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姐,侯爷派我二人,请小姐去一趟!”那二人面对沈雅的疾言厉色,半点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道。
“我爹?”沈雅这次听清了是端侯派了人过来,有些惊讶。老狐狸一般若是找她,都会亲自过来,很少派人过来,还是两个暗卫来请。看这架势,怎么都不像是好事。
老狐狸好好地派两个凶神恶煞的暗卫过来,想干什么?难道是为今日没探出母亲的藏身之所,大发雷霆,要治她?
想到这,沈雅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他既然派了暗卫跟踪自己,难道就不允许她将那群跟跟踪的暗卫处理掉?
堂堂一个侯爷,难不成连这点气度都没有?
“小姐。。。”冬春见沈雅站在原地,也不出声,犹豫着上前,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没事儿,我去去就来。”沈雅回过神,见一院子的丫鬟皆是一脸担忧的样子,朝她们安抚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对那两个黑衣男子道:“走吧。”
两人见沈雅配合,对视一眼,便转身,其中一个在前面带路,另一个站在沈雅的旁边盯着,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沈雅冷眼看这两人的架势,心里暗道:这哪里是带她去见端侯,分明就是押犯人啊!
不行,她得小心为妙。
紧了紧身上的包包,还好,包包里什么东西都有,雪球也在包包里乖乖地睡觉,若真出现什么突发状况,她就让雪球回来通风报信。
跟着两个暗卫,一路兜兜转转,似乎有意要避开府里的丫鬟奴才,走了半天,竟走到了一个沈雅完全不认识的地方去了。
“这是哪儿?你们带我来这干什么?”沈雅很快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心里顿时警惕起来,一脸戒备地望着这两个暗卫。
其中一个暗卫,见沈雅似有反抗之意,突然上前,将沈雅擒住。
“你们干嘛?唔唔唔。。。”沈雅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懵了,还未反应,嘴就被人捂住了,只能发出唔唔的反抗声。
“唔唔唔。。。”沈雅拼命地想要反抗,无奈自己不会武功。哪里是两个武功高强的暗卫的对手。
“七小姐,属下劝小姐还是不要反抗,乖乖地跟随属下进去吧。”一边说着。一边强迫将沈雅推进了一间黑漆漆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阴暗潮湿,老鼠蟑螂随处可见,里面又脏又臭!
沈雅被眼前的情况吓呆了。
自己就这样,恍惚地被人推进了一间牢房。忘了反抗。
直等听到一声“咔”的金属声音,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监狱,房门被刚刚的一个暗卫,锁上了。
她疯了似的冲到牢门前,大叫道:“你们放我出去??我犯了什么错。谁让你们把我关起来的。我要见端景,你让他出来见我!!!”端雅一激动,直接将端侯的名字连名带姓说出来。
“放肆。侯爷的名讳,也是你说的。”监狱里一个并不认识沈雅的牢头,听沈雅这么直呼端景的名字,破口大骂道。
他以为,这个身着素净的女子。不过是端府犯了错的丫鬟。一个丫鬟,竟然敢这么大胆。目无遵纪,太放肆了!
那两个暗卫心里虽然清楚沈雅是端侯的女儿,但听闻此次这位七小姐犯的是下毒迫害老夫人的滔天大罪,是死罪,七小姐这次能否活着出来还是个问题,所以也就没有刻意为她辩解。
再者,她直呼老爷名讳,也确实不尊不孝,他们没什么可说的。
所以两人只看了一眼那大骂沈雅的牢头,并未说什么,任务完成,也就离开的了地下室的牢房。
沈雅眼见两人离开,也不说原因为何将她抓来,急得眼圈泛红。旁边有一个长得凶神恶煞,一脸要吃了她模样的牢头。
牢房里幽暗潮湿,蛇虫鼠蚁满地,耳边牢犯痛苦的呻吟不断地冲击着耳膜。
这样的恶劣环境,沈雅如何能不怕?
