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知道了八阿哥在河北水患的时候还做了不少手脚阻挠朝廷赈灾,若不是没有取得直接证据,且先帝去世不足一年,他只能咬牙放任八阿哥继续逍遥一阵子,到了黛玉跟前却忍不住破口咒骂:“什么八贤王,人家八贤王知道他日后会遭遇这样一个奸佞小人吗?!”
黛玉也觉得几百年前的八贤王本尊风评被害,见胤禛如此义愤填膺,好笑又好气地附和:“是呀,人家八贤王本尊可是个真正贤良的皇室宗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
顿了顿,她给胤禛端来一盏冰镇过的银耳汤,安抚胤禛道:“眼下所谓的八爷党能用的也就只有八阿哥一人而已,虽然为他办事的官员看似不少,但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能做到四品以上的都不会是傻子,可那些人依旧按照他的意思办事,恐怕是有什么要命的把柄被他掌握了。”
胤禛一边喝汤一边抽空跟黛玉说话,“我也是这样想的,可眼下老八藏得太好太深,我也没什么法子破局。不过,横竖先帝孝期一年未满,我的是时间呢。”
黛玉却觉得也不能什么都指望八阿哥那边,于是对胤禛建议道:“既然是要命的把柄被人掌握,那就说明其实还是能被人窥探,咱们不如直接对那些帮老八做事的人下手,再深的秘密,只要被第二个人知道了,就总有被摊开来放在阳光下的一天。”
胤禛早年建立了一个叫粘杆处的特务机构,最开始只是用来刺探情报,后来发展得好了,还用来处理一些明面上不方便处理的事情。
黛玉知道这个粘杆处,甚至还知道自己身边就有粘杆处的人,但这种事情只要胤禛没有主动提起,她就不能宣之于口。
然而胤禛对黛玉却是真的十分信任,哪怕弘晔还小,他已经决定只要弘晔不是个傻子,那么未来皇位一定会传到弘晔手里,嫡子不能做下一任皇帝的下场他已经见识过了,哪里舍得他和黛玉的孩子沦落到那样的境地。
弘晔如今能跑能跳,还能囫囵说一点长句子,已经开始表达出一些喜好,他哪里舍得叫这样可爱又聪明的孩子吃苦。
于是抱着黛玉长叹一声,道:“我从前不理解为何祖父会明目张胆说董鄂妃的儿子乃是‘第一子’,看到咱们的弘晔可算是明白祖父当年的感受了……”
这天儿热得很,屋里虽然摆着冰盆,黛玉自己身上还有外挂,可有一种烦躁是从心里生出来的,跟外界的温度没有太大的关系。
黛玉没好气地推开胤禛,轻斥道:“你不热吗?”
胤禛轻哼一声,抬手就揪住了黛玉的脸,“好狠心的女人,为夫在这里表白,你竟嫌弃为夫凑得紧!”
他这怨妇一般的强调,怪模怪样的称呼,叫黛玉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黛玉抬手撩起一点袖子展示给胤禛看,“你正常些,看到这些鸡皮疙瘩了没有,都是被你给吓出来的。”
胤禛却握着黛玉的手,还拿到嘴边轻轻一吻,感受着手中的温润细腻,如登徒子一般笑道:“梓潼怕不是天仙下凡吧,朕当真是三生有幸,能得梓潼下凡而来与朕婚配,真是幸甚至哉啊!”
黛玉无语,之前还在说八爷党的事儿呢,怎么这会儿换题就转换到这里来了?
“皇上收敛些,别叫弘晔看到你这略显…不雅的情态。”
黛玉有心想说胤禛刚刚着实显得猥琐,可这几年胤禛因为国事繁忙几乎丢掉了日常骑射和武功的练习,所以已经恢复了早年面如白玉一般白皙细腻的模样,只要去了胡须,那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白脸儿, 叫她如何能用猥琐来形容?
这话说得,胤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强行转移话题道:“也不知道他们小孩子到底怎么想的,这六月的天里非要大中午太阳最晒的时候出门玩耍……”
虽然对弘昱活泼又健康感到十分满意,但胤禛对弘昱的有些习惯可是非常看不惯,背地里颇有微词,也就是看在黛玉的面子上才没有强行被他板正过来。
黛玉自己也是那个脾性,所以对弘晔的很多习惯只觉得寻常,并不认同胤禛的话,“别看他们小孩子家家的看着还小,其实弘晔和弘时两个早就开始养成一些习惯了,只要不涉及什么紧要的,就随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