玉雪僵在当地,赫然睁大眼看着青凤,她说的什么?

青凤又继续说道,“玉雪小姐当真无情啊,所以看不出别人的痴情,就在小姐随章统领离开后,主子便毒发了,倒在地上现在还在昏迷。其实,他早就撑不住了,却一直忍着,看你离去后才倒地!玉雪小姐,请告诉奴婢,哪是无情,哪是痴情?”玉雪却已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怔怔的看着青凤,眼角有泪滑落,她浑然不觉。

心中反复在自问,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没有中毒,她的毒只是一种假象,楚昀为什么会耗费元气帮她疗毒?他又是怎么中的毒?

青凤看了她一眼,冷笑道,“玉雪小姐想知道?自己去看吧,看在他救了你多次的份上,于情于理,玉雪小姐难道不应该去看看他?说不定这次不看,就没有机会了。”

青凤说完,也不等玉雪的回话,转身便走。

“你等等,我跟你去!”

……

章太尉府的后院,一间雅致寂静的院子里,两个仆人抬了一大桶水往里屋走去。夜色已渐浓,院中的树上是浓浓的黑,早已看不清是什么树。

两个仆人进屋后,其中一个仆人说道,“公子,水好了,您沐浴吧。”

里屋有一人嗯了一声,听声音应是位男子。紧接着是关门的声音,仆人走了出来。

随后,窗户纸上映出里面那人脱衣的影子。一件一件的退去,动作缓慢而带几分诱惑。衣衫渐渐少了,露出那人匀称的身材。

院墙边有一株高大的树,上面斜斜靠着一个女子,女子两眼放亮的盯着窗户纸,直到屋内那人停止了脱衣,身子矮了下去,应该是坐进浴桶里了。

女子的手指放在口中狠狠的咬着,嘴角有口水直流。她抬起袖子擦了好几遍,口中还嘟囔了一句,“尼玛,快要流鼻血了,章明启你不要这样炫耀自己的身材好不好?”

也许是女子太激动了,弄得树枝乱晃,树上的叶子哗哗一直乱响,惊得屋里的章明启冷喝一声,“谁?”

树上的女子瞬间惊醒,她丹田运气脚尖轻点,直扑窗户。木质的窗户并不牢,她又是有备而来,手中某件东西一勾,整个窗户架子被她扯了下来,女子的娇小的身子闪身而入。

锁定目标,一击便中,只听扑通一声,她落入了屋中那男子的浴桶。

“我会对你负责的。”她搂着他的脖子嘻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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