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可以做这样的决定,乾谱帝却不敢轻意下达圣旨。这不仅关系到自己的承诺,更关系到自己的性命,以至于江山。
乾文帝并不是特别重视承诺的人,认真来说,他是一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之人。为了皇权的稳固,他甚至可以随时的舍弃身边任何的亲人,更不屑说下面的臣子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做事没有底线之人,要不然的话,大乾的江山也不会由他来座,还看起来这般的安稳。
历史之中,但凡经过了夺嫡而成皇之人,不说全部都是心狠手辣,可至少是杀伐果断之辈。按说事情涉及到一个公爵,一位太子的时候,是很容易做出决定的。但偏偏事情涉及到沈傲的时候,他又不得不小心,他有着太多的难言之隐。
“那就再等上三天吧,机会朕已经尽量的争取了,也算对得起她。”乾文帝的内心一番苦苦挣扎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这句话是给严福说的,又似是在解释自己的所为所行。
“皇上英明。”听到还有三天之期,严福的脸色一松,他真的很担心皇上会现在就做出重处沈傲的决定,因为这样做的后果,他心中十分的清楚。好在又有了三天的时间,他已经决定借用着这三天好好与戴沐白聊聊,皇宫的安全防守要加强了。
严福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似乎他现在可以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
天牢。
还是那一间牢室,沈傲已经在这里呆了十天。
十天的时间里,除了长公主来了一趟之外,便在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除了每天按时送饭的狱卒之外,便是连其它的天牢中的兵卒都没有见过。
这一度让沈傲很是想不通。
他伤的人可是当朝太子,按说被抓之后定然是一番的严刑拷打,接下来就是推出午门之外斩首,便是连等到秋后怕也做不到。大乾需要用自己的脑袋来维持王朝的声望与权威。
即便沈傲拥有制作天雷的唯一方法,可以晚受一些刑罚,可这并不代表不会受刑罚,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尝试刑罚的准备。他不知道以自己的意志是不是可以挺住。
倘若挺不住,便把天雷的制作方法交出去就好,以此来换取忠国公府等下人的性命也算是值得了。至于自己,呵呵,原本就是得来的一命,没了便没有了吧。
如果能挺住,那便把这种方法带离出这个世界就好。原本他已经是死一次的人,能多活这些时间应该满足。
说是沈傲随遇而安而好,说是他意志坚定,有自己的坚持也罢,他真得看淡了生死。这样的人可以自由的活着,也可以坦然的面对死亡,但绝对不会苟且一般的活着,那样将会比杀了他还要让人难受。
十天的时间,唯一陪伴的沈傲除了那只灵猴,还多了一只鼠王。
老鼠习惯在阴暗潮师的地方生活,像是天牢这般的地方,老鼠自然是不会少。不仅如此,还非常的多。沈傲是来到这里第一天的时间发现了老鼠,并通过他那与生俱来的兽语术与其沟通,不久之后,天牢中最大的鼠王出现在他的面前。
鼠王远比一般的老鼠更充满着智慧。正是因此,对于人类可以与它进行沟通,能说它们的语言自然是十分的惊讶。通过沟通,两人很快就成为了朋友,接着鼠王在得知了沈傲的境遇之后,便开始了属于它的努力,便是挖地道。
天牢地基之坚固,自是非寻常之地可比。怕是在起建的时间就做好了被人由地底进入救人的防备。只是那样的防备只能防备人类,对于常年行走于地下的老鼠而言,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鼠王叫来了徒子徒孙,在数千上万只老鼠的努力之下,地底通道正在形成。这个意外的出现,让沈傲不得不多做了一种准备,那就是逃走。
不怕死不代表想死。
但凡有可能活下去,还不用出卖自己的人格和原则的活下去,沈傲自然会争取。于是,他与鼠王就有了协议,后者帮助他离开这里,沈傲负责拿出足够多的食物给后者,让它们可以不用太努力就获得更好的生活。
有人说,人生下来为的就是一张嘴而活。这句话用来形容动物会更加的贴切一些,尤其是鼠类,他们虽然很讨人厌,甚至一度会做出让人类咬牙切齿的事情。但它们又何偿不是为了能够活下去才做的那一切呢
