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嫁的姐姐们听到弟弟回来的消息,陆续的拖家带口的回了娘家。
就连镇上住的大伯一家子也都赶了回来。
左邻右舍的也跟着凑热闹,一波接一波的,像是看动物园里的大猩猩。
这架势阵仗在媒婆上门,就只差踏破了家里的门槛后,元宁终于忍不住了,躲在房间里闷声读书,再也不想应酬,也门都不想出了了。
做好所有准备功课,通读背诵默写,刻苦学习中时间悄然来到了新年二月。
县考分三场,每场一日。
元大川陪同着元宁在镇上住下,推辞了大伯邀请去他家住的好意,父子两选了家离衙门不太远的客栈。
第一天的正场,试帖诗。第二天的复试,经帖与一诗。
到今天的第三场,再复,应考一策一论了。
三天下来,元宁的作答都是一气呵成,写的酣畅淋漓。心态跟面对书院里的月考没太大区别。
等从考场里出来,一直等在衙门门口的元大川,一眼就看见了元宁。
见他神色轻松,胸有成竹的样子,元大川忍住笑意,也不多问,带着他回转了客栈,只等第二日的放榜。
结局自然是没有意外的,元宁拿下了头名,得了县案首。
接下来的府考和县考差别不大,同是三天三场。
只要过了最后的院考,考上了生员就不再是白身,可称为一声秀才了。
这是迈入仕途的第一步。
往后三年一考的乡试与会试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两个月,从乡宁府城考完最后一场院考,没有再等几日后的红榜,元宁劝着元大川一起回了家。
“宁哥儿,爹这心里总不踏实,咱要不还是回去等了消息再回家?”
“爹,中了,县里的衙门官差自会来报喜的。这两个多月,跟着儿子赶场您不累啊?安心回家等消息不更好吗?”
孩子大了注意也跟着大了,元大川叹了口气。也罢,也就是晚了几天得到消息,那么多场考试下来估计宁哥儿也疲惫不堪了。
回家好啊,外头待久了,还真是想家里了。
不再纠结的元大川,放松了神情,见正看着书的儿子,放下了车帘子,稳稳当当的,尽量平缓的继续赶路。
……
五天后,正在书房练着字的元宁,听见外面震天响的锣鼓,一声高过一声的道喜恭贺声。
有些猜测的元宁,赶紧放下手中的纸笔,换了套整洁的衣服,与来唤他的姜氏一同走了出去。
“给元秀才道喜了!恭贺您中了府案首,成了禀生,日后每年可来衙门领取七石食禄。”
“恭喜恭喜!元秀才。”
“哎呀,咱们村可又出了位秀才老爷,还是这么年轻的后生。不得了,这老元家怕是真不得了了!”
抓了把铜钱,并一块碎银,元大川咧着嘴,乐呵着给了来报信道喜的差役们,又给周围的乡亲们撒了几把果糖。
问讯赶来的元家人,更是喜不自禁,连连高呼是得办场流水席。
元新田老泪纵横,拉着元宁的手不放,嘴里一直念叨着,好孙子给老元家挣了大脸了。
好不容易应酬完所有道喜的人,扯了把酸疼的脸,元宁觉得这简直比连考了好几天还要累。
想起方才那些大娘小姑娘们看自己的眼神,元宁深深打了个冷颤,实在是太可怕了。
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天天被偶遇,各种花样试被表白,还得被什么味儿都有的手帕荷包砸。
受不住这般热情的元宁,立马收拾好行装,告别双亲,踏上了前往东明府的路途。
三年后的乡试,大家早有商量会一起备考,再共同赴考。
而住的地方则由何月浩一力承包了,年前就收到他书信的元宁,直奔了信上所留的地址。
没曾想自己竟然还不是最后到的一个。
元宁接过周家明递过来的茶杯一饮而尽,“俞兄和希元兄都还未到吗?”
“俞兄倒是来过准信,说是在后日就会赶来。”
走到他身边坐下,杨文瑜说道,“至于希元兄,却是没有什么消息。”
这倒是很奇怪,李景希也是同在东明府备考,按理应该同周家明他们最先过来才是。
“明徽兄二人可在考场见过希元兄?”
“见过,就是之后放榜,人就找不着了,我们也正担心呢。”
李景希向来神神秘秘的,也不跟他们说家中的情况,说是太复杂三言两语的解释不清。
如今找不着人了,才发现大家对于李景希,除了他这个人,其它的都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怎么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