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原本以为这样的圣旨对她没什么影响,却不想突然听到管家来报说荣国府的元春竟然被放出宫了!
苏嬷嬷为黛玉解惑道:“荣宁二府本就是正白旗包衣出身,昔日跟着豫亲王立下不少战功,只可惜豫亲王跟先帝不睦,所以荣宁二府并没有机会借着军功抬旗。昔年元春姑娘有机会参加大选,也是太皇太后考量荣宁二府的忠心,又因为政二老爷又是正经的从五品官员的缘故。”
黛玉接话道:“只可惜元春表姐运气不好,唯一够得上的一次大选竟然因为太皇太后的去世而被皇上取消,而荣宁二府已经生出心思想要靠裙带关系,元春表姐自己也不甘心放弃,所以干脆走了小选的路子。”
苏嬷嬷抚摸着黛玉的头发感慨道:“所以啊,世事无常,姑娘如今就很好,日后便是去了别人家做福晋,也能把日子经营得有声有色。”
苏嬷嬷这话可不是随便说,她可是从黛玉六七岁就来了林家做事,亲眼见证了黛玉的成长和性格养成,自然能发现黛玉似乎对情爱并不看重,这一点对于一个已经确定要给权贵做正妻的女子来说十分重要。
当然,最重要的是黛玉十分有情趣。
这天,黛玉接到了荣国府的帖子,贾母请黛玉过去见见从未见过的大表姐,苏嬷嬷也有些事情想要通过元春得到验证,便也跟着黛玉上门。
说起来,黛玉对于元春还真挺好奇,如今她都二十好几了,跟四贝勒倒是同岁,只可惜这一次被殃及送出宫来,没能成功进入四贝勒后院,更不可能等到四贝勒上位之后再做什么贤德妃了。
可黛玉转念一想,如今可不仅仅有红楼梦的剧情,还汇集了甄嬛传。按照甄嬛传的剧情,说不得元春这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嫔妃,就该成为在后院里就失去了宠爱和性命的一员,看起来出宫令嫁倒是一件好事了,至少元春不用早早送命不是。
“玉儿快来——”贾母一见着黛玉就赶紧招呼她过去,一点也舍不得她行礼,“这是你大表姐,从前她一直在宫里做事,如今可好,你们表姊妹倒是能经常见着面了!”
贾母一把把黛玉拉过去,向她介绍元春。
黛玉抬眼打量元春,而元春也在打量黛玉。
一见着黛玉,元春就有一种被彻底比下去了的感觉——都说四贝勒福晋容貌和才华冠绝京城,可依她看,她这个表妹才是实打实的京城第一美人兼第一才女呢。
元春亲切地拉过黛玉的手,笑着说道:“我一回来就听老祖宗多次提到表妹,今儿一见才知道,老祖宗移情别恋果然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谁家的姑娘能有表妹这样的品貌!”
黛玉装作羞涩地低下头,道:“表姐面如春花又在宫里贵妃娘娘跟前做事,不愧是外祖母精心教养过的姑娘,我小孩儿一个哪里能比的。”
一屋子女眷哄堂大笑,只有元春跟王夫人笑得勉强,毕竟她俩都是有大志向的人,如今前路不明,怎么高兴得起来。
倒是贾母看到苏嬷嬷跟着黛玉上门,心里不免有了几分计较,她也的确想跟林家更加亲近,可不管她提议林如海续娶一个贾家妇或者史家妇也好,让黛玉多往荣国府走几趟也好,都被林如海给拒绝了。
如今元春出宫苏嬷嬷就趁机上门来,显然是想通过元春打听一些宫里的事情,贾母就算有些不高兴也不得不抓住这个机会。
元春也明白贾母请黛玉上门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如今以贾家的人脉她根本找不到一个算得上好的夫婿,但林家有这样的人脉。
元春一边感念贾母对她的一番苦心,一边又十分不甘心,原本她是有机会进入某个皇子的后院,将来说不定还能母凭子贵呢,却不想在这样的年纪一朝梦断!
元春归家日短,贾母便把贾宝玉从碧纱橱里挪了出去,于是元春便住在了那里。
贾母打着让黛玉安慰元春的旗号,让元春带着黛玉去碧纱橱里单独说话,元春递给黛玉一杯茶水,苦笑着说道:“我真是羡慕表妹有个好家世,不像我,哪怕是正经的国公府的姑娘,依旧要因为包衣的身份受到上位者的牵连。”
黛玉无语,她当然知道元春心有不甘不平恐怕早就过了难以控制的劲儿,现在这样说不过是示弱而已。
见黛玉不说话,元春也不再继续试探,直接对她身边的苏嬷嬷说道:“我大约知道嬷嬷今日上门是为了什么,宫里的忌讳嬷嬷比我知道的更多,我只能告诉您,后宫娘娘们的人手几乎损失殆尽,而有一个南疆罪女异军突起,恐怕即日将要重演甄贵妃当年越级晋封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