鼠王很努力,虽然它还无法看到沈傲能带给它什么,可凭借着此人能够听懂它们的话,能与其沟通,便是赌上一把又何妨。老鼠打洞原本就是天生的技能,本就费不了什么事,也谈不上什么付出。
沈傲在想着办法自救。他已经做好了一旦皇上要下令杀他的时候,他就从地道逃走,然后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这也要感谢当今通讯的不发达,想来只要能够出去,找一个天高皇帝远之地,凭着他能力,一样可以活的很好,最多不在人前露面便是了。
沈傲有想办法,却并不知道在外面也有人想着办法再救自己,三天之后,她已经来到了大梁城。
仙味居。
并没有因为沈傲的被抓而停业。用管家沈兴的说法,主子越是境遇困难,我们更应该努力的赚钱,随后拿赚出的银子去打通关节,去救主子。
结果就是,仙味居从表面上看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每天开业的时辰比以往还早上一些,为的就是想多赚些银子。不管是迎宾的还是表演节目的清倌人,脸上还都露着笑容。可若是仔细去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那不过就是强颜欢笑罢了。
进入到忠国公府的那一天起,他们便已经与沈傲的命运绑到了一起,主辱仆死、主死,仆必是无法独活。
两位白衣女子出现在仙味居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
将手中的会员卡对着招待人员一闪而过,便被引到了仙味居二楼的一个雅间之中。倘若那位招待员可以仔细看看那会员卡上的名字,怕一定会万分的惊讶,这不正是独属忠成侯的那张会员卡吗
脸上皆是白纱遮面,让人看不清她们的真实相貌,只是从身形来看,两女的身材必是极品无疑。
两女入得包厢之后,只是随便的点了几个小菜,她们似乎并不是为了美食而来。目光就那样随意的向着四周扫去,双耳静静的聆立着,给人的感觉似乎她们可以看穿一切,可以听到一切一般。
“这里很不错。”优雅至极的声音响起。
有人说曲子优美的境界极限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如果用来形容声音的话,便可以用玉润珠圆。
说是一个人的声音象珠子一样圆,象玉石一样光润。比喻声音宛转优美之意。略长些的白衣女子便是声同此音,闻之让人回味。
年轻些的女子颌首点头,显得十分赞同的模样。
“菲儿,去把那个叫白秋彤的找来,雪姨要看看他的眼光如何”年长之女二度开口,向着年轻女子说着,又似像是在下达着指令。
“诺。”宛如黄莺一般的悦耳鸣声,虽然只是轻吐一字,却让人闻之浑身舒坦之极,有如寒冬中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一般舒服。
女子答应了一声,接着人便愰然间消失于房间之中,就似是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一般。
仙味居后院,白秋彤神色不愉的座在一张椅子上,已经有很长时间。
自从沈傲被抓进天牢之后,白秋彤便常常会这样做,连演出都未曾在参加过。她不是不想好好表现,为仙味居多赚一些钱,可是她做不到。
每每想到主子在天牢中还指不定吃什么苦的时候,她的心有如刀割一般的痛,无法自己。想着想着,她的泪水便会不可控的顺着眼角流出,这样的状态怎么去表演,岂不是自砸了仙味居的招牌
管家沈兴发现之后,便与吴莲商量不要让白秋彤再上台了。由此,她便成为了一个闲人,整日以泪洗面。沈傲被关进天牢到今已经十三天,她哭了十三天,慢慢的眼泪也是越来越少,几尽到哭不出来的地步。
菲儿出现在白秋彤身边的时候,先是用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女子,在看到她眼神中毫无生气,尽是死气时,便好奇的问着,“这位姐姐,你很伤心吗”
灵悦的声音入耳,引得白秋彤的目光也是随即回转。当看到那白纱之上似是清澈见底般的眼神后,原本准备大声喊叫的白秋彤竟似忘记了去询问,而是同样用着好奇的目光看向着白衣菲儿。
白秋彤可以肯定,菲儿定不是仙味居的姐妹,虽然这里的清倌人中也不乏身材曼妙、声音好听之女。但她们的声音无法像眼前女子那般的清灵,更不要说她看到的那双眼睛,是如此的干净,仿似不惹一丝尘埃,不沾一点人间烟火之气。这样的女人不应该生活在这个繁乱的世界中,她应该不属于这里,她就像是仙女一般的出尘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