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翎羽陪着王妃去将军府。
她本想带着月奴去,却得知他感了风寒,付玉也得了风寒。重露当着差,重华管着府,便只好带喜顺去。
一路上左绣都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口,翎羽便由着他。两人坐马车里,依偎在一起。
等到了将军府,便将一件件礼物给到。左薏脸上横肉也因为激动的笑而没有那么恐怖了。她抓住两人的手,强行将他们分开,“绣儿,去找你父亲。亲王 ,你随我来 ,我要同你说些正事!”
“亲王,难得来一趟,就由我给你介绍一下左将军府的人。”她笑嘻嘻的拉着翎羽,到正厅,里面已经坐了好些人。都朝她这看来。
左薏说,“各位,这就是本将媳儿。”
这时一位玄衣老太上来,她虽已经一头白发仍是精神奕奕,“亲王好啊!”
左薏介绍,“这是我母亲。”
“祖母好!”翎羽行礼。
祖母拉着翎羽的手,“老身同你介绍一下。”祖母指着一位少女,那少女一身劲装,身形挺拔,目光炯炯。
“左淖,你姐!”
“…”
“她是绣儿的姐姐,也是你姐,日后要承袭她母亲的衣钵,如今是少将军,总军教司。”
“姐姐好。”
“亲王好。”
祖母又指了一人,那人同样高大,年岁却大许多,“这是军中副将 ,士忌芳。”
“士将军好。”
“不错。”
那人淡淡说。
祖母不悦,“怎么同亲王说话的。”
那人低头,“亲王好。”
“将军好。”
祖母又拉着介绍了好些人。
一个不落下。等都认全了,便叫人上了酒。众人嬉笑怒骂,翎羽却看着眼前大碗的酒发呆。端起来轻呡。
“啪。”士忌芳一拍桌子,翎羽看她满脸怒气,不知怎么得罪她了,方才不还同她说笑。“喝酒都不会,看好了!”说完士忌芳端起大碗将酒直接灌入口中,擦了擦嘴角酒渍。看着她。
丝毫没犹豫,翎羽直接端起仰头。
众人都惊呆了,而后是惊喜。
完全不顾她满脸通红,身形摇晃。
众人都夸她好酒力,好肚量!
翎羽有些找不着北,听到有人夸,也 不管塞她手里的是什么,那席间的热闹好似为她庆祝。
原来大口喝酒是这么爽的事!
直到她一头栽倒,一动不动。
可吓坏了这群灌酒的。相互推卸。还是祖母镇定,叫人灌了醒酒汤。
等她醒来已经是挂了灯,那群灌酒的全围着,她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她才慢慢回想起来,自己是在酒桌上醉了。
越听她便越觉得丢脸,什么直挺挺的倒下。什么软趴趴的。
一部分人见她醒了便各自回去了。
士忌芳说,“亲王今天给足我等面子,得空可要到中军帐坐坐!”
翎羽笑着应了。
看向左薏,左薏捂着脸,“本将军的老脸被你丢光了。”
翎羽尴尬笑。
“亲王虽然酒量不行,但是我所见中最豁达之人。不愧是我弟妹。”左淖说。
“姐姐见笑了。”
左淖高兴得拉着她,对左薏说,“母亲,我带亲王散会步,透透气。”
左淖揽住她,问“你可要到军中锻炼。”
翎羽疑惑。但随即明白,左淖虽与她年岁相仿,却比她高出一个头,又壮实许多。
见她犹豫,“亲王考虑一下,也不是非要来的。你忙与政务,未必有空。”
“好,既然是姐姐相邀,翎羽一定来。”
左淖皱眉,心里别扭。
“亲王,这里不是冀国。您是亲王!”
翎羽想了想,仍不明白。
“亲王,在这里除了女皇,您最大。”左淖说。
“…”
“不过您始终是我妹妹。”
翎羽笑笑,她明白了。
左淖也高兴,又同她说了许多中军里的事,从她自己刚进入军营,一点点如何做到如今的教司。翎羽认真听着,也感慨其中不易。
见她如此尊敬自己,便对这亲王越发的满意。
便又说了今日饮酒的事,“亲王酒量不行,就没必要喝那么多酒。不过看得出来您好面子。我有几个逃酒的小伎俩。只在推脱不过的时候用,那些个老娘们喝起酒来不要命一样,我堂堂少将可喝不过,便偶尔用一用。”
翎羽感觉自己应该没有必要知道。
但左淖揽住她,细细与她说。
“这其中之一便是倒。倒在袖中,不过这只能天寒衣服穿得多才行,倒身后,倒脚下。总之就是趁她们不注意的时候倒了,然后假装喝了。”
“第二个是洒,碰杯的时候把酒洒出来。不过这个不好用,那些个老娘们眼尖着呢。还有一个就是提前喝醒酒汤。嘻嘻。这个好用。”左淖得意忘形。
“淖儿,该送亲王回去了!”左薏来找她们。
左绣看到翎羽很是激动,小跑上前握着她的手。
左淖松开手,“绣儿不住一晚吗?”
