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玉再次睁开眼来时,便见她三婶章氏哭着扑到她身上,搂着她的身子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哽咽说道,“玉雪啊,你总算是醒了啊,不枉为娘这三年来受的白眼啊!”
章氏哭得声嘶力竭,苏妍玉却听得毛骨悚然,玉雪?苏玉雪?她怎么成了四妹妹苏玉雪了?她被人下了药,被李氏的两个嬷嬷推下了深谷,早已死了啊!
苏妍玉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又静下心来理了下思绪,难道老天可怜她死得冤屈让她重活?而且复活在自己的堂妹身上?
并且!不止她是冤死的,她的堂妹苏玉雪也是被人害的!
脑中有苏玉雪的记忆接踵而来,一幅幅画面让她震惊。原来堂妹全知道,而就是因为她无意间知道了那些秘密才招来杀身之祸!
苏妍玉冷冷一笑,很好!老天没有让她投胎到别处而是仍然回了平阳候府,说明老天要她自己一血姐妹二人的血海深仇!她回来了,他们——可在?一定不要畏惧逃掉了!
章氏一进屋门便搂着她嚎啕大哭着。苏妍玉知道她这婶母过的并不容易,伸过手去正要叫章氏一声“三婶”,又一想她此时已是她四妹妹苏玉雪了,该改改称呼了。
她三年前没了娘,三婶膝下唯一的女儿又长睡不醒,常常拉着长相酷似苏玉雪的苏妍玉发愁叹息。
本是三房当家夫人的章氏,因为要寸步不离的照顾女儿,又因为娘家没人了,管事的权利也被苏玉雪的父亲苏世安给撤掉了换成了白姨娘管家。
苏玉雪的屋中原本有四个丫头两个嬷嬷,白姨娘当家后,几次三番在章氏面前抖着帐本说道,“咱这三房里入不敷出了呢!老爷这几年的生意也不好做,没进多少银子,还要打点上下的官员,还有玉雪长期吃药用了不少银钱,姐姐屋里是不是应该少用几个仆人了?还有玉雪那里,一个成日里睡觉的人要那么多仆人做什么?减了!”
玉雪的仆人减了,各种用度也减了。
章氏闹到苏世安那里,却被苏世安以不为府中生计作想,不配为当家夫人险些要休妻。章氏默默的忍了。她已没了娘家,真的被休了带着昏睡不醒的女儿又能去哪里?
玉雪的仆人——除了章氏从娘家带来的李嬷嬷外其余的全被白姨娘抽走了。章氏只好将自己身边的丫头们拨到玉雪身边,这都是原来章氏从娘家带过来的人,这几人也忠心并没有因月钱少了而离去。
白姨娘见奈何不了章氏只好从其他地方让章氏吃亏,无论是减少屋里的丫头还是药钱月钱伙食衣物一应减少。
章氏为了苏玉雪一味的忍让着。
苏玉雪暗暗唏嘘,就在刚才,她刚刚有些清醒的时候,身边服侍的嬷嬷在她耳边低低念叨,“小姐啊,这是你在这府里住的最后一天了呢!夫人为了你的事同老爷已失了和,还要受那白姨娘的气,小姐你要是听得到老奴的话就快点醒过来吧!”
“娘亲。”曾经的苏妍玉——此时的苏玉雪,伸手抚了抚才三十出头鬓角却已生出几根白发的章氏,“娘受苦了。”
这是对章氏说的,也像是自言自语对生母甄氏说的。就在刚才,她脑中晃着许多画面,那是四妹妹的记忆,生母甄氏的房子起了火,有个人从屋后闪了出来,正是二婶的贴身嬷嬷钱婶。
“玉雪啊,娘的好女儿啊,你可总算是醒了啊!”章氏哭得哽咽不止。
商嬷嬷也喜得落了泪,她上前一步扶起章氏,“夫人,小姐睡了这么久了,想必饿得慌,还是端些吃的来吧。”
章氏连忙拭了泪,双手捧着苏玉雪的脸,破涕而笑,“玉雪,你看娘亲一见你醒了就什么也忘记了。”章氏又回头对李嬷嬷道,“快,快去厨房里吩咐着去备饭食,商嬷嬷去我房里将那支千年老参拿来同鸡汤一起炖了给玉雪补身子。”
两个嬷嬷连忙应了声下去了。
章氏又看看屋子,抚了抚额,又招手叫来珠儿,“快将软榻抬到院子里,今日天气正好,扶了小姐到院子的树下吹吹凉风。”又叫过另一个丫头,“翠喜,快找几件颜色新的衣衫来给小姐换上。”又说,“翠喜,你先下去,还是我来给玉雪穿衣吧。”
苏玉雪见章氏忙得不知怎样才好,一把拉住她母亲的袖子,“娘亲。”她微笑着看着章氏,这就是母亲啊,要是自己的生母还活着,应该也是这样对她吧?此生,她一定,一定要好好回报章氏。“我刚醒来,还不太饿,娘亲先坐下来,玉雪想听娘亲说说话。”
章氏忙着叫人备吃的,白姨娘未必同意让厨房炖鸡汤,况且她也的确不饿,因为刚刚还吃了点李嬷嬷喂的豆汁,她不想让章氏去碰一鼻子灰,她要让白姨娘自己送上门来。
“……玉雪。”章氏拭着泪水。这声“娘亲”是让她魂牵梦绕等了三年的声音啊!章氏拉过苏玉雪的手,“玉雪,你说,你说什么为娘都听着。”
“娘,你受苦了。玉雪醒了,再不会让娘亲受人欺负了。”她有着两人的记忆,这平阳候府再不会让宵小之人把持。
“傻孩子,你醒来就比什么都好了,娘没有受苦,没有。”章氏背过身去拭掉了泪水。
是啊,这就是母亲,受了苦怎会跟孩子说呢?
“娘,我梦到了妍玉——妍玉姐姐。”苏玉雪道,口中喊出她前世自己的名字来,竟是这样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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