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克?”其他人眉头一皱,都纳闷地盯着孙彦。《纯文字首发》孙彦点点头,目光伸展到远处,也不知到底在看什么,不过看他的样子,现在似乎并不想解释。
不知沉默了多久,所有人突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了“叮叮”的驼铃声,大约能有一刻钟的时间,一个由十几人组成的骆驼队便出现在眼前。
大家一惊,不由得都从地上站了起来,骆驼队行至跟前,打头的一只骆驼上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面容英俊,眼神犀利,缓缓地打量了一圈人之后,目光落定在孙彦身上,张口问道:“孙彦,你们准备好了没有?何时出发?”
孙彦扭头看看薛刈,薛刈微微地点了点头,他便说道:“随时都可以走,越快越好。”
等白冰给矮子处理完伤口之后,整个队伍集结出发,驼队在前,孙彦骑上了骆驼,而小汪开着铃木车跟在最后面,车里载着薛刈、白冰还有矮子。只行了半个多小时,竟然一下子地就找到了之前迷失的那条岔路,看到路口似曾相识的标志,老马一下子就叫出来:“天啊!这条路我们之前找了两个多小时怎么也找不到,还以为撞鬼了呢,怎么现在一下子就走出来了!”
听到老马的惊叹声,前面队伍中的一人回头笑道:“刚才那片红色的雅丹群是龙城的中心地段,那里每一条路都一样,而且雅丹的形状颇相似。是极易走进去却很难走出的地方,就连骆驼走进里面也会迷路,如果你们没有一定的探路技巧,只会不断地在里面兜圈子,根本无法走出来。”
老马听后恍然大悟,又颇有感慨地直摇头,想了一会儿,他抬头看看刚才的那人,原来以为这群不知来头的家伙是很难与人交谈的,没想到他们竟然也说着可以让人听懂的话,而且还算是热情,便主动走上前去和他交谈了两句。但并不随他所愿,对方知道他是有意过来搭腔,便草草地应付了两句,似乎并不愿意交谈更多的话题。
肖大唇在后面看着起疑,便伸着脖子悄声问孙彦:“那个叫苏克的是最前面打头的那个人吗?”
孙彦点点头:“对,没错。”
肖大唇眉头一皱:“他是什么人?什么来头?你怎么会和他们混在一起?”
孙彦想了一会儿,歪头笑道:“什么人?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非要说的话应该算是救命恩人吧!”
见肖大唇听得一脸迷糊,眉头间的褶子越来越深,他便摆了摆手说:“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等走出了雅丹地貌,我都会告诉你的,而且我也对你们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对了,这么说来,我好像一直没看到巴吐尔,他不是和你一起来了吗?还有,听说查沐雀那小子也来了,怎么一直没看见他们俩?”
肖大唇一听就沉默了,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之后队伍就在雅丹城里迂回前行,知道巴吐尔和查沐雀的事情后孙彦就一路无话,四周的景色灰扑扑的了无生气,横亘着连绵巨坟一般的雅丹阻断了视线,景色实在消沉。
走了大约又是两个小时,下午六七点钟左右,所有人终于走出了雅丹,一阵狂喜。还有一两个小时夜幕就会降临,大家都下了骆驼原地休息。
但骆驼队的领头人苏克看了看天,对众人说最好再往前走几公里,这附近晚上会有沙暴。
大家都听信苏克的话,又跟着驼队往前走了一段路程。晚8时左右,罗布泊上的夕阳通红通红,这时,大家已经绕进了一个小型遗址群里,找了一处避风的残墙,薛刈下令原地扎营。
孙彦原本以为苏克的驼队也会在此停留一个晚上,但没想到刚把大家送到这里苏克就决定要走,任凭孙彦和小汪怎样挽留都留不住,无奈,孙彦只能和他们道别。
临行前,苏克问了孙彦他们之后的打算,孙彦告诉他已经联系了救援队,但能不能来只能看运气了,因为这两天救援队那边毫无消息,似乎也出了状况。
苏克听后不以为然,说路只能带到这里,再远他们就不能走了。说完,他从驼背上弯下身朝孙彦伸出手来,孙彦稍稍愣了一下,但随即握了上去,两人相视一笑,苏克留下一句后会有期,便带着驼队“叮叮”地消失在暮色之中。
晚上九点,所有人开始进餐,方便面、火腿肠、烤馕,经过一整天的高体力的消耗,饥饿已经让所有人在食物面前失去了矜持,狼吞虎咽。就连唯一的女孩子白冰,也失去了一贯的淑女形象。
吃完饭后,天渐渐沉下去,此刻罗布泊荒原上刮起了风,风时大时小,每个人的脸上身上都落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沙。风一起,夜晚又开始冰寒了起来,老马捡了一些石块在残墙后面垒了一个简易的火炉,大家围在炉火四周,互相凝视起来,过了一会儿,薛刈就让大家互相做了一下介绍,因为之前经常听薛刈和肖起珂提起过孙彦,知道他不仅是考古研究所所长的儿子,而且22年前无故失踪的那个国家要员孙启军更是他的大伯,所以不仅是老马和卫晓,甚至是之前对这些事一直不屑一顾的矮子也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介绍完之后,肖大唇就伸着脑袋追问孙彦和小汪的失踪过程,这一话题一下子揪起了所有人的兴趣。不过,孙彦此刻并没有这个心情,顾不了太多,他扭头问薛刈这边救援队的情况。
薛刈和他简单解释了一下,虽然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孙彦了解到这边的情况也非常不乐观。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齐冬瑞身上,但关键是我已经有两天没有联系到他了,他那边似乎出了些状况。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孙彦问。
肖大唇啧了一声说:“我们和他最后一次通话也是两天前了,那之后就再没联系过,不过当时听他那边的动静确实不大对劲,他草草挂了电话,我啥也没问到,也不知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他说着一摊手,又道:“那小子说过如果能活着就来找我们,他虽然不济,但铁定不会食言......”
说到这,肖大唇不禁顿了一下,抬头见对面的矮子瘪了瘪嘴,眼神无奈地盯着他。
气氛一下子又陷入了沉寂。
半响,老马转头问孙彦:“小伙子,你们车上还剩多少补给。”
孙彦面色沉重的说:“食物还有一些,但水和油料所剩不多了。”
“车子能坚持一百五十公里的路吗?”老马又问。
孙彦无奈地笑着说:“够戗,太勉强了。九十公里差不多,但如果要行一百五十公里的话,后半段我们就得弃车步行了。”
老马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不必要等救援队了,等这附近的风沙一停,我们立马上路回淘金基地,在这之前补给能节约就节约,全部留着路上用。”
夜,在漫长寂静中消逝,所有人都蜷缩着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整整一个晚上,所有人都在颤抖和寂寥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