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王妃所在的殿,楚清妍按着规矩给晋王妃敬茶,晋王妃一点都没刁难她,当下就笑着将她拉起来了,仔细打量她,然后跟身边的女官道:“不愧是大家出来的,就是比我们这些人有气质多了。”
那女官也和气的很,笑着道:“娘娘说的是。以后府里有楚庶妃在,想来也不会有人再敢说什么咱们府上尽是些歪瓜裂枣了。”
听着这话,楚清妍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尼玛这话太拉仇恨了!
楚清妍注意到有不少人听了这话,脸都气红了,暗道晋王妃这不是找自己的麻烦吧?但横看竖看也不像啊!只是她们这一唱一和的,自己接话的话,表示赞成不好,表示反对也不好,还真有点麻烦。
赞成的话,那岂不是狂妄地说晋王府全是歪瓜裂枣?那还不得得罪了所有人啊!反对的话,那就是跟晋王妃对着干了,肯定也不好,左右都是得罪人,怎么说都不好,所以当下楚清妍便本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只装作害羞的样子,低着头不吭声了。
虽然挑刺的人可能会说她不说话就是默认,默认就是赞成府里的人都是歪瓜裂枣,但那只是对方的脑补,她可没这样说,所以她们那样说,也是站不住脚的。
晋王妃看楚清妍在不管怎么说都得罪人的情况下选择不说话,暗道看来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应该是识实务的,这样自己姑妈吩咐自己办的事,应该不难了。
想到这儿,晋王妃不由心情愉悦地笑了。吩咐女官,给了楚清妍好大一个红包,鼓鼓囊囊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楚清妍看晋王妃没找自己的茬,也不去管她说话有没有弦外之音,反正看着人家表面上和善,她就满意了。当下拿了红包。便笑道:“谢谢娘娘。”
反正她知道,晋王妃这样说,现场有不少人是表示了不服的。甚至有人对她很是鄙视不屑的样子,想来自己那个“爬床”名声,让别人瞧不起也很正常。
“来来来,坐坐坐。都是自家姐妹,别拘束。”晋王妃朝楚清妍招手。让她在右首第一位坐下。
楚清妍看其他来请安的妃妾,也都按次序坐了,也就按晋王妃的吩咐,在右首第一位坐下了。
她这样坐下后。是看到有人神色不快了的,想来她坐在这个位置不合适,不管合不合适吧。反正晋王妃这样安排,她就这样做。说出去是后院*oss吩咐的,别人总挑不出错来。
晋王妃格外的热情,楚清妍可能有些不解,其实楚清妍不知道,在晋王表示会纳她为庶妃之后,晋王自己还没说楚清妍出身较高,让晋王妃多照顾点的话,晋王妃娘家以及秦皇贵妃就表示了这方面的意思。
晋王妃秦氏,是秦皇贵妃娘家侄女。
本朝后宫虽也纳官员之女,但也有一半来自民间,秦皇贵妃就是民间女子,她出身京郊一个乡绅家庭,生下了大皇子宁王,之后被立为皇贵妃。
晋王母妃出身同样不高,同时在宫中位份也不高,不过是嫔,在宫中默默无闻,秦皇贵妃很是能镇得住对方,所以到了赵沐婚龄,皇帝要给赵沐指婚时,秦皇贵妃便插了一手,让皇帝指了自己娘家的侄女给赵沐——这也是晋王妃刚才跟楚清妍说,她们出身都不好的缘故,是的,整个府里,就没有比楚清妍出身更好的女人,这也是肯定的,出身更好的女人,谁会嫁给人当妾的,毕竟晋王眼下又不是皇帝,给皇帝当妾那不一样。
对于秦皇贵妃的所作所为,李嫔虽然心里非常不高兴,但自然是不敢反对的。
庆仁帝想着赵沐名声不好,又无能力,再娶了个家世不好的妻子,于皇位是完全无威胁了,然后娶的还是秦皇贵妃的侄女,想来将来还能辅助大皇子,对他想拱上皇位的秦皇贵妃之子大皇子倒是好事,对他这个皇帝也没什么害处,于是看秦皇贵妃提这个建议,庆仁帝也就同意了。
这次楚清妍的事发生后,姑妈秦皇贵妃、娘家、大皇子妃均一再关照她,让她千万不要刁难楚清妍——至少在大皇子没继位前不要刁难——好让楚清妍说动楚家,站到他们这边。
自从知道自己要嫁个好色又没用的丈夫后,秦氏是从没做过当皇后的美梦的,所以姑姑说让她助立表哥做皇帝,她就同意了,这时听到她们的叮嘱,自然也就照办了,更何况,她打听到晋王大概瞧不上那楚姑娘的容貌,昨晚根本没跟她同房,心里就没疙瘩了,没有争风吃醋的想法,又存着拉拢楚清妍的意思,所以今天对楚清妍,自然是非常友好的。
