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的，柳思蕴也就这么说了。
陆灵悠给了他一个诚挚的微笑，这人能处，让他当沙包是真当。
当下也完全不收着了，精神力大股大股抽出，作用在琴弦上，包裹，推送。
“蝇~~”
“滋~~”
“唔，咳！！！”
柳思蕴瞬间捂着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陆灵悠。
什么指甲刮在坚硬粗糙的硬物之上，什么嘴里含砂砾咀嚼，什么厉鬼的尖叫.....和这刺耳魔音比起来，压根不算事。
最关键的是，方才有一击，还真就跟把锤子似的，砸在他识海里。
柳思蕴赶紧用精神力为自己识海铸起防护罩。
“不是，停，赶紧停下。”
他脸色雪白雪白的。
“你有神识空间了？不.....”
“你的神识空间有多大？”
“大概，这么大？”她指了指两人身后的别院，然后用手势形容，大概三个别院大小。
柳思蕴脸都僵了。
“你确定？”
你怕不是个假金丹。
纵使神木人自筑基，甚至炼气期就在修习精神力功法，但在金丹的时候，也最多就觉醒神识空间。
元婴时，神识空间能有一个小房间那么大。
只有到了化神，才会有质的突破。
不夸张的说，真要是像她说的那样的话，那她的神识空间，和自己也没多大差距了。
柳思蕴很想问一句，你确定没修炼过任何精神功法吗？
但脑子里回想起她那跟弹棉花一样的弹琴手势，鬼哭狼嚎的琴声，外加来来去去，就那么不到十种攻击音。
柳思蕴感觉自己天之骄子的光环，真的灭了。
陪练继续。
知道陆灵悠之后会修习乾元宗的功法，柳思蕴没说功法相关的，但他将自己的一些心得和小技巧分享了出来。
嗯，多是关于音准方面的小技巧。
但这世上，多是事与愿违。
陆灵悠不仅音准没怎么提高，还奇迹般的多了好几种攻击音，嗯，不亚于指甲刮黑板那样的攻击音。
柳思蕴彻底失去了表情管理，脸色黑中透青，青中透紫，那叫一个精彩。
陆灵悠逐渐加大手里的力道，一次性抽出近一成精神力。
“滋~~~~”
“你有什么感觉？”
柳思蕴抽了抽嘴角，若无其事。
有精神护盾的话，“没什么感觉。”
陆灵悠一次性抽出两成精神力。
“嗡~~~”
“这样呢？”
柳思蕴嘴巴眉毛都抽了抽，假装那一丝震荡不存在。
“还是没什么感觉。”
不愧是高级沙包。
陆灵悠抽出近三成精神力。
“这样呢？”
“还是没感觉吗？”
柳思蕴额头青筋跳了跳，努力用平静的面容对着她，“不确定，好像有一点，又好像没有。”
陆灵悠不信邪，直接将剩下的四成多全数抽出。
“蝇~~~”
“还是没感觉吗？”
柳思蕴差点没忍住下意识还手的动作，他努力扯着嘴角笑，满脸扭曲“有点感觉了，但还忍得住。如果真的在战斗中，这时候我肯定就反击了，只要我反击，你也会受影响。那样的话，我肯定不会难受.....”到这种程度。
陆灵悠这才稍微满意。
有反应就好。
就怕她使出全力，对方还是没感觉，那她会怀疑，自己弹了个棉花。
陆灵悠精神力耗尽，暂时需要休息。
柳思蕴这才偷偷长舒一口气。
他没想到，自己的确需要假装，不过不是假装有事，而是假装没事。
不然，被一个金丹小丫头袭击成功，他堂堂神木第一魔头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柳思蕴脑袋嗡嗡的回去。
好在一看到阿云，想到她即将恢复健康，就觉得自己承受的这点没什么。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外加安神丹和凝神丹的调养，第二天又意气风发。
他今日誓要做好表情管理，让那丫头见识见识什么叫大能的淡定。
结果一到后山，陆灵悠直接发动燃血，招呼都不打，提着剑就冲他冲过来。
小姑娘笑容清澈，眉眼弯弯。
“我不能受伤的哦，要是受了伤的话，大比是小，没力气给阿云治病那才叫罪过。”
下意识就要还手的柳思蕴：......
