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叫元智小少年说得哀怨极了。
虽然退亲很不和谐,不过前头的表姐寻回来,如今都要称一声象王殿下的抱猫少年表示,说好的真爱呢?
不,不是在他面前哭着说,求他放彼此自由,叫他表姐可以和心上人双宿双栖么?
正纠结间,抖着耳朵听见了这个的元德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地诅咒了一下宋家那表姐,便不怀好意地与元智义愤填膺地说道,“这如何使得?!捡了别人不要的,你当成宝贝做了王妃,日后,你象王府不是叫京中人嗤笑?!”
多丢脸?还是与太子殿下一起过快乐的单身生活吧!
这么阴暗的小心思还是不要叫小伙伴儿知道了,见元智果然点头,元德摸着下巴就笑了。
趴在门边儿上摸着下巴一起鬼鬼祟祟地听着的广宁王妃,也跟着笑了。
她才睡着,就听见外头的窃窃私语,就知道小声儿说话必有八卦的,蹑手蹑脚到了门口一听,果然如此。
窃笑中的小混蛋捂着嘴偷笑,身后两个大丫头紧张地拿着衣裳给她披着。
听见元德几个小子告辞的声音,阿眸抖了抖耳朵,蹿回去装睡。
才倒进软榻里头,她就叫一个带着几分清凉的怀抱给抱住了,觉得这胸膛很宽阔很适合打滚儿,阿眸在元湛的怀里顺便打了一个滚儿,这才笑嘻嘻地抱着元湛的脖子拼命放电,立志要当个狐狸精。
迷得广宁王找不着北,回头继续给她当靠山不是?
“看来你不累。”元湛低头看着在自己身上到处扒拉,还装模作样抽着小鼻子仿佛闻香味儿捉个奸的小混蛋,觉得心里都稳不下去了,低头摸了摸她光滑的小脸蛋儿,正要低头,却见这小混蛋陡然翻身而起,对着自己摆出了肃穆的造型来。
“白日宣淫,你的下限呢?!”她谴责地问道。
元湛伏在软榻上,领口都叫小混蛋扯开了,露出了白皙的颈子,此时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小崽子。
屋里服侍的俩大丫头见势不妙撒腿就跑,顺便很贴心地给自家王爷合上了大门!
“饶命!”见连自己的陪嫁丫头都叛变,未免引发血案,小混蛋脸色一变,顿时趴在了软榻上可怜巴巴地叫起来!
小可怜儿装多了,王爷早就有了免疫,此时面不改色地将个小混蛋给摁在软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精致可爱的小姑娘鼓了鼓小脸儿,转头歪脖子装死!
看着她时不时用狡黠的目光偷看自己,元湛的嘴角忍不住就挑了挑,俯身下去,就见她露出了大事不妙的表情来,张着嘴巴就要叫唤,只将她扣进了怀里叫她闭嘴,抱了这个小东西歪在软榻里,听着她哼哼唧唧地撒娇,就仿佛觉得得到了世间一切一样地满足。
“睡吧。”他低头拍了拍阿眸的小脑袋,在她天崩地裂的表情里说道。
她大老远地回来,他怎会不顾惜她的身子闹她?
只要她回来就好。
广宁王是个不大会说话的人,自然也说不出当她不在的这几个月,自己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得到了再没有,远比从没有得到来的难捱。
“睡?”见这王爷是预备盖棉被纯聊天,王妃大人呆住了。
那什么,美人儿折腾王妃大人,确实要人命,然而小别胜新婚来的,竟然对她没兴趣,阿眸大人顿时感觉到了森森的恶意,觉得这是要进入举案齐眉老夫老妻模式的节奏,一时为了真爱的继续,顿时急匆匆地问道,“不,不整点儿别的啦?”
“嗯。”元湛真心就是只想睡,微微点头。
况大白天呢。
这个不能够呀!
为了真爱,为了美人儿,为了日后的靠山,阿眸大人急眼了,挽着袖子就拿嘴巴去拱自家美人儿的嘴唇,碰了碰,见他浑身微微一颤,睁开眼睛沉默地看着自己,顿时又得意了起来,扭着小身子往人家的怀里钻。
一边钻一边很不老实地摸人家的腰。
看着在自己怀里兴高采烈做反的小混蛋,广宁王沉默了。
这个……送上门的,吃,还是不吃?
“你不累?”他轻声问道。
“再累,人家也想你。”阿眸狐狸精甩着一只大尾巴贼兮兮地说道。
广宁王见这王妃这么着急,想来对自己是真爱来的,脸色沉沉地点了点头,随手拉起了被子。
眼瞅着一被子铺天盖地地卷过来,阿眸呆了呆,又看了看元湛带着几分期待的脸,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后悔了,嗷嗷叫着往地上滚,叫青年的手臂提着脖领子拎进被子里头,发出了悲伤的叫声!
有句话,她想了很久了!