落座后,晋王妃带她认识厅中一干女人,一堆的庶妃选侍,加起来有一二十人,那些没位份的小妾通房晋王妃就没介绍了,不过光是这些,也让楚清妍听了个头昏眼花,根本记不清。
这些女人中,也就是路侧妃让她有些印象。
路侧妃是赵沐唯一的侧妃,因为这个唯一,所以才能有些印象,据说是当初指婚给晋王时,一并指婚的,是当年参加宫选进入决赛圈的几十名美人之一。
大周每三年举行一次的宫选,除了给皇帝添置后宫外,剩下的就会指给皇子、宗室子弟,路侧妃便来源于此。
大周宫选走双重路线,兼顾民间与官员,名额一样多,具体要多少,看情况而定,好比那年有许多皇子或宗室子弟需要婚配,可能就会多挑些,要是没什么需求,就少挑些。
不过官员之女,一般多是小官员送选,高官一般不会送女儿进宫搏前程,他们更愿意与自己差不多的实权官员联姻,以扩大实力,毕竟进宫搏前程太不靠谱了,还不如联姻来得靠谱呢,所以选秀这种事,也就是想搏富贵的中低层官员、无实权勋贵和民间较热衷。
而路侧妃既不是中低层官员之女,也不是无实权勋贵之女,她纯粹是从民间选上来的,民间那是海选,每三年一次的选秀,每次参选人员都能达十万以上,毕竟除了后宫,还有可能嫁给皇子、亲王、郡王等宗室子弟,前途远大,自然人人踊跃报名,毕竟只要选上了,改变家族命运的时候就到了。
人多,基数大,能脱颖而出的,自然就是绝色美人了。
所以这路侧妃自然也很漂亮。
但她不像其他花瓶美人那样,只是纯粹的漂亮,出身书香门第的她,看起来跟其他女人气质就是不太一样,笑容很温和,模样也有娴静,在厅中女人交头接耳聊天的当儿,路侧妃一直静静地坐在左首第一位,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场中的热闹,天生有一种亲和力。
介绍过了人,大家亲亲热热地见过了,晋王妃便跟楚清妍道:“妹妹对住的地方可满意?要是不满意,我可以帮你换一个。”
楚清妍忙道:“满意,王妃安排的很好,谢谢娘娘。”
楚清妍目前单独住着个院子,是三正两耳左右各三厢前有南房后有后罩房的标准四合院布置,从月季和奶娘帮忙打听到的消息称,这是庶妃们的标准配置,像现在的选侍,会和小妾们合住一个院子,没有单独的院子,也是了,晋王女人这么多,要是都一人一个院子,晋王府根本装不下。
院子里除了楚清妍带的丫环婆子,晋王妃看她人手少,也派了些人过来,目前侍候她的人据说是庶妃的标准配置,共有两个大丫环四个小丫环四个婆子。
对这种安排,楚清妍本来就是满意的,所以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就是不满意,她也不敢嫌晋王妃安排的不好啊,所以这会儿自然是这样说,免得说想换一个,人家要说她挑三拣四难伺候了。
“不用跟我客气,都是自家人。”晋王妃笑道。
说完了事,便让大家散了,也没说留楚清妍侍候的话,倒让楚清妍松了口气。
出得晋王妃的住处,就有一个杏眸美人跟一边其他的美人大声嚷嚷道:“呸!有什么可神气的啊!昨晚殿下都没跟她同房!就敢坐在我平日的位置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她那样子,咱们殿下根本不会喜欢!”
这女人的话得来了其他女人的笑声,一边的月季听了不免生怒,就要上前争吵,却被楚清妍拉住了。
在她看来,这样敢大声嚷嚷的,要么是没脑子的,那不足为惧,她不用上前争吵,哪天对方也能自己把自己整死了;要么就是有点来头的,这样的,她就更不能上前争吵了,免得赵沐维护那女人,把她批的灰头土脸,所以当下楚清妍便当没听到,自顾自往回走。
那女人她也记不得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当时自己坐在右首第一位时,这个女人似乎是有不快来着,想着应该平常就是她坐在那第一位的,既然能坐第一位,估计在府里地位不会低的,所以她碰那个霉头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