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苗心思微动，能做交易，就说明可以不用死。
“敢问，是什么交易？”
颜如玉手抚着膝上的孩子：“你把七号的事与我说一说，我可以考虑，等见到墨先生，不提今日的事，也会向你圣女举荐你。”
夏苗扫一眼她的手，喉咙轻滚：“这孩子……”
“你倒是关心这孩子，他的事，我得让魔手摸过之后再说，你应该知道，你们的是鬼手，魔手比鬼手，高的可不是一两个段位。”
“魔手摸过之后，我才能下定论。”
夏苗嘴唇干涩，下定论的意思，就是决定生死。
“若是余姐姐知道她的孩子被带走，是与我有关，那我……”
颜如玉声音明显不悦：“你怕她不高兴，就不怕我不高兴？你的命，到底在谁手里？”
“七号应该知道，找个一个合适的药鼎不容易，理应做出些贡献，孩子而已，没了再生便是。”
“再者，”颜如玉轻笑，“你们先生对你们倒是宽松，还能生孩子。”
夏苗心头一凛，低头不敢言。
颜如玉心说，做恶人果然比做好人容易多了，表现得狠一些，狠话一说，就有人畏惧。
人一心生畏惧，就好办了。
夏苗快速思索片刻：“好，我说。”
“她是七号，有好几重的身份，原本是进入姜家的，可是姜家人岂是好骗的，有两次差点被她那个丈夫发现端倪，她就想着脱身。”
“但脱身也不容易，需得找个合适的时机，还不能引人怀疑，不像我在的这家，找个借口，把人杀了了事。”
“姜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又都身份不凡，杀之就是自己找麻烦。”
“恰好，沈文琪被救，于是，她就想到一个计划，促成沈文琪和姜家小姐，等他们订下婚约，就和她那个丈夫一同出门，假死脱身，利用沈文琪，暗中离开。”
“一方面跟着沈文琪走，观察到一定时间后，觉得此人可以策反，并把他推荐给墨先生，七号就成了沈文琪的上封。”
“当然，沈文琪自己不知道。”
“沈文琪后来又到幽城，那时恰逢三号死了，幽城这边成了无人主事的地方，墨先生就让七号主事。”
“三号是怎么死的？”颜如玉问。
“这我不知道，是我来之前的事了，而且有严令，不能随意问。”
“七号怀孕生子，也是墨先生同意的，这一点我必须说实话，她不是私自产子。”
颜如玉猜测，墨先生能让余氏生下孩子，绝不是什么好心，一定有别的企图。
“七号现在何处？我要见她。”
“她在城中，锦绣楼，还有家小百货店，就和银绣楼背靠背。”
颜如玉心道果然，方丈说得一点没错。
“这次的大法师，去哪了？”
“大法师？”夏苗一怔，“不是你们的人吗？此事我不知。”
颜如玉哼笑：“我们的人何其多，我实到此地，尚未与他见面接头。”
夏苗点头：“大师法带着程凤瑶走，应该是去基地庄园了吧，当初鬼手摸过，程凤瑶是极好的药鼎。”
“所以，程家急着让她嫁人，也正好如先生的意，让大法师把她带走，顺理成章。”
“据程光寒所说，他与大法师相识，乃是秋家三爷牵的头，秋家与你们，可有往来？”
“这我属实不知，秋家这两年的生意转到边关，那边的事，不是我负责。”
“那是由谁负责？”
“九号，”夏苗低声说。
颜如玉在心里盘算，三号死了，七号是余氏，过来幽城接手三号；九号在边关贸易。
那么，现在前十差的就是一、五。
颜如玉问道：“那么一号和五号在哪？”
夏苗一愣，抬头看颜如玉，目光微慌转审视。
“怎么？”
夏苗呼吸微促，手握紧：“你……到底是谁？”
颜如玉心头暗想，莫非让她看出什么来了？
“你不应该不知道，一号和五号是禁忌，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两个号。”
颜如玉不慌不忙，嗤笑道：“这些话，也就是骗骗你们这些底层的小人物，没有一和五，中间的三怎么存在？独立的吗？”
夏苗一怔，又觉得有些道理。
颜如玉漫不经心：“那七个人新人关在何处？”
夏苗迟疑道：“在屋后，有条通道，通向外面的一处坟地，坟已经被挖空，就在那底下。”
“除你之外，还有多少人？挖地道这些，你自己可干不了。”
“算上刚才在地下暗室中死的二人，还有六人。”
颜如玉和霍长鹤对视一眼，霍长鹤转身到院门口，吩咐银锭把抓到的人带上来。
“他们可知什么情况？”
“他们不知，他们只是听我的命办事。”
说话间，人被带上来，一行六人，一个不差。
“既然不知什么情，也就是没什么用，杀了吧。”
夏苗：“！！”
那六人也震惊不已，还未求饶，又被带下去杀。
这些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就算报官带回刺史府，也是占大牢的位置，白白让他们吃牢饭。
问的该问了，夏苗知道的也都说了。
颜如玉起身，霍长鹤接过她手中的孩子。
这孩子怎么安置，也是个麻烦事。
颜如玉打算着，不行就把他放去小庙，那些小乞丐现在已经不是乞丐，也不讨饭，请了先生教他们念书识字。
至于将来，就都看自己的本事。
见她要走，夏苗有点茫然：“那我……”
“他们死了，你暂时还有点用，回头带你去见余氏，看能不能利用你，抓住她。”
夏苗刚开始还觉得可行，听到最后，又是一懵。
“抓？”
颜如玉点头，此时银锭又进来，坟地底下的那几个女子，已经被救出来。
都是容貌姣好，身姿也不错的，看来是夏苗特意留出来的。
“和刚才的那些一样，问清楚，送走。”
“是。”
这些话也没避开夏苗，夏苗听得目瞪口呆，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
“你……”
颜如玉浅浅一笑：“你方才有句话说对了，我确实不是你们的人。”
“我是镇南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