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贾母特意遣了鸳鸯送来不少伤药,还特意嘱咐说都是荣宁二府昔日废了不少力气得来的好药,经历过战场的检验十分好用的。
跟伤药一起送来的还有给探春和惜春的银子,零零散散一共六百两,其中有三百两是东府又是婆媳送来给惜春的,剩下的三百两则是贾母、元春和邢夫人一起凑了给探春的。
鸳鸯已经暗中投向了大房,所以有些事情她不会瞒着黛玉,探春跟王夫人之间已经不能和解,倒是元春这些年对探春还算不错,于是鸳鸯便暗示黛玉在探春跟前只管实话实说。
黛玉不禁摇头失笑:“便是我为二舅母描补,难不成三妹妹就不知道实情了?昔年我看三妹妹还觉得她有几分左性,我这里一度也只跟二姐姐和四妹妹要好,可等到宫里传令说包衣女子都要小选进宫去做宫女,她身上那些个愤世嫉俗的不平反倒是去了个干净。”
“那时我才惊觉,三妹妹的人品真的不算坏,她不过是看过了家里待她的不平,所以格外敏感,又因为我不是贾家人,跟家里的姐妹们都格外不同,所以对我有过几分迁怒,等她想明白了,她回过神来这些年,你看她哪年少了给我的针线呢?”
鸳鸯回去自然向贾母详细禀报了一番,贾母不免更加恨上了王夫人,但此时她已经知道探春跟王夫人无法和解,只能将贾政叫过来让他日后待探春多几分耐心,对贾环、贾兰两个也别太过敷衍,将来他们叔侄俩也是贾宝玉的助力。
等出了门,黛玉才知道林如海倒是有那个面子受康熙帝的照顾,日日去圣驾陪伴,可黛玉跟林煜姐弟俩一个已经到了选秀的年纪,另一个半大不小的都不适合凑到御前,只能跟在嫔妃们的车驾后头自行跟着。
黛玉和林煜姐弟俩原本还以为能看到圣驾出街的景象呢,谁知道他们这些朝臣女眷要提前去城外等着,圣驾所过之处倒是要净街,但他们已经看不到了。
原本刚刚迎接完圣驾黛玉还想着骑马走一走呢,可一路黄沙烟尘四起,她坐在马车里都觉得身上兜了一身黄土,瞬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就连好动且一心想要显摆自己好马的林煜也都乖巧的跟着黛玉坐车,丝毫不提什么骑马的话。
然而现实最大的问题竟然是马车不防震!
从京城到蒙古并不都是官道,而且就算是官道也并不像水泥路或者沥青路一样平整,黛玉就因为平日里只在内城乘坐马车走动,就忘记了防震一事,搞得她从第三天开始就坐立不安,连躺着都不安生,最后没办法了才带着幕离跟林煜一起骑马。
好在一起出来的人都知道林家虽然几代人居住在姑苏,但祖上其实是来自辽东的满人,再说黛玉骑着马也遮掩了容貌,自然没人多说什么。
倒是康熙帝问了黛玉和林煜姐弟几次,甚至若不是林如海多番推辞,他恐怕还想让黛玉和林煜姐弟俩陪王伴驾。
林如海当时也懒得装什么了,直接拒绝道:“皇上,您这壮年阿哥也跟着来了,底下的小阿哥也带了两位,再过几日还能见到几位公主,微臣家里两个孩子再好,岂能比得过皇子和公主的!”
康熙帝被林如海给气了个仰倒,还把人给赶出去了。
然而一天还没过完呢,别的大臣还都还没想好如何在御前给林如海上眼药,就见御前大总管李德全恭恭敬敬把林如海给请回去了。
康熙帝自觉已经开始老了,内心里再不服老也抵不过身体上明显的衰老跟无力,所以林如海这样直接的亲近反而让他更加放心,尤其是眼下这样有一大堆觊觎他屁股下皇位的逆子的情况下,林如海这样的人更显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