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轻轻挥了挥衣袖,一股真气,直接将灰衣老者,整个人带了起来,他可没有那种叫老人家随便下跪的恶劣趣味!
灰衣老者脸上露出几分惊疑,但也没像原先那样激动了。
薛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也就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了,声音淡淡道“老人家请坐,你有什么委托进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只要是薛某人能够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只是千万别下跪,不然您这岁数,不是折煞晚辈吗?”
灰衣老者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谦卑样子“是薛……薛前辈太过自谦了!江湖传言您可是一位500多岁的老怪……仙人,对您形参拜大礼,也是理所应当的!前辈是莫要折煞小人了!”
薛城又恨不得抽死那造谣的畜生。
但还是十分耐心的解释道“在下今年确实是刚过了及冠之年,传言毕竟是传言吗?”
这回又轮到灰衣老者震惊了“奇才!薛老板才刚过及冠之年,就那如此高深境界,实属武道之中的奇才。老夫钦佩呀!”
薛城平和的笑了笑,虽然知道被对方拍马屁了,但无奈人家这番功夫实在太高,也没让人觉得有什么不适,反而听起来十分的舒服“是前辈被赞誉了。”
灰衣老者在薛城的礼让之下,还是勉为其难的坐在对面了,薛城心情难得的很好,微笑着开口问道“老人家有什么事,大可讲来!”
灰衣老者点了点头“那老夫长话短说,不知薛老板有没有听说过,极北大陆雪山之巅,盛开的凤娟啼血!”
薛城自然不知道这种稀有植物,但是他有系统这个万能的资料库,所以一个搜索,瞬间得知了这种凤娟啼血,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十分奇特的雪莲,明明通体呈现一种雪白色,但是任何水珠或者雨滴触碰的花瓣之时,都会不自觉地染成鲜红色,故此白色的花瓣之上,时常会有鲜红色的水珠凝结成冰珠,好似是啼哭留下的血泪。
据说凤娟啼血,通常都是长在雪山之巅的严寒地带,而且午夜时分才会绽放,花期十分的短暂,只有两个时辰,换算一下也就是四个小时。
也就是说要得到一株凤娟啼血,那必须时机和气运都要拿捏得十分到位才可以,甚至有不少采药人慕名而来,结果在半山腰就被雪崩淹没,尸骨无存。
至于凤娟啼血究竟有何功效,那么就有些玄乎了,这还要牵扯一段传说。
据说凤娟啼血那是上古凤凰陨落之际,为了保留自身的血脉,不惜用精血凝聚成一朵朵雪色的白花,此花与遇水,才会露出凤凰血!有缘者得之,可以重塑肉身,达到武者巅峰,甚至能够羽化成仙!
当然这些制传说而已。
毕竟江湖中,谁也没有见过凤娟啼血,大多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据说这东西曾经在30年前出现过,好像被一位江湖侠士得了去,之后也就没听说过那位江湖侠士是生是死,更没有传闻说他已经成仙。
那个人在得到凤娟啼血之后,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薛城将系统调查的资料,一五一十的全部讲了一遍,灰衣老者也是十分惊讶的,点了点头,因为薛城所说的一字不差!他心中也不由得暗暗震惊,聊斋书屋这情报收集的果然厉害,就连30年前的事情,也能够调查的如此通透。
那灰衣老者脸上露出一抹痛惜,“薛城说的确实不错,只不过那位侠士并不是如同传言的那样失踪了!而是去了一个山村!其名黑寡妇村,并且在那里安家落户,娶了一位当地的女子结了婚,并且生下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本以为生活就此平淡,可就没有想到,因为他手中的凤娟啼血,反而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
“那是午后,干了半天农活的他回到家,就发现妻子,儿女,全部倒在血泊之中,他们都是死不瞑目,甚至眼中还有的惊恐之色。”
“都是被一剑封喉,而且妻女都是衣衫零碎,很明显死前一定被人……侮辱蹂躏过!”
“而且屋中翻箱倒柜,甚至连他自己设计的地下室也没有放过,他们也拿走了凤娟啼血!估计也是奔着这个来的!”
“这十几年来,那位年轻侠客每时每刻都在寻找灭他全家仇人,可是人海茫茫,了无踪迹!”
“他也没了凤娟啼血,所以那些人更不会主动找上他了!”
薛城也是轻轻叹了口气,“那位侠士,就是前辈吗?”
灰衣老者并没有隐瞒,而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那个可怜虫就是老夫啊!唉!老夫的一生何其可笑啊!”
“儿时浪迹江湖,四海为家,也曾闯出一番名堂!得到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只是没想到却也失去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换来的家!如今就是一个鳏寡老人!垂垂老矣!无人送终啊!何其悲惨!”
薛城不知为何心中也深深的感触,面前这个满头华发,一身破烂,双眼浑浊却不自觉的蒙上了一层雾气,他该怎么说呢,或许是觉得可怜吧。
虽然他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很平淡,好像在诉说着与他无关的一件事,可是那眼神中的悲戚,伤感,后悔,怀念,怨恨,不甘,还有那深深的自责。
估计他这十几年了也全部活在愧疚之中吧。
如果他那日早一些回到家中,或许惨剧就不会上演。
又或许他会陪着他的妻以及子女,一同下黄泉,那让他此生也没有憾事了!
可是现在他不能这么做,他得留着自己这一条烂命,替他们报仇啊!
场面陷入了寂静中,似乎弥漫着那种忧伤的氛围。
就连杜越擦花瓶的动作都停住!
还是薛城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此刻的静谧,“逝者已逝,来者可追。老人家,你若是替他们报了仇,我想他们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
“报不了!报不了啊!这个仇报不了……”灰衣老者突然长长的哀叹了一声,隐忍的悲伤,此刻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男人哭是什么样的?
一个老人哭着什么样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此刻,面前的这位老人,嚎啕大哭,鼻涕混杂的眼泪明明是十分窝囊,可他却哭成了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薛城自认为心智坚韧,冷血无情,此刻鼻尖也是微微发酸!
或许今天他有点儿太感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