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吉时已到,兄弟们都还被困在乾清宫里,只少了雍亲王胤禛一个,大家伙儿哪能不明白那个被康熙帝选中的下一任皇帝,就是他们中的老四!
看着外头的日光渐渐升起,八阿哥一颗心也随之渐渐凉透,诚亲王一个错眼,八阿哥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引得九阿哥和十阿哥两个大呼小叫地招呼人开门的开门,请太医的请太医,然而守门的太监也好,外头站岗的侍卫也罢,连个眼神都没纹丝不动,任由两位阿哥大呼小叫个没完没了。
最后,眼见着九阿哥准备冲出去了,诚亲王不得不站出来维持场面:“好了老九,老八今儿是个什么状况大家心里都清楚,你再是跳脱地厉害,也不过是给老八招灾而已。”
老九可听不进去这话,当即眼红脖子粗地狠狠瞪向诚亲王道:“三哥你不战而败是你自己的事儿,犯不着在这儿拿八哥来给老四做脸面!”
见老九不领情,诚亲王无奈地对恒亲王努努嘴,转过脸不再说话。
恒亲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问九阿哥道:“往常我们看不起十四弟,觉得十四弟从来不给亲哥哥好脸色,却非要跟着八弟忙前忙后,很多时候甚至踩着四哥给八弟做脸。如今你这行为跟十四弟又有什么区别呢?”
“诚然,你们三个从小感情就好,可我分明记得你和十弟两个是等在上书房待了大半年之后,才开始跟八弟走得近的!”
恒亲王不知道什么叫做沉没成本,所以万分不解自己的亲弟弟,为何总是将他这个亲兄长和亲娘的意愿视作无物,转而对八阿哥死心塌地。
不等九阿哥再说点什么,恒亲王也眼睛一闭,“你只想想这些年你和十弟跟着八弟得到了什么,又付出了多少,再来好生跟我说话吧。”
九阿哥还在狡辩,口中说着八阿哥人品贵重之类的夸赞,转而说起胤禛的时候就是什么刻薄寡恩、阴险多疑之类的话了。
十三阿哥当然首先听不下去了,直言反驳道:“四哥再是不好,皇阿玛也只说过他性子急躁又多变,只叫他戒急用忍,可到了八哥这里,单说最近两月皇阿玛就多次批评八哥,早前还说过八哥不忠不孝。”
于是九阿哥一腔怒火又对着十三阿哥而去,“老十三你不过是老四的走狗,便是你再跟老四亲近,再是听话,人家十四弟也是老四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真要到了分好处的时候,你以为你能越过老十四去?”
这样浅显的挑拨就连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都听不进去,况且眼下十四阿哥还远在西北,根本不在京城,哪怕大家都知道德妃暗中往西北送了消息,也知道十四阿哥根本赶不回来。
说了半天了八阿哥依旧靠坐在椅子上,乾清宫的太监们也只重新端了一杯热茶来,就再没什么动作了。
等到快要中午了,胤禛那头也从康熙帝手里接过了玉玺,又接受了群臣的叩拜,这登基大典已成,跟随康熙回到了乾清宫来。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请了林如海带着侍卫们去圆明园先把黛玉和弘晔母子俩迎进宫来,而康熙帝进了乾清宫,先头什么也不说,只让其他儿子们叩拜了新帝,自己转头就带着舒懿贵妃和十七阿哥出宫去了畅春园。
康熙人是走了,可还留下了一个老大难——宫里的嫔妃们还未安置呢,尤其是德妃如何安置,他可没留下只言片语的。
林如海自从领了武职之后,日常出行便开始骑马,这会儿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提醒黛玉道:“做皇子的时候,跟做皇帝的时候肯定不同,索性眼下要操心的事情还多。”
想起自家那便宜女婿,林如海幸灾乐祸地想,那德妃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单说后世传言她竟然在康熙帝灵堂里就说出了长子雍正继位不是她想看到的,平白给了八爷党生乱的把柄,到死都还偏心幼子,生生把自己给憋屈死了。
所以在林如海心里,德妃完全不足为惧,只算是拿来给黛玉和胤禛夫妻俩为新生活练手的对象而已。
黛玉则是心中复杂难言,她承认这些年对这个林如海没那么上心,毕竟她知道生她的那个亲爹换了芯子,只留下一具躯壳。但这个或许跟她还是同龄人的亲爹却也做得不差,虽然她还是放不下贾敏夫妻俩,甚至暗中还在潭柘寺给贾敏夫妻点了长明灯。
外头的林如海还在絮絮叨叨出馊主意:“还有啊,德妃分位的事情也可拿出来讨论讨论,试探试探朝臣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