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念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你们爹爹是去看病去了,等到他看完病好了就会回来和我们团聚的。”
“真的?”谢执也一瘸一拐的挪了过来,脸色不好的问。
姚念正要说,三宝又瘪着嘴巴哭了起来,“娘,我不想让爹爹走…”
“可是爹爹要看病的呀。”姚念将三宝抱在怀里,耐心的跟她解释,“三宝不想让爹爹跟三宝一样蹦蹦跳跳的走路吗?”
她的话一出,三个崽崽都沉默了。
他们爹爹躺在床上太久了,不能下床也见不到太阳。
爹爹刚病的时候,家里穷,根本没钱给爹爹看病,导致爹爹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年。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
他们怎么能剥脱?
“娘…我想要爹爹下来走路,我想要爹爹出去晒太阳。”三宝吸了吸鼻子,十分懂事道。
姚念抱紧她,嗯了一声,又抬脸看向另外两个崽崽。
谢霄和谢执脸上全是不舍得,但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知道他们不舍,姚念安慰道,“没关系的,还有娘在呢。”
她这样一说,三个崽崽的心也安了下来,都乖巧懂事的坐在姚念的身边。
几人正商讨明日之事。
不远处又出现了马蹄声。
李中骞看着横尸遍野全是他府衙人的尸首,心里猛的一咯噔。
他猛的拽动缰绳想要掉头,但已经来不及了。
马匹嘶吼一声,好巧不巧的停在了骁十一几人的面前。
气氛一瞬间凝结,李中骞看着一群戴着骁轻骑面具的人,心虚的冷汗乱流。
万一让他们知道自己杀了骁十二,但自己岂不是得被扒皮抽筋不得好死?
不行不行,李中骞咽了一口唾沫,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
他脑子快速的飞转着,视线扫过地上王坤的尸体,正好,王坤死了,没人知道是他杀了骁十二。
就算他们问起,他也完全可以说没见到人。
整理好情绪,李中骞捧着一张谄媚的脸下了马。
还未开口,一把剑就悬在了他的脖子上。
骁十一冷声问,“你是谁?”
“我…我…我是绥州府…府衙李中骞…”李中骞结结巴巴的吐出一句。
一听他说绥州府衙,骁轻骑的几人都围了上来,纷纷问道,“既然你是绥州府衙,那你可见到骁十二了?”
李中骞更加卡壳,眼神心虚的不知道该往哪里飘,但又想到自己被扒皮抽筋的惨样,他只好佯装不懂。
“没…没见到啊…”
“不可能!”骁十一当即反驳,“骁十二拿着王爷的玉佩去找的就是绥州府衙李中骞,既然找的是你,你就不可能没见他!”
“说!”骁十一眸光一冷,“骁十二在哪?你若说不出来,我今天砍了你的脑袋!”
李中骞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磕头求饶,“大人,大人,我真没见到骁十二大人啊,饶命啊,饶命啊!”
“绥州府衙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骁十二受了那么重的伤…”骁十拧眉,当时他们被同时困在沙泽里,骁十二伤的最重。
但他是最先脱身的,情况危机,不得已才让他带伤去寻救援。
李中骞一听,像是找到了为自己开脱的借口一样,连忙说道,“真的,我真的没见到骁十二大人,我若是说一句假话,就…”
他咬着牙,发誓道,“就让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骁十一还是不相信他的话,他们作为骁轻骑,体力都是一等一的好,怎么会连那么远的路都撑不过?
但见他如此胆小的模样,怕是见到骁十二也不敢如何,更何况他知道骁轻骑,有摄政王的名头在,他总要顾忌些。
收了剑,骁十一脸色还是不怎么好,“既然你没见到骁十二,那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见危机解除,李中骞的心掉进了肚子里,他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僵笑着望向了那边横尸遍野的尸体。
“回大人,小人奉朝廷命追查禹阳城十万官银丢失一事,他们,”李中骞指着姚念他们继续道,“他们偷了官银,还越狱,小人便派王坤前来捉拿,没想到…”
“我们可没偷官银!”姚念冷哼一声。
李中骞抬头看她,眼里划过一抹异样。
“搜出官银的另有其人,这位李府衙不仅抓了偷官银的人,还抓了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不知道意欲何为?”
姚念咄咄逼人的模样和她先前在府衙时完全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骁十一看着他的目光更加凌厉。
“他们都是一伙的,肯定…”
李中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姚念打断,“我们是一起的没错,但我们被你们抓起来的时候都搜了身,我们身上根本没有官银,你却不放人!”
“我…”李中骞一噎,有些哑口无言。
“李府衙倒要好好解释解释了,怎么平白无故滥杀百姓呢?”白瑾在一旁淡淡开口。
几双眼睛紧盯之下,硬碰硬又不行,李中骞攥着掌心,思绪转了个弯。
不管如何,现下这个情况,保命重要的多。
“是。”李中骞语调转圜,低声下气的脸上又挂上了谄媚的笑,“是小人不对,小人为追查官银一事昏了头,竟然冤枉了无辜的人,真是罪该万死。”
“那你怎么不死?”姚念冷笑。
男人的脸肉眼可见的如调色盘一样,青一阵白一阵,“姑…姑娘说笑了…”
“不是你自己说罪该万死的吗?怎么又不死了?”
李中骞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战战兢兢的擦着脑门上的汗。
骁十一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插了一句,“天快黑了,今日就先在此处歇息一晚吧。”
李中骞一听,连忙示好的说,“大人,不如去府衙歇息吧,我让下人提前备下酒菜,正好府衙中客房也多,王爷也能好好休息休息。”
瞌睡了有人送枕头,骁十一哪里会不依,正好还能回去寻寻骁十二。
“好,那就这样绝对吧!”
他愿意去,姚念带的那伙人可不愿,他们好不容易从府衙里逃出来,对那里早就心生惧意,说什么都不愿意在回去了。
姚念也没逼迫他们,找了个避风口安排好,便跟着白瑾一起崇回了府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