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员看了眼挂在月台上的钟表,准备收起方便旅客乘车的金属踏板。就在这时,一个小巧的身影突然自月台窜出,直直朝着他的方向冲来。
列车员足足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忙阻止道:“小弟弟,你不能上去,马上就要发车了!”
柯南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亮出了自己的戒指,列车员见状只好让他上了车。只是他一边完成自己的工作,一边奇怪,谁家的孩子乱跑也没有大人看着。
柯南中途没有任何停顿,从他上车的地方一路跑向阿笠博士他们的车厢,他要确认阿笠博士和浅野灰原哀是否按照他的建议离开了这里。
恍惚间,柯南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兰?!
柯南猛地停住脚步,向身影的方向看去。然而那间车厢只有一条空荡荡的走廊,所有房间的门都紧闭着,没有一个人。
刚刚也许是他看错了吧。毕竟小兰现在应该待在毛利小五郎身边才对。
待柯南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与他只隔了一面木墙的包厢内,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坐在窗边。她那清澈的双眸中含着笑意,从门边收回视线后,便一直落在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
“这几个人跟组织有关吗?”屏幕的右上角弹出一个光圈,随即又响起弘树的声音。
少女轻轻摇头:“没有关系。”
弘树闻言不解:“那你为什么让我调查他们?”
“因为他们身上有故事。”少女笑了,“而故事最能反映人性。你猜这个故事能促使他们做出怎样有趣的事情?”
弘树沉默,他感觉到了一股恶寒。
少女像是没有注意到弘树的异常似的,兀自说着:“能登泰策,位置是八车厢A室,曾任自卫队军官,是四年前去世的某位资本家的朋友。
“室桥悦人,几年以来一直预定八车厢B室,今年由于铃木园子走后门,被迫更换至七车厢B室。资本家去世后曾多次抛售珍贵的画作,似乎是一位收藏家。
“安东谕,画作鉴赏家,位置在八车厢C室。
“小蓑夏江和她的女工住友昼花住在八车厢D室。
“八车厢最后一个房间E室,住的客人是三十三岁的出波茉利。”少女将他们的情况一一念出,然后又道,“他们六人都与四年前葬身火海的资本家有关,而且都是那场事故的幸存者。”
弘树忍不住开口问:“景光哥哥,这就是你说的故事吗?”
少女,准确来说是信繁伪装的毛利兰,淡定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你不觉得八号车厢的情况很像东方快车谋杀案吗?因为过往种下的因,收获被集体审判的果,很合理,但又充满戏剧性。”
弘树懵:“我们今天不是为了小哀吗?”
“没错,是为了她。”信繁对自己的易容做最后的调整,“但在重头戏之前,我们总会遇到点开胃小菜。”
他不想看着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即便那个人曾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责。
何况,谁知道犯人复仇的举动会给他的计划带来多大的影响,能将它掐灭在摇篮中当然是最好的。
至于如何找出那个想要在神秘列车上动手的人,信繁决定先到八车厢看看。
他身上穿着与毛利兰今天出门时同款的蓝色针织衫和军绿色的裤子,甚至就连背着的双肩包都是毛利兰最近才买的那一款。
信繁不求瞒过柯南,他只要能打乱贝尔摩德的计划就足够了。
还没到八车厢,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交谈声。
待信繁走进,交谈的双方也映入眼帘——是坐在轮椅上的小蓑夏江和照顾她的女工,以及背着一个长长的黑色袋子的能登泰策。
“你还带着那个东西啊。”小蓑夏江微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能登泰策下意识收紧了袋子的背绳,故作镇定道:“我们也没有什么区别吧?否则谁也不会年年都到这里来。”
小蓑夏江轻嗤了一声,示意住友昼花推她到餐车去。
在经过八车厢和七车厢连接处时,小蓑夏江与信繁迎面相遇了。
信繁清楚地看到小蓑夏江的脸色骤然凝重了许多,还带着一股浓浓的警惕。
他礼貌地向旁边侧身,将通道让给了行动不便的小蓑夏江。
能登泰策也注意到了信繁,他转身正欲回房间,下一秒却被叫住了。
“能登先生,您应该就是着名的剑道选手能登泰策先生吧?”信繁适时地露出崇敬的表情,向前快走了几步,拦住能登泰策。
能登泰策只好回身看向他,尴尬地笑了笑:“小姑娘,你过誉了。我算不上职业选手,只是个人爱好罢了。”
“那么,您身后背的这个就是竹剑了吧?”信繁一脸期望,“能让我看看吗?”
“我……”
能登泰策根本来不及开口拒绝,他的包就落到了信繁的手中。幸好这个看上去十分冒失的少女动作并不鲁莽,她似乎很了解该如何保护竹剑,看过后就重新装进袋子里,交还给他。
“真是一柄好剑。”信繁赞叹道。
听了这番话,能登泰策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解释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正式的剑道比赛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我的名字,但还是谢谢你。”
信繁保持着微笑,与能登泰策对视。
能登泰策应该是真心喜爱剑道的,能让他放弃剑道的事情,应该只有四年前那场火灾了。
忽然,伴随着“咔哒”的开门声,铃木园子从B室探出头来。
“小兰,果然是你!我在房间里就听到了你的声音!”铃木园子惊喜地走了过来,亲昵地环住信繁的胳膊,“你不是跟毛利叔叔去见委托人了吗,怎么突然又过来了呢?而且你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去包厢找我,太过分了。”
信繁默不作声地拉开他与铃木园子的距离,他毕竟在身材身高各个方面都与毛利兰有很大的区别,亲密的接触极有可能让人察觉出异常。
“因为我见到了能登泰策先生,他可是非常厉害的剑道选手。”信繁一边向铃木园子解释,一边跟她一同回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