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姨妈看那几个庶女及她们的姨娘受了教训,心中顿时高兴,但只高兴了一会儿,想到就算这几个不得宠,也会有新人出来,就觉得没什么高兴的了——自从害怕唐大老爷休弃的威胁,放开对唐大老爷的管制后,大概是之前十多年管的太狠了,这一放开,唐大老爷就像饿坏了的人大吃特吃一样,也很是买了不少女人做姬妾,反弹之力如此厉害,倒让唐姨妈不由后悔当初管的太厉害了,如果当初没管的太厉害,估计唐大老爷也不会饿的这样狠,如此沉迷于女色了。
男人好,自然不用女人如何管,他们自己也会跟妻子一心一意的,这样的自然是最好的了;男人不好,如果有那个能力,管得住也就罢了,她这样没能力的,管不住,还非要管,然后没管住,闹起来了吧又不敢离开,如此,自然是大吃苦头了。
只那几个庶女虽被教训了一顿,仍然不死心,后来好歹又偶遇了回保宁郡王,自荐枕席,那保宁郡王果然是个来者不拒的,看唐家庶女如此喜欢自己,便收纳了,给了她们选侍的头衔,只他的妃妾头衔早满了,可没品级给她们,所以只是收了她们为妾,然后让人叫选侍罢了,在衙门的档案里,这两个女人还是普通的妾室,并无地位。
唐大老爷看保宁郡王如日中天,再看女儿死活要嫁,也就没反对了,无论如何,跟在春风得意的保宁郡王后,总能得些好处的。
这是后话不提,却说眼下。晋王府里,楚清妍听说楚清妙订亲了,虽然不是出嫁,还不到添妆的时候,但依然派人送上了贺礼,毕竟当日自己升侧妃,楚清妙送上了重礼。如今对方订亲。不送礼不像样子。
楚清妙看楚清妍送礼,便借口要来王府答谢,再次过来看望楚清妍。
对楚清妍来说。其实只是回礼,但在外人看来,两人这有来有往的,特别勤。就显的关系特别好了,也看的楚清妩心中冒火。
当日楚清妍晋升侧妃。楚清妩听说了,当场就惊了,连说了好几声“什么”“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在听说楚清妍的确升了侧妃后。就气的乱砸了一通。
不怪她反应这么激烈,她是真没想过,自己当年是嫡女所以能当侧妃。凭什么楚清妍一个庶女,也能做侧妃!她当年还笑话她进府地位比自己当年差多了呢。结果不两年,人家就混的跟她当年一样高了,让自己当年笑话她的话成了笑话,觉得被狠狠打了脸的楚清妩,也难怪这会儿会这样失态了。
不光失态,楚清妩也想不通,楚清妍怎么每次运气都能这样好,无论自己怎么设计她,进了怎样的火坑,都能越过越好,而她,无论一开始起点多高,总能越过越差,想想楚清妍在晋王府春风得意,自己在安王府濒临被休,对比这样分明,这让她能不气吗?好在这一世她给楚清妍下了“美人焦”,就算楚清妍混的好,将来也只能那样了,要不然她要又像前两世一样,有出息的儿子傍身,可真要越发气人了——对赵沐帮楚清妍找名医诊治,有前两世经验、对“美人焦”药性极其清楚明白的她,可不觉得赵沐能成功,所以根本不怕,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会儿看楚清妙可着劲地巴结楚清妍,楚清妩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知道楚清妙是重生的,大概想着将来赵沐会当皇帝,看楚清妍这样得宠,觉得人家将来肯定能荣华富贵,所以这样巴结她,想得好处是吧,这个楚清妙,还真不是东西,早先巴结自己,看自己这一世没嫁赵沐,还混的越来越差,就对自己越来越疏远了,真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要不是她现在王妃之位岌岌可危,自己的事都操心不完,要不然要是她闲着,早收拾这个贱人了。
不过这会儿虽没精力收拾楚清妙,但看楚清妙那样巴结楚清妍,却跟她疏远,而且还跟上一世不一样,弄了门不错的亲事,对比同样是重生人士的自己却越混越差,心中自然也是很不舒服,恨的牙痒痒。
