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被染辰那充满愤恨、仿佛能喷出火来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差一点就要昏厥过去了。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委屈,喃喃自语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的亲生儿子怎么会如此怪罪于我?”
然而,仅仅过了片刻,柳氏便猛地摇起头来,嘴里念叨着:“不!这一切都不能怪我!要怪就应该怪那个染七,若不是因为她,我们这个家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此时的染辰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口中更是吐出一连串让人气愤不已的话语。
柳氏听后气得脸色发青,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顺手拿起身旁的拐杖,狠狠地朝着染辰身上抽打了几下,并怒声骂道:“孽障!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孽障!”可刚打了几下之后,柳氏却突然停手了,毕竟那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终究还是狠不下心继续责打下去。
于是,她只能满心悲愤地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暗暗思忖着如何才能找到名医治好染良的腿疾。
柳氏思前想后,实在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法子,而自己派出寻找名医的人手也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无奈之下,她咬咬牙,决定再次去求染七帮忙。
当她来到染七面前时,染七依然毫不留情地一口回绝了她的请求,并且冷冷地说道:“这便是染良不听劝告所应得的下场!”
柳氏一听这话,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她紧紧抓住染七的衣袖,苦苦哀求道:“染七啊,他可是你的亲侄儿呀!他年纪尚小,如果就这样瘸了一条腿,那他的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呢?他的大好前程难道就要这样毁了吗?救救他吧……”
染七仿若未闻一般,全然不理睬柳氏所说之话语。在她看来,染良落得如此这般结局已然算不得严重,真正的苦头尚在后头等待着他呢。
待染七离去之后,柳氏尽管身心俱疲,但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坐在屋内,与自己的贴身嬷嬷交头接耳地低语起来。
“你说说看,这染七究竟是否知晓了些什么?要不然怎会如此心狠手辣?”柳氏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问道。
那贴身嬷嬷亦是面露忧色,迟疑片刻后方才答道:“依老奴之见,此事恐怕有些蹊跷。不过眼下染七权势熏天,咱们还是小心应对为妙。”
柳氏闻言,不禁咬牙切齿道:“哼!早知今日,当初我便该狠下心来将他直接掐死了事!也省得如今这般麻烦。”
话音刚落,那贴身嬷嬷脸色大变,慌忙伸手捂住柳氏的嘴巴,压低声音急切说道:“老夫人呐,您可千万别乱说话呀!现今这将军府还得仰仗着他呢!若真把他给得罪透了,咱们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喽。”
柳氏自然清楚嬷嬷所言极是,若非深知如今将军府离不开染七,她又岂会容忍至此?只是每每思及此处,心中便不由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将其除之而后快。然而现实终究是残酷的,她只能暂且隐忍不发,另寻良机再做打算。
柳氏与嬷嬷在房间里秘密地商议了许久,最终决定当下应当先稳住染七的情绪,好生哄着她,待染良真正成才之后再做后续的打算。然而,尽管做出了这样的决策,柳氏心中依旧充满了忧虑,难以入眠。
怀揣着满心的焦虑,柳氏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但却睡得极不踏实。次日清晨,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柳氏正沉浸在浅眠之中时,忽然被一阵急促而惊慌的呼喊声给猛地惊醒。
“老夫人,大事不好啦!大小姐……大小姐她去了......”
听到这个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柳氏瞬间瞪大了双眼,脸色变得煞白,整个人都呆住了。
片刻后,她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甚至来不及将衣物穿戴整齐,只是匆匆地抓起一件外衣胡乱套在了身上,便跌跌撞撞地朝着染苒的房间奔去。
一路上,柳氏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啊!我的苒儿还如此年轻,怎么会就这样离我而去?”
“大夫呢?快去把大夫给我叫来!一定要快!”柳氏一边奔跑,一边高声呼喊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和绝望。
此时此刻,染苒那娇弱的身躯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然没有了一丝生气,她的身体早已变得冰冷无比。即便经验丰富的大夫匆匆赶来,面对这样的情景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无奈地跪倒在地,满脸的害怕。
而屋内满满当当跪着的一众下人更是噤若寒蝉,生怕因为此事牵连到自身。每个人都低垂着头颅,连呼吸都尽量放得轻缓,唯恐引起柳氏的注意和怒火。
只见柳氏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圆睁,指着满屋子的下人厉声吼道:“你们这群饭桶,整日里待在这里究竟是做什么吃的?主子出了事,你们居然一个个都毫无察觉?”她的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在房间内炸响,震得众人胆战心惊。
那些下人们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却无人敢开口辩解半句。毕竟,事实摆在眼前,无论如何解释似乎都是徒劳无功。
其实,早在昨日染苒回到府中的时候,其状况便已十分糟糕,看上去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然而,这真要怪罪起来,也着实怪不得这些下人们啊。只是此刻,盛怒之下的柳氏哪里还能冷静思考这些呢?
或许是过度的愤怒加上极度的悲伤,使得柳氏情绪瞬间失控。只听“扑通”一声,柳氏突然两眼一黑,身子直直地向后倒去。一旁的丫鬟们见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地呼喊起来:“老夫人,老夫人……您快醒醒啊!”
就在这混乱不堪之际,刚刚前来给染苒看病的那位大夫再次派上了用场。他急忙上前几步,迅速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搭在了柳氏的手腕处,开始为其诊断脉象。
等柳氏再次醒来的时候,嬷嬷告诉她染苒已经去了,劝慰柳氏别那么伤心,柳氏明显老了一大截,心中蓄满了对范围的恨。
“染七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去把他给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