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来了?
肖大唇一见大喜,他眨了眨眼睛,意外地盯着这两人。
齐冬瑞和巴吐尔满脸的泥沙和盐碱粒,就算带着防风镜,眼睛周围和眉毛上还是粘了一层的沙子,连鼻孔里都是,呼出来的空气都变成了咸的。
两人大喘了几口气,用手指不断的按摩着被砂粒打疼的脸颊。齐冬瑞的左脸微微有些肿胀,他在嘴里不断的鼓气,以此来恢复脸颊的知觉,抬眼看见肖大唇一脸又惊又喜的模样,他不禁皱了皱眉头,道:“怎么?你脑袋灌进沙子了?”
肖大唇一咧嘴,笑骂道:“艹!你们俩没事啊!”
巴吐尔转过头,看了肖大唇一眼,刚想问他什么,突然门外响起急切的敲门声,巴吐尔和齐冬瑞压在门上的身子立即从上面移开,就见又有两个人从门外一下子冲了进来,门一开,风沙肆虐,一股小型旋风跟着两人破门而入。
肖大唇定睛一看,这两人竟是之前那两个淘金者,卫晓和老杜!他俩身上紧紧裹着军大衣,怀中抱着枪,满头满脸全是泥沙,就和两个泥塑似的。
他们将身子重重地压在门上,还没缓过气来,那个叫老杜的男人就骂开了,骂了一长串,三人几乎没怎么听懂,不知说的是哪的地方话,最后他指了指巴吐尔和齐冬瑞的鼻尖叫道:“你们两个他娘的只顾自己啊!”
“没办法...如果那时在河道里停车,车子就上不来了,准被埋。”巴吐尔无奈地呲了呲牙,就见他牙缝里全是泥沙,“后面的大部队都回来了?”
老杜啐了一口,说:“操蛋的,不知道!能见度太低,连五米的距离都看不清,我和卫晓是拉着手冲回来了。”
肖大唇低头看了看,见两人的手还紧紧地攥在一起,好像都已经僵掉了,他将四人打量了一遍,突然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便问:“孙彦和小汪呢?”
齐冬瑞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道:“没找到,我们今天沿着孔雀河回到那个古代遗迹里,找了整整一天,连铃木的尸骨都没有找到。”
“什...什么意思?”肖大唇一下子没听懂齐冬瑞的话,“什么没找到?”
巴吐尔皱了一下眉头,看了看老杜和卫晓,道:“你们没告诉他?”
“说了呀,他一清醒我们就和他说了。”卫晓有些不可思议的瞧着肖大唇说,“你忘了之前我们和你提起来你的两个朋友丢了,他俩跟着我们队长出去找了,今天是第三天了。”
肖大唇愣了一下,猛然间醒悟过来。这个卫晓说的话和之前没有出入,只是没有说清楚到底是谁走丢了罢了...
肖大唇吸了口凉气,突然感觉有些身心俱疲,他眨了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叹道:“我靠!感情你俩没事啊!那...那不就是...孙彦和小汪...他俩怎么能丢呢?!”
“滚...”
见肖大唇一时间紧张的脸色煞白,齐冬瑞立即白了他一眼,骂道,“你他妈的有没有良心,巴望着丢得是我们俩是吧?!”
“我可没这么说!”肖大唇喘了口大气。
“得!你脑袋里想的那点东西我还不知道?丢了孙彦回去没办法回去和领导交差,你那个破饭碗铁定保不住了!”
听齐冬瑞这么一说,肖大唇脸色就更难看了,他也顾不及反驳了,一时间就像被捏扁了的皮球,憋着张黑脸急道:“怎么就找不到呢?!三天呐...你们如果这附近都找遍了,就算是死了也能找着点骨头架吧...”
“就是因为找不到才奇怪。”巴吐尔脸色也不好看,嘴唇白森森的起了一层皮,上面又裂了好多血口子,他按摩了一下太阳穴又继续说,“如果有移动沙山,人在行进的过程中极有可能被踩到,人被活活掩埋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关键这里不是流动沙丘带,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就算是遇到盐碱壳碎裂或是流沙,那么大的车子也不可能完全陷进去...”
“难道他们还能飞了不成?”肖大唇半张着嘴盯着巴吐尔。
巴吐尔不语,只是无奈地摇摇头,那意思好像是在告诉肖大唇,事已至此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时间地窝子里静得吓人,外面的风却越来越大,成千上万吨的沙土被肆意抛向空中,打在窗户和门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时还有石头等大型物体猛烈的撞击过来,撞得整个土窝子摇摇欲坠。
这些接连不断传来的声响弄得几人心惊胆战,虽然知道这种土窝子还是较安全的,但还是纷纷抬起头来担心地盯着上方,感觉天花板随时都有可能塌下来一样。
年轻小伙卫晓惊得连连咋舌,叹道:“几年不遇的大沙暴啊,我在这儿挖了五年的金矿,很少能在这一带见过刮得如此大得风沙...”
肖大唇听了有些惊恐地瞪着卫晓,问:“那我们还算安全吧,这房子会不会不结实?”
卫晓呲了呲牙,刚想为这房子的安全性打包票,就听上方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卫晓惊恐得睁大眼睛,刚才那句话一下子噎在了喉咙里,硬是半天没发出声来。
伴随着呼天啸地的风声,外面传来了骆驼群的嘶鸣,风暴似乎越来越厉害,几人估摸着如果现在外面还有人肯定就被刮断了脖子或是直接就被巨石砸碎了脑袋。
“队长他们应该进屋了吧。”卫晓盯着老杜有些担忧地问。
老杜摇摇头不说话,但也几乎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将身子使劲抵在门上,用双脚蹬着地面。如果不是一出门就会折了脖子,他应该已经抱着枪冲出去看看了,但身子本能的恐惧已经阻止了他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脚后跟已经在地上蹬出一个浅坑。
半个小时过去了,沙暴扔在持续。虽然房子已经坚强的挺住了,但当四周不时传来闷雷般的响声时,几人的心脏还是不免猛地跳动一下。
肖大唇深呼一口气坐到了苇子上,他看了看齐冬瑞和巴吐尔,然后便开口问起了三天前那个晚上的事情,对于那晚他还有些许的记忆,他清楚的记得齐冬瑞和巴吐尔一同下了车,可是之后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两人上来。
“你们那晚下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直没有上车?还有孙彦他们究竟是怎么丢得?难道那些沙庵又追了上来?”肖大唇问。
齐冬瑞摇摇头,冷笑一声道:“哪止一个小时,下了车后我们足足被困了五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