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并被冠以极具煽动性的标题,将大姐谭蒙比作窦娥,称谭茹是为含冤入狱的大姐四处奔走弱势群体家属。视频作者以看极为客观,但又以极具煽动性的话术讲述了王招娣坠楼案的经过,提出疑点,配上现场照片与谭茹的一段视频采访偷拍,他以迄今为止第一个深入调查案件的媒体人自居,发出了对警方办案的质疑与批判。
迅速的快进看完这则解析视频,谭茹的情绪从震惊慌乱,到冷静克制。
时间不多了!这是谭茹在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之后迅速起床穿鞋,前去洗漱。
付骄阳追到洗手间门口,犹豫后询问谭茹最近到底在忙什么,为什么接受采访也没和他说一声。他很想替谭茹分担压力,但谭茹却总想把他推开,让他觉得很无力。
“照顾好两个孩子,就是最好的分担了。骄阳,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真的。”
谭茹匆忙的洗漱好出来,在门口轻轻拥抱了一下付骄阳,然后迅速挎上自己的包出门。
谭茹第三次去看所守探望谭蒙,直接告诉谭蒙她找到了那处墓地,并知道柳楠和她有着不错的私交,还有一个藏匿在暗处的男人在与她们往来。
“那个男人,是林太和林阳的逃犯父亲,林建中回来了吗?”谭茹追问。
“王招娣的死亡现场不止有你,对不对。关于那个林慧,你究竟知道多少,为什么要替一个连环杀人犯掩饰?”谭茹再问。
谭蒙不回答,谭茹也不意外,而是翻转手机展示了那则正在网上渐渐升起热度的案件解说视频,告诉谭蒙时间不多了。
“你的案子已经开始被公众关注,如果你坚持要拖长调查的时间线,会发生什么,会发酵成什么样的新闻,我现在还不能预见。但可以肯定的是,你的孩子不会再得到安静的生活,他们……会重复我们的人生,被冠以杀人犯孩子的头衔,被所有人指指点点。”
说完当下的情况后谭茹起身准备离开,谭蒙才缓缓抬眼看向谭茹,说:“不,不是我们,是我。谭茹,你的人生从未与杀人犯李道义牵扯上太多关系,你出生地在松城,从人生一开始就姓谭,没有姓过李,你不知道真正被贴上杀人犯女儿标签是什么处境。”
“是。所以作为直接的经历者,你更清楚,如果你执意要背上这个杀人罪名,林太和林阳将经历什么。大姐,希望你真的问心无愧,将来别后悔。”
“谭茹,带他们走吧。立即,马上,远远的离开这个地方,他们是无辜的。我求你了!”谭蒙倾身向前,发出恳求。
“是的,他们本都无辜。所以,不论接下来他们遭遇了什么,全都是你这个母亲造成的。我三天后会再来一趟,到时候,不论你是否告诉我任何事情,那都是我最后一次来这个看守所。我还有自己的人生,不可能永远耗在这里为你守候着。”
言罢,谭茹转身离开。
“谭茹……谭茹……”谭蒙在身后急唤,谭茹没有回头,比上一次更加果断的拉开门离去。
下午,谭茹到刑警支队门外打电话约宋剑出来,说有事情要聊聊,但不想进去。
宋剑当时应该是在开党训会,但考虑到难得谭茹主动联系自己,或许是能提供线索,就悄悄眯眯地弯着腰身从后门溜出去。
见了面,宋剑提出找个地方坐下聊,但谭茹摇头表示不用,指了指路边公交站台上的长条凳,示意在那儿坐会儿就好。
谭茹然后开门见山的表示自己在汾城耽误太久了,她应该很快会离开汾城回去松城。之后她会尽量配合宋剑对案件的调查,寻找那个真正“林慧”的下落。
不过,她也有个小小的要求,就是希望宋剑保证,务必将谭蒙与王招娣的死亡案件调查清楚,还谭蒙一个清白自由。
“这是当然。作为警方,调查清楚每一个案件,还原每一个真相,不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罪犯,是我们的应尽的责任。”
“宋警官,我可以相信你吗?”谭茹直盯着宋剑的眼睛追问。
“当然,我以我的职业信仰与人格担保。”宋剑毫不犹豫的回答,缓了一秒后,他打量着谭茹反问,说:“谭小姐,其实我从第一面见你时就发现了,你对警方有着很强的防备心理,所有的言行都透过着一种不信任感。这对大多数普通公民来讲,其实是很反常的。我一直很好奇,难道你遇到过不好的警务处理经历?”
“没有,除了办证,我生平第一次和警员打交道就是和你。”
“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照理说,警方是应该能给大多数人提供天然的信任感与安全感。”宋剑如同在警校里上课分析案件一样,不懂就问,很想弄明白谭茹的心理动向。
“没什么,或许……我不是大多数人吧。毕竟,你也知道,我父亲李道义是个杀人犯,我是杀人犯的女儿。”谭茹笑了笑,半开着玩笑站起身。
“宋警官,你会为了真相永不妥协吗。”临离开前,谭茹又再次扭头,重复性确认。
“真相永远在那儿,需要被发现。我的职责就是做真相的发掘与守护者,永远不妥协。”
“好。我相信你一次。”谭茹点点头后,挎紧肩上的小包。
第二天,谭茹清早下楼丢垃圾,顺便敲开柳楠的家门,提出将她家的垃圾也一并带下楼。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柳楠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笑着说了感谢后请她稍等一下,自己转身去厨房收拾垃圾。
借着柳楠收拾垃圾的空隙,谭茹将垃圾放到门口,进到客厅中,目光落向桌上放着维生素与钙片的盒子。拿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再将另外两瓶一模一样的维生素与钙片放到原来的位置。
“这是要出去玩?”柳楠提着垃圾从厨房出来,边递过袋子,边打量谭茹一身户外装扮询问到。
“是呀,自来汾城后日子就太闷了,今天正好天气不错,就去外面透透气。住在我大姐这房子里头,我老感觉心神不宁,做噩梦,也所性到山上拜拜。你在家闲着也无聊,要不也和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