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彦一耸肩膀,笑道:“怎么,大少爷也把你招过来了?不过你这小子不改从前那副穷酸样,这么远的路你竟然用跑的。”
肖大唇一挥手,道:“你可别埋汰我了。脚踏车坏了,打的浪费钱,公车还得等,索性我就跑过来了。”肖大唇径直奔到齐冬瑞床前,大口喝了几口水,激动地叫道:“这么急匆匆地把本少爷找来到底有什么事?你快说,说完我这边也有重大消息要讲!”
齐冬瑞瞥了一眼肖大唇手里的那个纸袋子,缓缓道:“是之前那些资料的破译内容发过来了。”他顿了顿,又扭头盯着孙彦道:“孙启军的。”
孙彦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肖大唇在旁边忽然拍手叫道:“艹!那鸟人没忽悠咱们!这么长时间了差点忘了这茬子事!”
“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孙彦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故作镇定的问。
“早在一个月前了,那个时候我还在淘金队,当时刚跟你和小汪联系上,肖起珂和巴吐尔又跟马队长去了龙城找薛刈他们。我偶然想起这件事,便把巡洋舰上的另一台海事卫星电话给找了出来,没想到上面果然接收了一份加密文件,不过当时网络信号极差,下载这份文件就花了一个多小时,不过我没有及时打开来看,只是把它转到其他移动设备上了。”齐冬瑞淡淡地说。
“靠!还是你小子多留了个心眼儿!”肖大唇兴奋地捏了捏拳,又迫不及待地问:“那文件上是什么内容?和孙启军的失踪到底有什么关系?!”
齐冬瑞冷笑着摇了摇头,说:“这我还真看不出什么来,恐怕你们俩也要失望了,这似乎是一张罗布泊地图,但上面几乎什么也没有,只有五处标记的地点,你们自己看。”
齐冬瑞说着把腿上的笔记本屏幕转了过去,孙彦和肖大唇便立即伸过脑袋来瞧。正如齐冬瑞所说,电脑屏幕上是一张及其简单的手绘地图,上面用彩色铅笔加上了各种标示符号,并自行勾画了山脉、古道、河流还有古代遗迹。而地图上有五个地方用红色标记给标了出来。
“楼兰古城,龙城雅丹,皮山古城,戎卢古城,阿不旦村......”孙彦喃喃道,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他显然不明白其中的深意,抬头问齐冬瑞:“这是什么意思?一百多张的资料只破译了这么几个地方?”
齐冬瑞无奈地笑笑,说:“你不懂的话我就更不知道了,对方什么意思谁也料不到,而可不可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自己觉得这份加密文件的可信度超不过百分之二十,只不过还是让你亲自过目一下比较好。”
“难道被耍了?”孙彦闷叹一口气,扭头看了看肖大唇,问:“你怎么看?”
原以为最先会嚷嚷出声的肖大唇,此时竟然只是静默的站在一旁,双目圆睁地紧盯着电脑屏幕,嘴角一抽一抽的。显然,这家伙很激动。
孙彦眯了眯眼睛,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笑道:“你有啥见解,说来听听。”
肖大唇回过神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这张地图有用,太有用了!”
齐冬瑞一愣,艰难地直了直身子,盯着他问:“你怎么知道?!”
肖大唇兴奋地搓了搓拳,左右看了看,从窗边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说:“我早就想跟你们说了,只是从罗布泊回来研究所里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你又一直没醒,我就暂且将这件事放了放,原本就打算今天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们的,现在正巧了!”
孙彦和齐冬瑞对视了一眼,见肖大唇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像在说笑,便都屏气凝神,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肖大唇见孙彦也坐了下来,便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这张地图巧了,薛老也有一张,差不多一模一样,只不过他那一张是孙启军寄给他的。”
“孙启军?你是说我大伯寄了这么一份忽悠小孩的地图给薛刈?”孙彦显然不信,用质疑的眼光盯着他。
肖大唇使劲地点了点头,继续说:“他老人家是这么说的,我和巴吐尔当时在龙城找到他们时,这老头就拿着这宝贝疙瘩看过来看过去的,要紧的很。后来才知道这张地图是孙启军寄给他的,据说上面有楼兰古城的入口,也就是他们要找的‘沣茔围墙’。”
这话听得孙彦和齐冬瑞一愣一愣的,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肖大唇这时候也没兴致卖关子了,索性把去龙城雅丹遇到的事给了两人听。事情虽过去有一个月了,但这件事在肖大唇的脑子里却是记忆犹新,仿佛像是昨天才发生似的,全都历历在目。再加上他自己在说的时候情绪高涨的不得了,把身边的两个人都给感染了,直到把整件事情说完过去了十分钟,三人还沉浸在其中。
肖大唇缓了口气,沉默了半饷,又道:“薛老的那张图上都是标记的佉卢文,五个地方只翻译出了楼兰古城和龙城雅丹两个地方,而这张图上竟然五处都翻译出来了,皮山古城,戎卢古城,阿...阿不旦村?......”肖大唇手指着电脑屏幕,念叨了一会儿,又闭口不语了。
齐冬瑞摇摇头说:“可是就算是如此,这张图的价值也并没有多大,罗布泊内全都是沙漠,仅凭一张如此潦草的图又怎么能找到图中所示的地方。”
“就是,而且据我所知皮山古城和戎卢古城是西域三十六国中的两个小国,早就已经被黄沙淹埋,消失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就算是在沙漠里排着挖也不一定能找到这两个地方。”孙彦缓缓地说,他神色似乎并不轻松,一下子听了这么多事情,让他原来整理好的心情又起了波澜。
事情果然并没有刚开始想的那么简单,孙启军的消失背后果然隐藏了巨大的秘密,原以为可以深入这个秘密的自己曾在几个月前像无头苍蝇一样冲进罗布泊乱闯,简直如一个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疯狂的小丑,张牙舞爪的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其实并不然,最接近真相的永远不会是自己。薛刈或是传来加密文件的那一方才是最有力量走在前面的。
这样想想不觉得有些可笑和沮丧,那么去罗布泊之前那封莫名其妙的邮件到底代表了什么?
孙彦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陷入了沉默。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惊雀般地跳了起来,抓过齐冬瑞的笔记本电脑,盯着那张地图看了半响。
这时,就听旁边的肖大唇说:“孙彦,我记得孙启军寄给你的那封邮件也是从阿不旦村寄过来的吧!你说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