不做死,就不会死来的。
房间之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外头两个忠心耿耿的大丫头守门,到了夜晚,门开了,一脸餍足,脸色明显好了许多的元湛披着衣裳缓缓而出,见这两个丫头在,便淡淡地吩咐道,“王妃累了,不必打搅。”
“做点儿吃的么?”一个丫头怯怯地问道。
“上个肘子,再上一盅儿人参鸡汤。”元湛看了看天色,恐小混蛋吃过了积食,便淡淡地说道。
“一个……够么?”这是深知自家王妃胃口的丫头了。
“再上个饭团儿。”广宁王顿时想起来做饭团儿的东洋师傅还没发挥手艺的,见这丫头记下来了,这才转身回屋,就见里屋极大的紫檀木床上,一个披散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小姑娘正滚在床里头伤心地哭泣,哭得很伤心。
“禽,禽兽!”她穿着洁白的寝衣,伸出细细的手指指控地叫道。
“你说你不累。”元湛看着她躲在被子里咬着被角看着自己,心情不错,上前坐在她的身边给她捏着浑身的小骨头,看记吃不记打的小混蛋顿时哼哼着就趴在了床边儿叫自己服侍,只觉得又欢喜又满足。
“日后,别走得这么远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若不是想看荥阳侯的笑话,她吃饱了撑的,阿眸哼哼了两声,拱了拱这美人儿。
“你不在,我很想念你。”感觉到一个柔软的小身子跟虫子一样一拱一拱地爬到了自己的腿上,元湛顿了顿,这才摸着阿眸的头柔声说道,“还有一事,我得叫你知道。你很喜欢你家里那客居的表姐?”
这问的,就是乔姐儿了,阿眸觉得这姑娘不错,微微点头。
“她怎么了?”
“她定亲的那家小子,有些不安分。”元湛挑着阿眸的黑发漫不经心地说道。
阿眸一顿,脸色就严肃了起来。
“什么叫不安分?”阿眸一咕噜爬起来,扶着有点儿疼的老腰,哎呦呦地倒进了元湛的怀里,这才倒吸气儿地说道,“你若说那小子纳妾的事儿,我知道,乔姐儿与我说了。”叫她说,这婚前就大张旗鼓地纳妾,就是没有规矩了。
换了阿眸,大耳刮子抽完就叫他滚蛋!
只是乔姐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年月儿……不纳妾的真的不多,谁能保证乔姐儿没了这个,下一个就比这个强呢?
还得担一个背信弃义的恶名儿。
“不是那个,从前……”元湛抿了抿嘴角,将从前那小子的事儿与阿眸说了,大半与宋尚书说的差不多,之后,便与露出了鄙夷的阿眸继续说道,“此事,我想岳父也知道,虽不知为何你表姐仿佛被蒙在鼓里,然而你叫她知道些,也是好处。”
若不是为了自己,素来冷淡,从来自扫门前雪的元湛哪里会为了一个内宅妇人上心如此,阿眸觉得满心的感激,伸着小脑袋啃了啃元湛的脸颊,低声说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心里欢喜着呢。”
难得小混蛋有甜言蜜语的时候,元湛口中冷哼了一声,手上却抱紧了。
因知道了这个,因此阿眸竟等不得,第二日天亮就往嘉靖侯府去。
“你都是嫁出去的人了,常回娘家来,这不是叫人说道你么。”谭氏虽然说得大义凛然,然而却抱着怀里对自己哼哼唧唧的闺女不撒手,眼角都笑出了纹路来了,此时看着阿眸与自己献宝的各种蜀地的特产,更多是蜀锦等等,便与她笑道,“这些是闺女的孝敬,我都收下。”
“母亲收了,我心里可高兴了。”阿眸捧着点心与谭氏笑道。
“今日来时做什么?”见阿眸面带心事,谭氏顿了顿,只叫人送了这些东西往库房去,又叫人送了余下的往乔姐儿处,这才摸着阿眸鼓鼓的小脸儿问道,“怎么仿佛有话要与我说?”
“当初与乔表姐定亲的那家,”阿眸试探地问道,“父亲还照顾过?”
说起这个,谭氏便露出了不快来,点头厌烦地说道,“后头就不管了,那小子……”
“可是闹出风波过?”见谭氏欲言又止,仿佛不愿意论人口舌,阿眸急忙回问道。
“说起来,你父亲知道了就大怒,还与你姑母说了,说这样轻浮多情不是良配,只是你姑妈说心里有数儿,要自己拿主意,后头就没了动静,我瞧着,竟是愿意的意思了,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
嘉靖侯再管,也管不了妹妹愿意。
谭氏想了想,就皱眉道,“明明从前你姑妈想要退亲,有了这样的好机会,竟无声无息了,你也知道的,她满口自己要做主,我与你父亲说得多了,倒成了恶人。”说完了,见阿眸不快,便笑道,“乔姐儿仿佛并不知道,我是不好多说叫你姑妈说道的,你若是愿意,就说去,叫她自己决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