柳思蕴被捏住了死穴，当真只能憋屈的站着挨打。
但很快他就发现。
这丫头不仅突然修为大涨，目测至少得是化神中后期的修为了。
而且速度快的跟鬼一样，还神出鬼没。
眼睛都来不及眨的功夫，就咯咯咯的从自己身后冒出来。
要不是柳思蕴不断告诉自己，她有复元紫丹，她是阿云的希望，是他们的命根子，绝逼一鞭子抽烂她那张惹人恨的脸。
可不抽脸，也不能真的不还手呀。
在第十次那泛着白光的玄剑差一点刺中他胳膊腿儿之后，柳思蕴到底动手了。
一开始还只是收着出招，后来居然还得动用半成以上的功力。
要护着自己的胳膊腿儿，还得注意到不能伤了对方。
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架打完。
柳思蕴满头大汗，比陆灵悠还狼狈。
晚上，躺在床上的柳思蕴在脑子里复盘。
琢磨着陆灵悠的招式，以及设想好自己要用哪些法术和招式，才能既让那丫头打的酣畅淋漓，有所提高，又让自己保持高手逼格。
结果第三天。
眼看对方发动燃血，眼看对方抽出长剑，他手里的法诀都掐好了。
保证今天自己一定清清爽爽，游刃有余。
结果，那货突然又祭出一根暗影丝线，丝线缚着瑶琴，稳稳悬在她手边。
左手瑶琴，右手玄剑。
伴随着熟悉的鬼哭狼嚎声，以及玄剑的白光，鬼魅般的朝他冲了过来。
柳思蕴：......
好好好。
玩真的是吧。
把我往死里玩是吧？
那他还就......奉陪了？
-
另一边，在小鸡仔和阿云的共同努力下，小鸡仔又是没日没夜的蹲在残火阵中感悟，又是直接吞噬残火能量。
今天，终于成功释放了第一道残火。
激动的小鸡仔一蹦九尺高，迫不及待来找陆灵悠显摆。
阿云自然也跟随。
两只一走到陆灵悠两人切磋的后山。
就见两道身影飞快窜来窜去。
柳思蕴一手鞭子，一手大刀，满脸狰狞，浑身杀气，冲着娇娇弱弱的的小姑娘，毫不留情的劈过去。
小姑娘一个鬼魅瞬移，随即一个踉跄，软软的滑坐在树下。
“九郎。”阿云一声惊呼，“住手。”
她直接奔向陆灵悠，将人扶起来。
“陆姑娘，您没事吧？”阿云担心的小脸都白了。
正在不知所措之际，听到风声跟着过来的苏羡熟练的从兜里掏出补血丹，养元丹，凝神丹，塞进陆灵悠嘴里。
“没事，小师妹应该休息一下就好了。”
是斗字令时间到了。
阿云这才有时间转头看柳思蕴。
将其拉到远处。
她一脸严肃的问，“九郎，你告诉我，方才你是不是对陆姑娘起了杀心？”
柳思蕴：？？？
冤枉啊。
他一脸委屈，“阿云，在你心里，我是那等是非不分，不懂知恩图报的人吗？”
阿云微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就知道九郎不是那样的人，就是方才看你一脸扭曲，杀气腾腾的样子.....对不起九郎，是我错怪你了。”
柳思蕴：......
原本已经好了一些的脸色再次扭曲。
“方才，我的表情真的是那样......？”扭曲？丑陋？没有半点高人风范？
阿云愣了一下，温柔的抚了抚他的脸，柔声道，“没有......最多，只是一点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不，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但九郎爱面子。不能说。
而且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九郎，你修为比陆姑娘高太多，要不.....下次就收着点好吗？你随便出手和她过几招，应该就够她对付那些亲传了。”
柳思蕴：......
突然心塞。
当他不想轻轻松松，随随便便，动动手指就让那丫头酣畅淋漓吗？
当他不想保留大能的风度吗？
他喵的那丫头又是瑶琴的精神攻击，让他整个脑子嗡嗡的，又是秘法，突然跟吃了大力丸一样，还时不时的炸个毒丹阵盘过来，特别是那阵盘，明明乍眼看就是个普通中品阵盘，一炸开，居然比极品阵盘威力还大。
虽然以他的修为倒是不至于真怕了这些，但钉子太多也绊脚啊。
他风度的起来吗？
柳思蕴抱着阿云，不让她看到他的表情。
太难了。
他真的太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