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在旁边,不安心,睡不着。”付骄阳极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又像是没办法强装无知一样又沉下唇线,犹豫后说:“小茹,能告诉我,你最近在做什么吗?”
“没什么呀,就是些无关紧要的杂事。”谭茹笑着回答。
“小茹,我没那么傻,不会看不出你在查你大姐的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我能帮你。”付骄阳有些不满的反问。
“那是我们家的事,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劳心费力。”
“你不信任我,还是觉得我不够资格。”
“当然不是。骄阳,你是我生活里最重要、最信任的人,甚至比我的家人都更多,你应该清楚这一点。”
“是,我清楚这一点,所以我才更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将我排除在外。”付骄阳抽出了被谭茹握着的手臂站起身。
付骄阳的脾气一向很好,见到他这样咄咄逼人的追问,谭茹显露出惊讶。
付骄阳也很快意识到自己情绪过头,尽量沉了沉气,稳定下情绪后放软了语气叹息一声,低头看向沙发上的谭茹,重新在她身边坐下,直视着谭茹的眼睛,说:“小茹我们在一起多年,虽然没有结婚,但早就像是生命共同体,不分彼此。我很希望你信任我,能依靠我,明白吗?而不是遇事只想着自己独挡一面,抗下所有。我舍不得,我心疼。”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谭茹听着这种关切的话,心头暖意涌现,点点头,笑着拥抱了面前的人。
两人的拥抱才持续了不到几秒,楼下的一些吵闹哭喊声将他们打断。谭茹与付骄阳走到阳台朝下看去,见到警方正将一楼的高颧骨阿姨与楼上两姐妹带离小区。
因为情绪激动,一楼的高颧骨阿姨撒泼打滚大喊大叫,朝着自家窗户的方向望去,大概是不放心独自留在家中的生病女儿。可是最终,一切敌不过规则,她还是被带走了。
“警方抓这些老太太干嘛,她们怎么了?”付骄阳很不解的疑惑开口。
“不知道呢,不过警方没把握的事肯定不会乱抓人,既然来抓,应该是有证据她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了吧。”谭茹悠悠说到。
“她们年纪那么大了,又都没什么亲人,这时候犯法被抓,真是怪可怜的。”
“人又不是一天瞬间变老的,谁都年轻过。再说,人老了不会自动变善良,这个世界不是凭年纪就定论一个人的品性的。好啦,反正不关咱们的事,别瞎操心了。”谭茹笑着安抚付骄阳。
两人说话间,又一队警员进到小区里,警员在楼下拉起警戒线,将那棵较矮小的槐树围起来开始对着花坛指指点点的说些什么。
“他们要拆了花坛?”付骄阳不解皱眉。
“可能是吧。”
“一个花坛而已,花坛里的树都长了多少年了,下面能有什么?”
“谁知道呢。我们去睡吧,好晚了。”谭茹轻拍付骄阳的后背催促他进屋。
付骄阳先进了房间,订茹去关掉阳台的灯,在将手放到电闸上时最后扭头朝下看去,见到宋剑作为此次逮捕行动最后离开的警员之一正从楼下离开。
看来,今天宋剑早先说要晚班出任务,就是这一趟了。
宋剑察觉到二楼的目光后扭头,抬眼看向了谭茹的方向,谭茹也没有回避,冲他礼貌的微笑颔首示意,然后熄灭了灯光,隐入黑暗。
回到室内,谭茹环顾陈旧凌乱的客厅,想到今天从柳楠那儿听来的故事,伸手轻轻触碰墙壁,然后又像是触电一般赶紧缩回来,心跳加速,满目惊恐。
谭茹迅速将所有的灯都打开,快步回到付骄阳所在的卧室关上门,从身后拥抱付骄阳,像是抱上一根浮木。
正在铺床的付骄阳被抱得一愣,笑着轻拍她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询问,说:“怎么了?”
“骄阳,不要等后天了,明天我们就出发回家吧。明天一早我去见大姐一面,你就准备好一切东西放上车,下午我们就走。”
“有点急呢,走之前还要处理幼儿园的手续,会很赶……”
“我不想再回来这所房子过夜。今夜,一定是最后一晚待在这儿。”
谭茹有些激动地打断了付骄阳,这让付骄阳皱眉意外,转过身扶按住谭茹的双肩,询问说:“这个房子怎么了?”
“骄阳,先别问了,答应我,就这样好吗?”谭茹恳求。
“好吧,我答应你。”最终,付骄阳点头应下。
第二天清早,付骄阳将带着两个孩子去幼儿园办理退园手续。
而一夜未睡的谭茹则天还没亮,便简单的收拾过后出门,拦上一辆出租车前往看守看所,等到看守所人员上班开始接待来访,她第一时间进去登记。
谭茹信守承诺,在离开汾城之前最后去见谭蒙。这一次谭蒙不再如从前那么冷漠,在谭茹一坐下之后就主动说话,询问谭茹做了什么,外面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呢,大姐。”
“工作人员说要给我换地方,是什么原因,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你没有杀人,就不该一直待在这里,至于换地方这些事情,应该是按规定来执行的,相信看守所的判断与安排好即可。大姐,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我今天时很间紧,晚一点应该警方还会有人要见你,长话短说比较好。”
这次见面,谭茹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制高点,再不计较或无力于谭蒙的沉默对抗,而是开门见山式的,用一种类似于通告一般的态度与谭蒙对话。
起初,谭蒙也还是拒绝说任何事情,谭茹也不在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将手机放到桌面上,表示自己只在这里等谭蒙二十分钟。
姐妹二人的目光隔空对视着,有数秒杀的僵持,谭茹最后先做出一点妥协,后退了些身体,交叉十指靠坐到位置上,说:“大姐,既然你不想说,闲着也是闲着,那我用这二十分钟,先给你讲个昨天听来的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可怜的女人叫林慧,她生来就不招家人喜欢,早早的为了一点彩礼而被迫嫁给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过上非人的日子,还生下了一个女儿叫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