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的就更邪门了!”肖大唇咧嘴道,一脸怪样的直摇头。
“不过,之后听老马说前几年这边也发生过类似矿工莫名其妙失踪的事件,可能就与这个地下活洞有关系。据说这个活洞在地下移动的范围非常广,而且周期长。很长时间后才会再出现在同一个地点,所以这两年工地上也没有人再遇上这事儿。我们可能运气不好,偏偏碰上了,不过这东西也没法防范,人走在路上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而且淘金人当中有几个老资格的称这东西为‘活沙吞’。”巴吐尔啜了几口烟道。
“‘活沙吞’?这名字起得还真他妈恰当,没想到罗布泊荒原里连沙子都能变成吃人的猛兽,还有什么事好奇怪的了。”肖大唇咧嘴笑道,语气里有些许的无奈。过了半响,他仿佛又突然想起什么来,抬头盯着巴吐尔问,“老马是谁?”
“老马是我们队长,叫马大力,之前跟你提过的。”还没等巴吐尔说,卫晓便抢先答道。
肖大唇点点头,一会儿又低声咕噜了一句:“根本就没说过吧。”
“那天晚上被救之后我们和淘金队长老马说了具体的情况,老马听说我们丢了人立即答应助我们一臂之力。所以第二天一早5点多钟我和大少爷就起来了,我们开着车一路返回,顺着孔雀河往上游去找孙彦和小汪。老马也派了一些人骑着骆驼跟在我们身后,他们沿着孔雀河呈东南、东北的方向找,第一天大家找的都比较仔细,不过到晚上7时的时候我们一无所获。”巴吐尔顿了顿又说,“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将搜索范围扩大,今天更是将整个队的人都调出去了,我们沿途返回了古代遗迹,在那附近找了整整一天,傍晚的时候气温却突然下降,西边的天立即就黄了,知道要来沙暴我们只能被迫返回。所以今天一天下来我们还是一无所获。”
听到孙彦和小汪这两人的名字,肖大唇的心一紧,一下子就被拉回了现实,刚刚一直沉浸在巴吐尔和齐冬瑞的惊险遭遇里,差点忘了这茬事儿。
沉默了半响,他突然恍然大悟,急道:“诶,对了!现在想来也不奇怪啊,你们都遭遇了这么一出,他们可能和你们一样,也掉进那个活洞里面去了,你们没有找找地下?”
话音刚落,一直懒洋洋靠在墙边的齐冬瑞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随即抬起眼皮说道:“肖起珂你的驴屎脑袋秀逗了吗?什么叫找找地下,难道你是要我们把罗布泊荒原的地皮都撬起来,看看他俩是不是掉在下面?”
“这种情况不是很可能吗!要不然他们还能到哪去?难不成真和车子一起飞了?!至于怎么去找...”说到这儿,肖大唇一时语塞,愣了半响,然后用手掌狠狠地拍了拍额头,“哎呀”叫了一声。
“这种情况我们也并不是没想过,如果真是掉进地下去了,那就没辙了。”巴吐尔说着用右手食指搓了搓干裂的嘴唇道,“但我想这一般不可能,我和大少爷都掉进过那个洞窟窿里,那洞穴是窄的连腿都伸不开的地方,所有洞最后移动到水潭那边时小得只有一米左右...那么大的车子应该不会掉进去。而且我们之后呆在那个水潭边怎么也有两三个小时,四周的墙壁不断有洞口张开愈合,也没见有车子被‘吐’出来。所以我更确信他们是迷路了,只不过是距离走得太远,联系都联系不上了。”
肖大唇摇摇头,吐了一口气说:“哎,孙彦那家伙没那么蠢,如果真是迷路了,他不会像只瞎猫子一样在罗布泊上乱跑乱撞的,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我们。除非他是遇见了什么紧急情况,才不得已跑远了。”
“不管怎么说,等风沙一停,我就立刻联络老杨,让他派搜救队过来,罗布泊这么大,光靠我们这二三十个人一下子也找不过来。反正来之前我已经和他打好招呼了,遇到这种情况争取能派直升飞机出动,展开空中搜救,除此之外,别无他策。”齐冬瑞沉声道,“至于我们,只能返回。”
他说着,抬头看了肖大唇一眼,见他眉头突然一皱,脸色立即就变了。
“肖起珂,你不会是还想往前走吧?”
肖大唇深呼一口气,并不回话。
见他这样,齐冬瑞一下子就急了,怒道:“你脑子放清醒一点,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没办法再继续前进了,汽油和补给全部在铃木车上,现在车上的这点干粮只够我们坚持两天的,而且你身上还有伤,再继续往里前进你以为你能走多远?!”
“我知道。”肖大唇耷拉着脑袋,低声道。
“哼!”齐冬瑞苦笑一声,耸了耸肩,又将身子靠到了墙壁上,许久,才低沉了一句:“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
室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非常尴尬,大家都不再出声。巴吐尔左右瞅瞅两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肖大唇的意思很明显,因为他心里所想全部写在了脸上。孙彦和小汪的失踪一下子让他失去了前进的勇气,然而他却又不甘心退后,仿佛就要与一个百年的大秘宝失之交臂,一时间这种焦躁的心情令他羞愧不已。
接下来的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所有人都各自想着心事。
而外面的沙暴没停,仍在肆虐,一夜无言,五个人挤在不大的地窝子里,迷迷瞪瞪睡着。
凌晨六点来钟,肖大唇被门外的动静吵醒,竖起耳朵一听,是铁铲在门边铲沙的声音,偶尔还会传来几句说话声。此时户外的风声已经小了许多,石头砸墙的巨响也消失了,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地窝子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站在门边轻声说了一句“都在”,然后旁边的卫晓和老杜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门被轻轻地关上,肖大唇半睁开眼看了看头顶上的天窗,见窗外天还未亮,便艰难地转了一个身,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