她紧了紧包包。雪球在包包里蠢蠢欲动。
不到关键时刻,她不能让雪球出来。
她努力忽略自己周围恶劣的环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找了一块铺了干稻草的地方坐了起来。
那牢头见自己骂了半天,那被骂之人无动于衷,半点表情都欠奉,甚觉无趣,骂骂咧咧地声音渐渐消失了。
一时间,牢里只听得见隐隐的痛苦的喘息声,老鼠吱吱声。
沈雅坐在墙角,双臂环抱膝盖,抿着唇静静发呆。
她想不明白,端侯怎么会突然让人将她关了起来。
难道,真的是因为今日跟踪失败,没能找到母亲的藏身之所,而恼羞成怒?
不对。她好歹是他的女儿,他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将她关起来。定是有其他原因。
今夜,她怕是不能回去了。院子里丫鬟们肯定要为她担心。
牢房里又冷又黑,她回来时又没赶得上用晚膳,这会儿饿的肚子咕咕直叫。
她现在又冷又饿又害怕。
这辈子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蹲大牢,拜她那位亲爱的爹所赐,她也体验了一回。
问题上,她连蹲大牢的原因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蹲进来了。
“哎。。。”沈雅越想越郁闷,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是现在,能有人给她送点吃的就好了。
沈雅这想法刚在在心里闪过,就听大牢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循声望去,牢里漆黑黑的,看不清楚,感觉好像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慢慢地走下来。
“小姐?”尚未看清来人,就听得一声熟悉而略带颤抖的叫唤。
沈雅身子一震,赶忙从站了起来,来到牢门口。
“冬春是你吗?”沈雅对着那两人喊道。
“小姐!”那人一听沈雅的叫喊,立刻惊喜地叫了一声,匆匆地往声音方向赶过来,片刻功夫。就到了沈雅跟前。
隔着大牢的铁柱,以及牢里微弱的光线,沈雅看清了来的两个人。一个,是沈琰,一个是冬春。
“阿姐!”沈琰比冬春快一步走到沈雅的牢房前,语气有些哽咽地唤了一声,脸上则带了一层浓浓的担忧。
沈雅现在倒是比他们二人冷静多了,经过刚才一连串的刺激,她现在已经完全淡定下来。
她看着沈琰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被关在这?”
冬春见沈雅疑惑,先说道:“奴婢当时见那个黑衣人来者不善的模样。心里很不踏实。静秋姐,西嬷嬷,还有夏雪都觉得不放心。后来静秋姐让奴婢去找三少爷。让奴婢告诉少爷小姐你被侯爷派人的人强行带走的事情。三少爷担心小姐,就去找侯爷,后来,后来才知道小姐你被关在这里了。”冬春说完这句话,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冬春别哭。小姐没事。”沈雅见冬春哭的稀里哗啦,无奈地出声安慰。
“对了,你们带吃的没有,我快要饿死了。”沈雅话说到一半,肚子里又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她无奈地抬头望了望两人。尴尬一笑。“今天晚上没用膳呢,我快要死了。”
两人见沈雅这么无所谓的样子,原本严肃的神情。皆都放松下来。
“小姐,奴婢带了吃的过来,奴婢知道小姐被关进地牢,就知道小姐一定会饿,所以来之前。准备了吃的。”说完,将手中的食盒拿了起来。打开,企图将吃食递过去,可惜,牢门太窄,递不过去。
沈琰见此,拧了拧眉,转身对坐在不远处,对正往这方面偷瞄的牢头道,冷声道:“你过来,把牢门打开。”
那牢头虽不认识沈琰,但看他穿着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府里的主子。又听旁边的丫鬟称他为三少爷,牢头立刻想到府里前不久进来的,颇受老爷重视的三少爷——沈琰。
据说,那位三少爷现在已经成为八皇子的陪读。
牢头不敢违抗沈琰的命令,拿了钥匙屁颠屁颠过来开门。
开完牢门,还不忘狗腿地谄媚:“三少爷若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小的。”
沈琰瞥了他一点,点点头。便与冬春一起跨进了牢房。
沈雅终于可以不用隔着铁柱,说话了。