“亲王府上还有事,姐姐,我们就先回去了。”
临走前左薏将一幅画给了翎羽,“这是月大人落下的,请亲王带给他。”
一幅画而已,翎羽打开看。画上是一女子,生的端正大气。她觉得有些眼熟。想了一下好像就是那位舒家小姐,原来她是见过那舒家小姐的,那舒家小姐曾拉着她皱眉,“怎么一点也不像?”
“亲王认识这画中之人?”左薏好奇。
“她是舒家小姐,月大人恩师的女儿。”翎羽如实说。
“哦,原来是大家小姐。我瞧她颇有眼缘,真想认识一下。”左薏说。
“她死了。”翎羽说,“病死的。不然月大人也不会一直带着这副画。”
“是他喜欢的人?”
翎羽点头,“多谢岳母款待,翎羽要回去了。”
左薏想了想,“请亲王代我左将军府向月大人道歉,之前多有冒犯,希望他不要往心里去。”
翎羽应下。
路上,左绣拉着翎羽问她母亲同她讲了什么?翎羽便同他说。
左绣有些失望,“母亲没有同你讲关于我的事吗?”
翎羽仔细回想,摇头,“没有。”
“怎么了?”翎羽看他失落。
左绣可怜兮兮问她,“亲王,您喜欢我吗?你心里有我吗?”
翎羽仔细想想,想不明白,“应该是有的。”
“真就如此为难了!”左绣质问。
翎羽抽回手,“你问得莫名其妙。我有什么喜不喜欢,有没有的。”
左绣生气的不愿同她说话。
直到到了亲王府,重露重华上前,重露说,“我先说。殿下,陛下已经决定了,要在七日后将银鸽孝翼斩首,其余人罚奉降职。右相罚奉反省。”
翎羽听后满意的点头。这比她预想的更好。
重华说,“殿下,付玉大人和月大人打架了,现在这两人还在大厅对峙!”
“仔细说说。”
“早上您走没多久,付玉大人就去找月大人,在月大人的房里起了争执。两人从后院一直打到前厅,月大人连饭都不吃,一定要等您给他主持公道。付玉大人一直在劝他,我听了好久也不知道他们在挣什么?”重华说。
翎羽去前厅,这两人正僵坐着。
见翎羽回来,两人都起身,不等她开口询问。付玉走到她面前直接跪下,月奴本是怒气冲冲,瞧见她手里的画卷,便一把夺过,打开,合上。一气呵成,“殿下是怎么拿到的?”
“左薏将军给的,她让我同你说声抱歉。”
“你们先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翎羽问。
付玉赶紧解释,从她的口中得知,原是她看月奴生得漂亮,又孑然一身,便想睡他,可月奴并不识趣,反而怒斥她没有女德,她说紫兰国的女子都是如此,是月奴太过迂腐,何况冀国的男子还逛妓院,偏他还假装清高。付玉一边同她抱怨,一边又劝月奴顺从她。
翎羽看向月奴,按道理说付玉长得颇为端正,冀国也没有要求男子守身如玉,月奴为什么如此反感?
月奴从翎羽探究的他眼神里明白,这位殿下没打算替他做主,他恶狠狠盯着她们。述说被付玉骚扰,强迫。述说自己不会屈从,他虽不至于寻死觅活,但也必须抗争到底。
“付玉,我听说你?”
“殿下,臣虽已成婚,但若月大人愿意,臣可以娶他为夫郎!”付玉信誓旦旦。
“付玉大人,你如今虽在我府上,可我记得陛下同我说过你是她钦点的都将。”
付玉疑惑。
“月大人是冀国使臣,你如此强迫他,有损我紫兰国威名!”
“臣只是在追求所爱!”
“……强人所难,这就是你追求所爱的方式?”
付玉无语以对。
“总之,给月大人道歉。你堂堂都将不会拉不下脸吧?”
付玉不情不愿,但还是同月奴道了歉。
翎羽叫她以后都不许借追求之名,骚扰月大人。
等众人散去,月奴说,“多谢殿下。臣还以为您早就被这群人同化了。”
“你是冀国的使臣,我是紫兰的亲王,我只是不想你在我府上出事!”翎羽说。
月奴明显没想到她会如此说,“您仍是冀国的公主。”
翎羽不想理他。
月奴却还有事同她说。“我要回冀国了,不能再耽搁了。你帮我同女皇陛下说。”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