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件处理吧,但也该回去了。毕竟,除了大姐的事,我们还有自己的生活。我已经请假太久没上班了,你也是。总不能因为我大姐,我们所有人的日子都不过了。”
“行,那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回去。也确实,公司的班儿总要上的。”付骄阳点点头。
“倒也不用急着明天,后天吧,走之前……我要再去见大姐一面。”
“好。”
中午,阳光褪去,乌云开始聚集,几人担心赶上落雨,就提前回到城中。
在路口,谭茹让付骄阳带着两个孩子先下车,换一辆出租车回去,自己坐上了驾驶座,说去市场买点土特产再回家,然后就先驱车离开。
正午刚过,天上已然乌云密布,地上也起了风,一片风雨欲来的的前兆,街边的商户摊贩纷纷开始收档。谭茹并没有真的去本地的市场,而是开着车去医院附近停着,在那儿等到做定期检查的柳楠出来。
柳楠从大门出来,谭茹就开车滑停到她身边打招呼说好巧,然后借口眼看要下雨了,正好遇上可以顺她一路,将她接上车。
当然,车子也并没有开回新塘巷,而是直接朝着荒废的工地去,停在当初柳楠半夜和人烧纸的位置附近。柳楠发现不对劲,但还是笑着询问谭茹将车子停在这儿干嘛。
“我姐是替你背锅,为了护着你,对吗?你婆婆是你推下楼的。”谭茹也不再遮遮掩掩,扭过头看向后排的人,开门见山地发出询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天我在宾馆住,一整晚都在宾馆房间。”柳楠意识到不对,试图推开车门下去,却发现车门已经反锁。
“你是去了宾馆,但你没有一直在房间。”说话间,谭茹从车座位下面抽出一条灰旧的长毛巾,仔细看过后会发现那实则是一条浴巾。
“这是我用了两包糖,从一楼那个傻姑娘那儿换来的。眼熟吗?上面还有顺天宾馆的商标字样。”谭茹又补充说。
柳楠看到那条浴巾很意外,但也迅速的又开始反驳,说:“警察查过宾馆的监控,你难道比警察还要聪明吗。”
“你是海南人,从小在椰树下长大,会做椰壳串,那肯定也会海南椰农都会的顺爬方法吧。靠一条麻巾,就能在光滑的椰树上来去自由,更何况是枝繁叶茂的老树呢。这里是旧城区,到处都是长了几十年的老树,一棵挨着一棵,你根本不用下楼上街走路,就能那些成片的大树上就能找到一条路,直接回到自家阳台里。”
“你这是瞎猜,我要下车,让我下车!”柳楠催促。
“晚上和你见面,一起烧纸的人是谁?”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我下去,快点!”
柳楠不认,谭茹也没强行再说什么,发动车子朝城外去,任是她怎么吵闹谭茹都无动于衷。天上,拢集了大半天的乌云沉沉压下,路边的荒原上的野草如疯了一般狂舞,随着一记惊雷炸响,天地被照得惨白,眼看着一场暴雨即将落下。
柳楠威胁要报警,谭茹依旧不为所动,柳楠便翻出手机开始拨号,可在最后按下拨打键时又停下,转而开始按另一串数字。谭茹在前面开着车,车子在石子中上摇摇晃晃,她的视线透过后视镜里望着一切,唇角微微上扬。
车子一路开往墓郊区的墓地,谭茹将车停到路边,从后备箱里提出一只黑色大袋子,然后拉开车门将柳楠摇拽下来,强行拖着她穿过荒草丛生的道路朝那个叫“林慧”的墓地去。
在墓前,谭茹质问柳楠这个林慧是谁,柳楠还是装着傻摇头。谭茹也不急从黑色袋子里抽当初柳楠没烧干净的那些经文和纸钱,以及一双漆皮鞋,一股脑儿的全倒在柳楠身上。再把她原本安排秦伟浩卖掉的那些旧衣服也一件件抽出来,朝柳楠身上扔。
柳楠看到那些东西就开始尖叫,挥着手要挡开,像是看见极可怕的东西,不愿意被那些物品近身。谭茹看着她惊慌也没侧隐之心,最后将一包黑色的袋子丢到她身上,让她自己打开看看,并表示如果她还不肯说实话,就会把一切直接告诉秦伟浩。
柳楠将信将疑地拆开袋子看了一眼,立即肉眼可见的的慌了,之后迅速合拢袋子,惊慌地望向谭茹。
“不止这些,还有这个,这到底是什么药?你说是保胎的营养药,是真的吗?那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换瓶子。”谭茹将两个写满外文的药瓶丢到柳楠面前。
听到这话,柳楠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恰巧天际一记惊雷透过云层炸响,她后退着一屁股跌坐到墓前。
柳楠发现自己的身体下面的裤子上有血迹,立即尖叫了一声,胡乱的摸了一把后惊慌失色,冲谭茹大喊:“我的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快送我去医院,快……”
谭茹没有因为柳楠跌倒而心软,反而是举步逼近,将一张从垃圾箱里捡了来后重新拼凑出的验血单丢到柳楠的面前,发出反问。
“孩子?你确定你真的怀孕了吗?是谎言说久了,是自己都信了吗。”
“你每三天去一趟医院,从来不是为了保胎复检,你只是坐在大厅里面盯着路过的孕妇发呆而已。你大晚上不睡觉,一家一家的医院去挂号,抽血化验,就是想找到自己怀孕了的证明,可事实上……你根本没有怀孕。你也永远不会有机会怀孕!”
“你胡说,你胡说什么!”
“柳楠,你和你婆婆王招娣,到底有多少事是背着你老公的。你真的那么爱你老公吗,就为了留在他身边,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就不惜杀人再让我大姐替你顶罪吗。”谭茹逼近惊慌的柳楠,大声吼问。
“我没有,我没有!”柳楠大喊着摇头。
“林慧到底是谁,我大姐和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背后那个男人是谁,你……”就在谭茹还欲要说什么时,忽然一大手从谭茹身后陡然出现,死死扼住了她的脖子,瞬间将她的呼吸命脉控制住。
骤然的窒息令谭茹陷入大脑空白,她挣扎着拍把那双从背后扼住自己的手,但只打到坚硬的骨节上。
对方的力气之大让谭茹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她被动的仰起脖子,咽喉间发出咯咯的刺耳声,眼中所见的阴沉乌云开始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