牢房里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冬春看到这么脏乱的地方,又忍不住心疼地想哭,忍了半天,才忍住,眼圈红红地从怀里拿出手绢,铺在地上,让沈雅可以坐。
沈雅摇摇手,让她把手帕收起来,看了地上的那堆草道:“坐牢了,没那么多讲究,我就坐那行了。”
说完,自己先就着干草坐了下来。
沈琰也不嫌弃,在沈雅的旁边坐下。
冬春见小姐与少爷皆不讲究,便收了帕子,将食盒中的一盘盘菜端出来。
沈雅此时早已饿极,看到这些美味佳肴,嘴里不断分泌唾液,接过冬春递过来的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唔。。。好吃。”尝到第一口菜,沈雅已经感到幸福地快要落泪。她真的饿疯了。
冬春见沈雅这样,用手帕抹了抹眼睛。
沈琰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沈雅狼吞虎咽,没有说话。
冬春,亦是若此。
等盘子里的菜,渐渐见底,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沈雅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
吃的太撑了,有些吃不下了。
冬春见小姐吃完,便将碗筷重新收拾到食盒内。
沈雅捂着肚子,对旁边一直沉默的沈琰道:“说吧,老狐狸究竟是因为什么把我关起来?”
沈琰既然去老狐狸那里,就应该已经从他知道了内幕。
闻沈雅这么问,沈琰原本平静的脸上,起了一丝波澜。沈雅清晰地看到,沈琰的眼里,酝酿了一股森森的冷意。
她看的一个激灵。
不过这冷意很快消散,片刻功夫又恢复原先的清澈与平静。
沈琰看着沈雅道:“天葬查向老夫人下毒之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
沈雅一听这话,愣了愣,有些呆。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她下毒害老夫人?
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雅心中冷笑。这次又会是谁栽赃陷害呢?或者,还是宁氏?
“怎么可能?小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老夫人的毒都是小姐解的,怎么会,老爷弄错了呀。”冬春听到沈琰的这番话,激动地整个人都无法安静下来,急急地为沈雅辩解道。
说完,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对沈雅道:“小姐,冬春去向老爷说,老爷一定是误会小姐了。赵公子手里的那枚解毒丸,还是小姐给的呀。老爷不能就这样把小姐关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急着往外冲。
好在,沈雅眼疾手快,将她拉了回来。
“冬春,别激动。别激动。”沈雅从未见冬春如此激动过,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拉了回来。
不过见她有这么关心自己,沈雅心里还是挺受感动的。
“这件事不能急,咱们尚且还不知道老爷是个什么态度,这么贸贸然告诉他说毒是我解的,反惹的他怀疑。你先别去,再看看。”
沈雅苦口婆心劝道。
冬春听沈雅这么说,这才冷静下来,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低着头瓮声瓮气道:“小姐,对不起,冬春太心急了。”
“没事,不怪你。你能这么为小姐着想,小姐开心还来不及呢。”沈雅笑眯眯地道。
沈琰在一旁,默不作声,听沈雅这么说,点点头道:“恐怕他现在也只是怀疑,不能确定,等等再说吧。”
沈琰说完,大家都不约而同沉默了下来。
此时,众人的心里都在猜测,到底是谁,会陷害沈雅。
但沈雅,却因为沈琰告诉她的这一则消息,心里,萌生了另外一种想法,这个想法,让她激动地浑身血液都开始沸腾。
她完全可以借助这次牢狱之灾,逃离端府。若是成功,她不但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还不会惹人怀疑!
越想,沈雅心里越是激动地难以平静。整颗心都在叫嚣!
老天助我也!!
“小姐,你说,会是谁要陷害小姐呢?那个人怎地如此大胆,竟然敢害老夫人?”冬春沉默了一会儿,出声疑惑道。
沈雅摇摇头,不过这一次,她已经丝毫没有之前的愤怒,委屈,反而心里脑子里满满地都是该如何策划此次逃离端府的行动。