不提楚清妩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在安王府对楚清妍和楚清妙如何恨的牙痒痒,却说忙忙碌碌中,春闱放榜的消息传来,跟上一世一样,周文轩和楚三老爷,再次没考中进士。
看着周文轩失魂落魄的样子,楚清妙没觉得幸灾乐祸,反倒是提高了警惕。
她现在虽然订了亲,跟上一世这会儿还没订亲不一样,但是,这个姓周的,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要想害自己嫁给他,只怕是不会顾忌这个的,也不怕得罪宗室的,毕竟人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所以她可得小心。
周文轩母子果然对楚清妙已跟宗室订了亲毫无顾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却说在再一次落榜后,已经二十二岁的周文轩知道,自己该娶妻生子了,然后三年后再战,免得年纪再大些,就不太好娶妻了。
而他老家那些女子,乡下的就不用说了,那些村姑他是肯定看不上的,就是土财主家的,甚至县里的那些,他在见过京中各色上档次的千金小姐后,他都没兴趣,觉得她们通通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而且吧,也没个势力,帮不了他,所以他就想在京城找一个——确切地说,是想在楚家找一个。
不怪他将目标定在楚家,毕竟他较熟悉的就是楚家,其他人家他不太好做手脚——他也知道京中这些大户人家是看不中他一个寒门举子的,寒门进士因为有前途,还有可能攀个不错的人家,举子……满大周朝不知道多少举子,有些人考一辈子也考不中进士,前途未明,所以人家怎么会要个寒门举子呢,所以想娶到他们家的千金。只能做手脚,既然要做手脚,自然就要选择熟悉的地方了,不熟悉的地方不方便做手脚,所以周文轩自是看中了楚家。
除了方便做手脚之外,也是因为他看的中楚家的势力。
楚大老爷三品侍郎,看样子还能往上升;而楚二老爷前两年升到了四品。升级空间也是大大的。两兄弟如此给力,他自然想巴上他们,想着只要巴上他们。就算他将来考不中进士,只是个举人,有他们相助,做个五六品官都是不成问题的。要是没他们帮忙,就凭他自己去跑官。像他这样要背景没背景,要钱没钱的,估计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得到官呢,搞不好一辈子都选不了官。就是得到了,估计也是八、九品小官,混的再好。估计也跟当年的楚老太爷一样,能混个七品县官致仕。就算不错了,那跟五六品官,可是天差地别,所以周文轩便觉得,一定要巴上楚家。
所以三年前,他便想娶楚清妍,主要是她长的漂亮,另外还是楚大老爷之女,他满意的很。
结果人家爬了三皇子的床,他是没兴趣要了,好在楚家还有一个楚清妙,虽然是二房的姑娘,二房眼下看来比大房还是差一点,但无论怎样,也是楚家姑娘,也是一样可行的了。
于是周文轩便与周母计划了起来。
“上一次给楚清妍提亲没成功,这一次不走提亲的路子,直接这样干,可一定要成功,要不然,你就只能回家娶那些土财主的女儿了。”周母叮嘱道。
经过楚清妍那回事,周母已知道,直接提亲是不可能成功的了,因为楚家人,根本看不上他们,再说了,楚清妙已经订了亲,人家的对象是四品宗室,条件好的很,会退了那个亲事,嫁她儿子?根本不可能嘛!人家就算不要宗室的亲事,也不可能要她儿子的,因为前一段时间,吏部尚书公子还说想纳楚清妙为妾呢,就吏部尚书这么大的官,给他儿子做妾,也比给她儿子做妻好太多了啊,所以人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看中她儿子的,经过三年前几个月和这次几个月在京中生活长的见识,周母对京中的联姻之事了解得越来越多了,知道自己三年前,的确是闹出了一场笑话。
钦慕哪个姑娘,就算门第低了,上门提亲倒不会让人笑,但提亲的时候,说什么不嫌女方名声不好之类的话,就太搞笑了,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一想到当年自己曾那样说话,周母如今就觉得臊的慌,那时候刚来,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自觉一个姑娘名声不好,肯定没人要,自己要她就是她的福气了,哪知道人家就算名声不好,也照样能嫁个不错的呢——万幸这姑娘如今虽混的越来越好,竟然成了皇子侧妃,再一次证明了自己当年觉得人家名声不好就嫁不了好的是多么无知,将她的脸打的很疼,但好在那死丫头被楚清妩下了药,不能生孩子了,要不然,对方要既得宠还有孩子,指不定怎么笑他们呢。
周文轩听了,点点头,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功的。”
他们这次的设计也挺简单的——他们知道楚清妙经常一个人静静地在个僻静院落看书,并将下人打发在一边呆着,虽然没离的远,但也有点距离,周母可以声东击西,带离一个人,让周文轩有机会摸进去,对楚清妙来个霸王硬上弓之类,跟她闹出些动静来,到时周母再掐着时间点,带人过来抓奸,到时这事情就成了,别人只会说楚清妙喜欢周文轩,跟他幽会,这样,那个宗室肯定会将亲事退了,而楚清妙只能嫁周文轩了。
上一世,与世无争的小透明楚清妙就是这样被他们算计了。
但这一世,楚清妙冷笑了声,要还让他们得逞就怪了。
于是这天周文轩母子便开始行动了。
按照约定的,周母说是要请教个婆子些事,那婆子看在周母塞给她钱的份上,便同意了,想着小姐身边人多的是,少她一个不碍事,跟着周母离开了。
而等那婆子离开后,周文轩便趁着人不注意,偷溜进了院子。
不大会儿,里面纷闹了起来,掐着时间点,带着云姨娘、楚三夫人等人过来的周母,便不由笑容满面了,觉得儿子这应该是成功了。
周母知道请不动楚大夫人、楚二夫人等人前来观礼,所以只请了云姨娘和楚三夫人等人,反正只要有外人在场看到了,楚清妙抵赖不掉就行了。
“哎哟哟,怎么这么闹啊,怎么回事啊?”周母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大惊小怪状。
而心里有数的云姨娘和楚三夫人,也配合地道:“是啊,快点进去看看吧,不是说周公子在里面吗?怎么回事啊?”
几人说着话进了院子的时候,就见周文轩从里面狼狈地出了来,后面还跟着个身材粗壮疑似粗使丫环模样的姑娘,那姑娘衣衫不整的,跟在后面不依不饶地叫道:“我不管,周公子一上来就扒了我的衣服,毁了我的名节,现在又跑了,想不负责?赶明儿我嚷嚷的满京城都知道!”
这闹剧一般的场面,看的云姨娘、楚三夫人并在场的一干丫环婆子不由瞠目结舌。
周母看儿子被个粗使丫环追着不由大惊失色,道:“怎么回事?!”
说好的楚五小姐呢!
周文轩欲哭无泪:“我怎么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他一进去,看着屏风后依稀有个身影,便以为是楚清妙——毕竟连日来的观察和打听,都称楚清妙每每一个人在里面——所以周文轩便一幅猪哥样,上前就去搂人,一边搂还一边口里喊着:“五表妹,可怜可怜我吧,我心里梦里都是你……呃……”
这是什么情况?
周文轩一抱之下,就发现不是楚腰纤纤,而是粗壮不已,等他抬头看时,那个斜斜倚在罗汉椅上,刚才覆着帕子所以他没看清楚的,哪是楚清妙,脸上帕子掉下来,分明是个眉目粗大的丑八怪,当下周文轩就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